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冷凤狂此刻真得安全了,阮慕白这才轻吁一口气:“你在这里护着她,我去外面看看。”说着话,身子一转便往外走。
醉风楼,可不是任谁都能放肆的地方!出了密室的那一瞬间,阮慕白的唇角冷冷地勾了起来。不管是谁,敢在醉风楼撒野,他绝对不会跟他们客气!
外面的十余黑衣人,眼神戒备地望着逍遥尊者轻描淡写地将他们的利器瞬间击飞,心齐齐提了起来。
灵之尊者,果然是不可小觑!
逍遥尊者冷着脸,站在高高的石阶上,俯视着石阶下开始出现骚乱的人群。
“区区几个炼器师,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端端正正立于暗夜之中,逍遥尊者的身形就像是一座不动的山岳,横亘在钟离墨等人的身前。
几个黑衣人听了逍遥尊者的嘲弄,脸上登时红一阵白一阵,难看起来。
“尊者,大家同在云啸这片天,理当同仇敌忾。”钟离墨依旧是轻轻盈盈地笑,一脸毫不在意,但是,他掩在袍袖下的手掌却渐渐舒展开了。
清风一过,有什么东西缓缓飘散,幽香扑鼻。
逍遥尊者老眉微微一皱,屏住了呼吸,然而,却终究是迟了一刻,因为风向是朝着逍遥尊者这边吹,那股莫名其妙的香气,铺天盖地地围住了逍遥尊者。
“三弟!”一声震怒,自屋顶传来,钟离修洁一把扶住即将倒下的逍遥尊者,对钟离墨怒目而视:“你敢对尊者用毒!”
钟离墨冷冷一耸肩:“有什么不敢?”含笑的眉眼里,全是轻狂与挑衅。
逍遥尊者抬手揉揉眉心,敲敲有些晕沉的脑袋,嘀咕道:“你这弟弟,真不是什么好货色!”
钟离修洁无声苦笑,摇摇头:“尊者,舍弟不懂规矩,你不要跟他计较。”
逍遥尊者抬手揉了两下鼻子,推开钟离修洁,接着鼻子一动,打了老大一个喷嚏:“阿嚏!”
这一个阿嚏可谓是惊天动地,直接后果,就是本要攻向他的十余黑衣人齐齐被喷了出去。
可排山倒海的灵之尊者,岂是这般容易被人暗算的?逍遥尊者捋着胡须笑得奸诈无比。钟离墨,这小子看来是贼心不死啊,明知道不是自己乖乖徒儿的对手,在知道自己的乖乖徒儿受伤之后,还是拉帮结派的想讨些便宜。只是,自己徒儿的便宜,是那么好讨的吗?
钟离墨妖冶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惊诧,随即又是一笑:“尊者,你到底是云霄大陆的人,真得要看着一个异邦人,在我云啸大陆逞凶?”
“三弟!”钟离修洁脸色一沉,怒喝:“凤狂从没对我虹城不利!”
“那是现在!”钟离墨阴沉沉盯着钟离修洁:“她灭麦城时,可是一点儿都没含糊!”不仅是灭了麦城,连令狐家直接都一窝端了。这样歹毒的人,会放过虹城?大哥相信她,自己可不会相信她!
钟离修洁不再说话,一双黑眸就那么静静打量着钟离墨,一袭无上风华的白衣,在暗夜里翻卷,如天边的浮云。
气氛沉闷至极,三弟,终究还是走了这一步,终究还是要逼着自己叛家、叛城!
脸上阴郁的神情,像是暗夜低垂的云层,压得人窒息。
“醉风楼,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放肆的地方。”清清凉凉的话语,如深秋里刮过的风,清冷里带着让人心惊胆战的疏离。
阮慕白推开门,踏着一地破碎的月光,负手立在众人之前,神态高雅如天空皎月,气质出尘,如雪山流云。
“楼主也想搅合这一池浑水?”钟离墨袍袖一挥,笑得更是恣意。
阮慕白无声的牵起唇角,带笑的眼睛扫过众人:“三公子如此兴师动众,闯我醉风楼,你认为,我现在,能这样置身事外?”
不答反问,却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阮慕白……眼神在他美好如玉的身形上停留片刻,钟离修洁低低一笑:他也要趟这一池浑水?他不知道,一旦卷入这漩涡,就是要与虹城为敌吗?可是,他却是为什么毅然决然地要来掺和这件事呢?
“真是想不到醉风楼主还有这等魄力!”钟离墨悠悠一笑,身子一动,本是握在手心里的透骨散就这样全部散在了风里。
“三弟!”钟离修洁震惊地望着钟离墨,他疯了吗?这么多的透骨散,他想死吗?!
空气里,到处是香得让人窒息的味道。
钟离修洁、阮慕白、逍遥尊者脸色俱是铁青。
透骨散,钟离墨是想兵不血刃地拿下他们。
唇角依旧带着笑,阮慕白眼神一冷,微微抬头,看了看天边如钩的皎月:“三公子,真是对不住了,你既无义,我便无情!”
话音甫落,醉风楼四个方向,忽而就响起了阵阵丝竹声。
仙乐飘飘,梵音如在耳畔。
阮慕白笑意盈盈地背着手,微阖着眼眸,就那样闲适地站在众人之前,周身置在月光之下,美得那么不真实。那无处不在的香风,那到处可闻的仙乐,似乎都只是他的陪衬,似乎都只为了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超脱与不俗。
仙乐声声中,随钟离墨一起来的一些人开始东倒西歪起来,身形摇摇晃晃,喝醉酒一样轰然倒地。
便是逍遥尊者与钟离修洁也不由暗自皱起了眉头。
阮慕白竟能以乐为杀,难不成,他也是云寂大陆的人?
笑意依旧,从容似往,阮慕白微微一抬手,丝竹之声刹那消弭。
“三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我不与你计较,你可先离开,若有下次,我醉风楼可不会再对你如此客气!”含笑的眸子里,不怒而威的气势,让钟离墨不由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