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凤狂凝眉浅笑,端起鬼泣枪,无声站了起来,玉树娉婷迎风,笑容如梨花飞落,没有动作,没有言语,却片刻间,吸引了酒楼内所有人的视线。
“你说对了。”冷凤狂笑着,缓缓开口,语气说不出的邪魅:“我从来都很嚣张,而且,我不容许别人比我嚣张。”点点头,她眼神忽又凌厉如刀,沉声道:“所以,任何人,想要算计我,想要非难我,都要付出代价!”
声声句句,掷地有声,有力,有温度。
这一刻,没有人敢质疑她的话,绝对的能力,就是绝对的权力,自古,而然。
这一刻,云昭雪的心,忽然开始悸动。冷凤狂,这个让她的心没来由狂乱的莫城五太保,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樱桃小口,讶然张开,半晌没能合拢上,云昭雪直愣愣望着冷凤狂,却是说不出话来。
冷凤狂的力场是如此的强大,冷凤狂的话语是如此的霸道强悍,好像,只要自己提出质疑,就会被她撕碎一般。
良久,云昭雪白净面容慢慢舒展,复又恢复了初见之时的娇蛮模样,轻轻一拍手掌,笑道:“唉,今日这事儿,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的人,你杀都杀了,跟你计较,也是自讨没趣儿。”顿了一顿,云昭雪小脸浮上两朵红云,嚅喏道:“不如,不如,今日,这事儿,就算了?”征询似的凝视着冷凤狂精光四射的眸子,云昭雪语气软了下来。
一旁,落绝影冷眼旁观,心里却是偷笑不已。此女娇蛮,他可是早已有所见识,今日,肯认错,肯认栽,还真是不容易啊!
岂料,冷凤狂却一点儿都不觉得此女的妥协在她的意料之外,黛眉一剔,语调依然幽冷,“你要是早点儿肯认错,一切不就好说了嘛!”
云昭雪俏脸一头黑线,无语。到底是谁先错的呢?!
冷凤狂心知这前戏已经唱得差不多了,咧嘴一笑,无视云昭雪的一脸不情不愿,毫不避嫌地一拉云昭雪的手,涎着脸道:“所谓不打不相识,咱们这也算是相识了,我请你在落日城好好玩两日,可好?”
语调一转,冷凤狂的语气没了方才的犀利,多了几分和善与友好,戏唱到一定程度,总是要收场的,希望云昭雪也知道下台阶。
云昭雪被拉住手掌,心头又是一阵慌乱,俏脸霎时红霞飞满,不自在地垂下了臻首,眼角扫了冷凤狂两眼,尴尬一笑:“这,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冷凤狂不以为然的挑挑眉:“难不成,你看不起我这个朋友?”语气是那么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仿佛自己说过的话就是圣旨一样。
云昭雪哑然失笑。朋友?这五太保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方才还跟自己打得你死我活,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又成了她的朋友?
冷凤狂却一点儿不觉得自己这胡搅蛮缠的功夫有什么不妥。云昭雪背后既是有一层不简单的势力,自己自然要好好利用之,放过这么好的高枝不攀,可不是她冷凤狂的作风!
“怎么会……”云昭雪弱弱地答了一声,眼神却看向了酒楼内其他落日城守将。
随着云昭雪的视线望去,一众落日城守将俱是眼神古怪地望着自己与云昭雪,确切点儿讲,是望着自己与云昭雪紧紧握住一起的——两双手!
呃!冷凤狂讪讪一笑,意识到了哪里不妥,手掌一张松开了云昭雪的手,不好意思的挠头,偏着脸看云昭雪:“真是——不好意思,我失礼了。”
云昭雪心中大翻白眼,你还知道你失礼了啊?你都握我的手,握了一盏茶的时间了!就算你长得如何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大白天的跟我这么亲热,姑娘我也会不好意思滴啊!
“五太保,落日城内众守将很想一睹五太保风采,不知五太保何时……”夏程远话未说完,冷凤狂已是笑眯眯地打断:“明日一早,落日城诸守备全部来见我!”
夏程远一众愣怔了好一会儿,直到冷凤狂并着落绝影与云昭雪出了酒楼,才还魂似的醒过神来。
“明日?”夏程远苦笑,这个五太保倒是比自己还心急哈!
目光复杂地望着那一身奇装异服的五太保,夏程远用力地摇摇头,像是要把所有的心事和烦恼都要摇出脑袋一样。
明日,是成,还是败?
时已渐暮,傍晚的余晖斜斜照在了冷凤狂、云昭雪、落绝影的身上,更是显得这三人极是美艳绝伦。
仰面,深深望了望西边残阳如血,冷凤狂的唇角掠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森冷笑意。玩权谋?玩算计?好吧,让你们见识见识,二十一世纪玩转黑白两道的嚣张一姐到底是怎么玩的!
“云昭雪。”同行三人之中,云昭雪出声,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寂,毫不避讳地告知二人自己的身份,跟冷凤狂这样的人若是还耍什么心思,只怕最后吃亏的,会是自己。
“冷凤狂。”冷凤狂唇角勾勒出笑意,语调依旧带着懒懒散散的蛊惑。
“冷风影。”落绝影笑着看了冷凤狂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从今而后,落绝影将不再存在,在主子身边的,只是冷风影,像风一样,像影子一样存在在主子身边的冷风影。
朝着落绝影会意一笑,冷凤狂大步踏上了落日城的城楼。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青砖,泛着迷人的光泽。
西方云头,烟霞绮丽,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大片的脂色云朵游移飘荡,在落日城上空萦绕不散,像是绝色美人的笑靥,一拂一动,万千妩媚,千般妖娆,果然,是莫城最美的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