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浇到地面,洗去巨鳌身上不尽的腐臭与污迹,渐渐露出了巨鳌的真身。
看到巨鳌的真身,冷凤狂不禁哑然失笑:这******叫神兽?不就是一只大号的王八吗!王八能是自己狻猊的对手?
然而,钟离修洁在看到这只大号王八的时候,却没有半分小视神色。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这神兽自然也是一样,别看这神兽长了个王八样,可是不见得本事也是王八样。
巨鳌鬼火一样瘆人的眼睛幽幽盯着屋顶上的三人,像是要吃人似的。
“麦城神兽,令狐巨獒,饮我之血,护我无忧!”令狐傲啪的一声一击自己的手掌,一道血柱随之喷出,长了眼一样射进了巨鳌的巨口之中。
巨鳌饮血,愈加兴奋,巨大如云盖的身子倏忽而起,疾速冲向在天空上呼风唤雨的狻猊。
狻猊龙尾一摆,陡然高飞,回首冷冷瞧着巨鳌,似乎是嫌巨鳌臭气熏天,污了自己金色的鳞甲。
巨鳌被狻猊这个眼神激怒了,咝咝怪叫两声,张牙舞爪地扑向了狻猊。
眼神冷冷瞥了瞥两只鏖战的神兽,继而投向院落之中。
那里,令狐离一脸戒备,令狐魅一脸紧张,令狐家众人族人聚到一起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巨鳌若胜,麦城可免天劫。巨鳌若败,麦城便会成为洪泽之国!一夕覆亡。
“狂哥哥,你的狻猊是什么来头?”赫连忘忧墨发微扬,唇角挂笑,走到冷凤狂身边,貌似不经意地问。能和护城神兽斗得不分上下,这只狻猊也是大有来头呵!
冷凤狂无声抿唇,眼神望着院落里在众人,语气薄淡:“一只上古神兽而已。”
上古神兽?赫连忘忧眼神里的疑惑更重。看冷凤狂年岁不过十几岁,她如何能够拥有上古的神兽?难道说,她和自己一样,也练了那种功夫……
“冬歌,你真得想要灭了麦城?”钟离修洁脸上有些困惑,也有些为难。麦城与虹城世代交好,今日自己若是坐视麦城被灭,回到虹城之后,自己该如何向自己的父亲交代?
冷凤狂似笑非笑看了看钟离修洁,不无调侃:“难道说,钟离舍不得你那娇滴滴的未婚妻?”
一听此话,钟离修洁俊脸现出恼色:“冬歌!你怎么也拿这事取笑我,我哪里会舍不得她!”不过是家人一厢情愿订下的一门姻亲,自己可从来就没有承认过,而且,自己为了逃避令狐魅的纠缠,可是远遁云天在山洞里过了三年的苦行僧生活呢!
若非怕冬歌自己来云啸大陆会有危险,只怕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轻易在云啸露面,也不会来这令狐世家!
“既然没有舍不得,你就不要拦我灭掉令狐家!”冷凤狂眼神危险的眯起。自己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自己可是说过莫世峰少跟毛都要灭了麦城,现在他们居然把莫世峰给弄丢了,自己要不灭掉麦城,以后自己说话如何还能服众!
“麦城的百姓,是无辜的。”终于赫连忘忧幽幽开了口。纵着她,宠着她,必定也得有个限度。灭令狐家,他不管,但是她要是水淹麦城,麦城无辜的百姓,就会受到牵连,就会为此丧命!
冷凤狂沉默了片刻,眼神洒向远方起伏的屋脊。
滂沱大雨中,很多屋脊已是被冲的断落在地。麦城之内,隐隐传来人们惊惧的叫声。
这叫声响在她的耳边,落在她的心里,让她的眼神缓缓黯淡。
为了自己的一句话,灭掉一座城?
为了一座城的百姓,当自己的话是放屁?
心里两个声音不断响起,身周的灵气不断散去,大雨淋湿了她的衣、她的发、她的面。
当那一种噬骨的凉传到身上每一寸肌肤,当那一种让自己心里发寒的恶灵之气渐渐沁入自己的心底,冷凤狂的眼神忽而就变得柔和起来。
麦城的百姓,是无辜的。他们,是无辜的。
长长吐出一口气,冷凤狂苦笑一声:“我倒是想让狻猊停下来,只是那只该死的王八,似乎是不太友好。”
赫连忘忧一笑,笑容有些释然:“有你这话,就够了。”说完这话,赫连忘忧转身一拍谛听脑袋:“快去帮忙!”
谛听得令,摇头晃脑地升到了麦城的上空,对着脉脉长空一声长嘶:“吼!”
滂沱的雨幕随着这声长嘶开始撤下,白花花的阳光从云朵后面逸出,照耀着雨后的大地。
只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麦城已是成了水泽之国。
一眼望去,大水之中,无数的人们惊呼哭叫,好不可怜。
罪过啊,罪过。冷凤狂眼神一黯,微微阖上眼帘。想不到,自己竟也会干出这水漫麦城的祸事。
“冷凤狂!我跟你没完!”令狐魅眼见自己的家园被冷凤狂的狻猊折腾得这般狼藉,一口气堵在心口憋闷的不行,此刻,瞅准冷凤狂失神的空当,腾身再次欺向了她。
没完?冷凤狂斜斜扯起唇角,该说没完的,应该是我吧?你杀我二哥,伤我三哥,搅得我莫城大乱,害的我城主失踪,我没去找你,你就该说阿弥陀佛了,居然还敢来找我?如此这般,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只是,自己若真得强势来迎她,少不得就会有人来给她帮腔,所以嘛……
冷凤狂的唇边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算计笑容,眼神却是露出几分慌张失措,身子一个栽歪,险些就掉下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