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赫连忘忧坐定之后,眼神飘到两人身前,简单却不容质疑地吐出这样一个字。
一字重千斤,两人在赫连忘忧这威势之下,不由自主便坐了下去,只是,却不敢大大方方地坐,只半个屁股挨着座椅。不像是舒舒服服地坐,更像是在受刑。
赫连忘忧不再多言,只是眼神淡淡飘出了殿外。云寂的人都来了,凤狂他们怎么还未来?难不成,这一日又出了什么状况不成?
正自思忖间,殿外岳明略带惊喜的声音恰合时宜地响起:“冷姑娘、莫城主……你们来了,快请进去吧!”
听了岳明的话,施耶挥的脸色又黑了黑,方才岳明迎自己的时候可是倨傲得很呢!为何对上这个冷凤狂却跟一只摇尾巴狗似的!莫非,她和明帝之间真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起自己收到的那一封信函,施耶挥更加肯定自己心里的想法。既然冷凤狂能修书代言明帝,让自己前来帝都请罪,那么冷凤狂与明帝之间的交情自是非浅,只怕今日,自己真得要讨不到好了!
想到这一层,施耶挥有些胆战心惊地望向了高坐大殿上的赫连忘忧。
紫衣的男子在听到殿外的声音时,脸上竟是浮出了一抹浅若浮云的笑意,那抹笑意像是春风拂过蔼蔼积雪,美得那么虚幻。
施耶挥心头一颤:完了,明帝与冷凤狂之间真得是有什么……那,自己岂非是来送死的?!
额上冷汗涔涔而下,施耶挥虽是在坐着,却已是如坐针毡。
殿外光影明灭,几道白色的身影飘然入殿。
“臣等,见过明帝大人!”几人齐齐一揖手,态度恭谨却又不失风仪。
这所有人,对殿上那个紫衣的男子都不再陌生,便是莫世峰不知道赫连忘忧就是明帝,在见到明帝身上那一袭熟悉的紫衣时也猜出了一二,当下心里不由也沉了一沉,明帝若是赫连忘忧,那么,自己是否还能如此坦然地留凤狂在身边?
赫连忘忧轻笑一声,淡淡道:“坐。”依旧是简单的一个字,然而却有了温度,有了感情。
几人在云峰岳明的安排下坐到了施耶挥与阮清风的对面。
待几人坐定之后,阮清风的眼神直直落到了阮慕白身上:“慕白……你怎么也来了?”语气有些微的惊诧。自己这个侄子可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日怎么会出现在帝都大殿上?
阮慕白起身朝着阮清风恭恭敬敬一揖手:“慕白看到帝都万里烽火相召,深怕叔父远在云寂不能及时赶来,恰逢,我这几位朋友也是要来帝都的,是以,便结伴前来看看。”
阮清风嘴角抽搐两下,还想多说什么,但到底顾忌着此处不是自己说话的地儿,闷闷闭上了嘴。不过,慕白这孩子说什么?他的朋友?什么时候,他和冷凤狂也成了朋友?想到这里,阮清风探究的眼神不由再次投给了阮慕白。
阮慕白迎着他的目光淡定的一笑,唇角翕动,却是传音入密:“叔父,今日局势,站在凤狂这边,可保我紫城无虞,莫要一时糊涂,被月城施耶挥拉下水!”
阮清风心头一动,眼神在阮慕白、冷凤狂、莫世峰、乔希、钟离修洁以及冷凤狂身边一个黑衣的男子身上流连片刻,心中慢慢有了计较。这几个人,哪一个的修为都是不浅,能够统领一城,自是手段高强,今日,在明知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若还是要跟对方对着干,明显就是不智了。
看着阮清风不着痕迹地点点头,阮慕白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慢慢放下了。时至今日,若是叔父还要跟施耶挥站在一处,那么无异于是拿鸡蛋碰石头,紫城绝对也会赴柳城、云城、麦城的后尘。这种情况,他阮慕白不想见到,若是不想见到,那么,他就只能与冷凤狂敌对。敌对?更是他不愿意见到的,所以,他选择了放弃,放弃争权逐利,放弃与冷凤狂对上。
赫连忘忧的眼神在几人身上徘徊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施耶挥的身上:“月城城主施耶挥。”
“臣在!”施耶挥慌忙应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明帝这是来追究自己的犯上之罪了!
赫连忘忧挑挑唇角,缓声开口:“你的两个儿子,昨晚,胆大妄为对本尊出手,这件事,你可知道?”
施耶挥的小心肝扑腾扑腾跳着,一下子从座椅滑到地上,跪倒:“明帝大人,小儿无知,冒犯了明帝大人,还请明帝大人恕罪!恕罪啊!”
赫连忘忧眸子忽闪,黑亮的光芒透过大殿悠长的空间,落在施耶挥身上:“只是冒犯这么简单吗?”好听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怒而威,让施耶挥的心再次颤了颤。
施耶挥战战兢兢抬起脑袋,眼神迷迷糊糊望着赫连忘忧:“明帝大人,大人大量,宽恕小儿莽撞,冲犯了明帝大人!”
赫连忘忧挑着唇冷哼一声:“昨日,帝都险些就因为你这两个儿子遭了劫难,你说,本尊能那么轻易原谅他们么?”黑眸眯了眯,危险的气息愈加浓了。
施耶挥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月城向来对帝都忠贞不二,臣下那两个逆子会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想是受了什么刺激……”边说着这话,眼神却不住看着阮清风。
倘在阮慕白没向自己传音入密之前,阮清风或许还会不明就里地帮衬两句,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现下的局势,阮清风不傻,绝对不会跟施耶挥一样往帝都的枪口上撞。
所以,阮清风对施耶挥求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