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白云淡风轻一笑:“难得钟离这位朋友这么喜欢这琴,宝器赠英雄,有何不可?”
阮慕白说得轻描淡写,钟离修洁、赫连忘忧、莫世峰、钟离素,甚至是逍遥尊者却齐齐吃了一惊。
镇楼之宝?就这么……送给冷凤狂了?这楼主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方!
“啊!”冷凤狂也是吃了一惊,后知后觉地张大着嘴巴,瞅着阮慕白:“这琴,这琴是你们的镇楼之宝?”
阮慕白浅浅一笑:“不过是一架琴罢了,什么宝,既已送你,便是你的。”
听着阮慕白这话,冷凤狂讪笑着挠挠头:“白白要了你的东西,我还真是不好意思。”
阮慕白抿嘴无声一笑,眼神往他们身后一扫:“你既已闯过了三关,便是我醉风楼的上宾。请随我来。”直接不再纠缠焦尾琴的事儿。
一面说着,阮慕白一面领着几人往山野深处去。
越走,视野越开阔,景色越精致,渐渐就到了一座远山脚下。
远山面水而立,山岚静谧,山脚兀自立着一座白石小楼。
天高地远,那小楼就那么默默耸立在山峦叠峰处,不突兀,不斧凿。
几人停在这白石小楼下,眼神俱是探究地望向了阮慕白:“这小楼里有什么蹊跷?”
阮慕白淡淡一笑:“没什么蹊跷,只是楼里有几位音律了得的奇人,想让几位与我一同领教领教。”
“领教不敢当,学习还差不多。”阮慕白自嘲一笑,脚步一抬,当先进了白石小楼:“各位,请了。”
踏进白石小楼,几人心里不由同时一震,这小楼里自然而然带着一股子清凉味道,甫一进入,这股凉意便铺面而来,让人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是滴水石。”冷凤狂眸子忽闪,笑眯眯望着阮慕白。
阮慕白点头:“嗯,虹城内,气候偏热,我便着人在三方大陆搜集了这滴水石,建了这座白石楼,白石楼里,一年四季温凉,对修灵大有裨益。”
这阮慕白本事倒是不小啊,滴水石,天下罕见,一块就已经很不好寻了,这丫的倒好,直接整了一座楼出来。可想而知,这一座小楼建完,需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真看不出来这阮慕白真是够奢侈的!冷凤狂暗暗腹诽两句,怀抱着焦尾古琴开始四下打量这白石小楼。
布置清雅,别成风味,两边悬挂的山水画,大气中带着几分超脱,让人看着看着就不禁有些心旌摇荡。
“果然不愧是醉风楼主,好逍遥,好自在!”钟离修洁哈哈一笑,眼神一抬,白石楼中间是楼梯,直接通往二楼。
大理石铺就的阶梯,显得那么的整洁素雅,让人都不忍心踏上去。
“我所说的高人,在楼上。”阮慕白依旧笑得温文儒雅,身子却已然当先登上了楼梯。
钟离修洁等人相互递了递眼色,默然跟上。
既是进了这醉风楼,怎么也要有点儿收获才对得住冷凤狂费力闯了三关不是?
一上二楼,众人登时便觉眼前一亮。
十二位绝色殊丽,一字排开坐定,每人身前各自放置着一件乐器,或锦、或瑟、或笛、或箫、或笙、或箜篌、或琵琶……竟全不相同!
光是人生得美也就罢了,这十二位美人握着乐器的姿态,更是美得撩人!
目光幽幽似春水含情,姿态慵懒,似海棠春睡醒,薄纱掩不住那乍泄的春光,罗衣拢不尽那销魂的妩媚……这样一幕惹人遐思的场景入眼,几个男子脸上多多少少都现出了几分不自在。
“慕白……”钟离修洁略带不满唤了一声阮慕白,眼神往自己的妹妹身上一瞥,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这样做,对我妹妹影响多不好……
阮慕白不以为意一笑,脸不改色心不跳,堂而皇之坐到了十二人的跟前,眼神里掠过尊贵之气:“我的贵客已到,你们可以开始了。”
一声令下,梵音四起。
空阔的白石楼里,各式乐器同声而奏,却丝毫不显凌乱。
忽而,琵琶声声,如银瓶乍破水浆迸水浆迸;忽而,笛音簌簌,如月色靡靡海声声;忽而,箜篌阵阵,似昆山玉碎凤凰叫……
几人从来没有想到,这样繁多的乐器,可以有这样完美的融合。
几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缭绕的音乐里竟可以含着这样美好的憧憬。
不知不觉,他们醉了。
就在这时,两侧的廊柱后,缓缓现出两个素衣遮面之人,妖娆而舞。
舞姿曼妙,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出的优雅,轻歌曼舞里,两人相和而歌:
“花深深,
一钩罗袜行花阴。
行花阴。
闲将柳带,
细结同心。
日边消息空沉沉。
画眉楼上愁登临。
愁登临。
海棠开后,
望到如今。”一人舞袖长挥,曲调哀婉。
“芙蓉落尽天涵水,
日暮沧波起。
背飞双燕贴云寒,
独问小楼东畔倚阑看。
浮生只合尊前老,
雪满长安道。
故人早晚上高台,
寄我江南春色一枝梅。”一人浅吟低唱眉色,目色生悲。
不知不觉,一众听客,脸上全都浮出了深深的悲廖之色。
就在众人全部沉浸在这歌舞曼妙中时,那两个舞伎中的一人忽得就飞身而起,直直掠向了冷凤狂的面前。
众人俱是吃惊不小,难道说阮慕白引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