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愣愣望着穿上自己衣服重又坐在火堆旁的冷凤狂,眼神中满是疑惑,不就是换个衣服吗?五弟至于这么防贼似的防着自己?
眼睛抬都没抬,穿着乔希衣服的冷凤狂淡淡开口道:“三哥,看这雨的势头,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城主到底找我什么事,能不能提前给我透个话呢?”
乔希回神,一边给火堆添着柴一边答:“五弟,说实话,对你来说,这事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
冷凤狂来了兴致,抱着胳膊托着下巴眼巴巴瞅着乔希问:“哦?怎么讲?”
乔希淡笑一声,故作神秘:“现在还不能说。”
冷凤狂撇撇嘴,翻了翻白眼:“不说算了,当我真稀罕听似的!”
乔希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只是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冷凤狂烘着衣服,随着一股股热浪冲击到那青衣之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淡香气钻进了他的鼻子。
剑眉不由轻轻一蹙,五弟的衣服怎么会有香味?目光穿透篝火,意味深长地落在抱着胳膊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的冷凤狂身上——衣服湿透也不愿脱下来,换个衣服防贼似的防着自己,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闪自己赤果的身体,甚至脸上还有些不正常的红晕……乔希的心里忽得闪过一个古怪的想法:莫非五弟,不是男子?
这个想法一经在大脑中冒出来,乔希的心竟有阵阵兴奋。怪不得自己初见五弟会有怦然心动之感,怪不得自己会因为城主派五弟去了落日城而日夜挂念!原来竟然因为,五弟根本,就不是男子!
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意,乔希缓缓问道:“五弟,没来莫城之前,你家是哪里?”
冷凤狂一怔,显然没想到乔希会套她的老底,嘴角蠕动两下,谎话脱口而出:“莫城与云城接壤的一个小村庄。”
乔希浅浅一笑,接着问:“在家的时候,你都做些什么呢?”
冷凤狂再次一愣,乔希什么时候话这么多,而且还喜欢刨根问底了呢?
额头微微掠过两条黑线,冷凤狂头也不抬,没好气地答:“养猪!”
乔希闻言禁不住笑得失了风度,前俯后仰:“养猪?”
冷凤狂想都没想随声就应:“嗯,养猪!”态度那叫一个肯定和一本正经。
说那叛徒是猪,倒是抬举了她,若真养头猪,自己还能摸到块肉吃,养了那么个白眼狼,不仅把自己逼得来了异界,还要受这颠簸劳累之苦,你说,她有猪有良心吗?
强自压下心头的好笑,乔希暗自腹诽:养猪?养猪你能养出满身的香味来?骗鬼呢吧?
冷凤狂可不管乔希是怎么想的,一面自顾自地烤着火,一面用运起内功烘着中衣,虽然外面套着乔希的外套,可是自己里面的衣服也湿了,若不烘干,说不准真和赫连忘忧一样着了风寒,那时可就可怜了,自己现在可怜吧唧地在异界,没人疼没人爱的,再生病,那不比窦娥还冤?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呼啸的声响鬼哭狼嚎一般,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哗哗作响,劲草在风中匍匐,被风雨压弯又弹起。
乔希虽然围着篝火,唇角却已经微微开始泛青了。
冷凤狂咬着唇角片刻,忽而轻声开口:“三哥,我的衣服干了,你,穿上吧!”
乔希愣怔了一下,倒也不扭捏,取下冷凤狂的衣服就穿上了身,紧上腰带,拉扯了拉扯衣襟道:“五弟的衣服虽然小一些,可是比我的衣服可松软多了。”
冷凤狂面色微微一红,拨弄着篝火说:“我本来就有点儿畏寒,所以,衣服也比你们的厚实些。”
乔希呵呵一笑,没有答话,重新坐到了篝火旁,目光向外一扫,眉头渐渐皱起。
瓢泼大雨之中,两个白色的影子不紧不慢地朝着这座破庙走来。
雨幕如遮,水雾迷茫,却似乎湿不了那两人身上半点儿,甚至在昏沉沉的雨帘里,白色的两个身影还散发着幽幽的光。
冷凤狂与乔希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警惕的神色。
冷凤狂与乔希,两个人功夫都不弱,自是知道用内力强行逼开雨幕需要耗费多大的气力,所以,两个即使挨了雨淋,都没有使用这个方法。可是现在,正走向破庙的两个人竟是在用内力屏雨。冷凤狂倒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是乔希在侧不得施展。而乔希却是深深被那两个的做法所震撼了。
神思不过一晃间,那两人已是举止优雅地迈进了庙门。
旁若无人的破庙里扫了两眼,这两人神情高傲地来到了火堆旁,一句客套话也不说,便双双坐到了冷凤狂与乔希身边。
随着这两个人落座,破庙之内,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渐次生成。
乔希剑眉微微一拧,不着痕迹地向冷凤狂靠了靠。
岂料,乔希才刚刚动了一下,两人之中一个神情冷峻的男子倏地便盯上了他:“你要作何?”幽森的话语,宛若从地府飘来。
乔希并没有被这人的阴森话语震慑,淡笑一声:“我看二位也多少淋了些雨,给二位腾腾地方,让二位好好烤火而已。”态度娴雅,语气不卑不亢,自成一股大将风度。
冷凤狂心底对乔希的镇定暗叹一声,轻轻拽住乔希的衣袖,眉眼对上来人:“这大雨的天儿,两位这是要去做什么?”
话一出口,另一个一味烤火神情阴鸷的男子忽得抬起了头,双目如冰峰冷冷盯上了冷凤狂:“你们再要多嘴,就请出去!”态度生硬强悍,像是什么锐器划过,留下那一种刺耳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