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战天还派人看死了下山的路?”赫连忘忧黑眸微眯,语调阴冷,满是危险味道。
“是。”黑衣人依旧如实回答。
“以她本领,根本不需要落荒而去,为何会逃?”赫连忘忧黑眉蹙起,垂眸,狭长的睫毛在莹白的脸上投下两道暗影,好看极了。
“听手底下人手,跟她一起的还有莫城的几个太保。”黑衣人小心地说出了自己的揣测:“会不会是,为了保护那几个人?”
赫连忘忧唇角一扬,脸上浮出一丝淡然的疏离:“为了那样几个草包,她居然以身犯险?”轻轻抬手,揉着眉心,赫连忘忧无奈轻笑:“真不知道我该说她一些什么。”
赫连忘忧的笑,总是那么的吸引人的视线,便是一直跟在赫连忘忧身边的黑衣人也未能练出超凡的免疫能力,再次为这笑容所迷惑,呆愣起来。
“密切注视云城那边动态,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插手她的事情。”赫连忘忧向后倚着石墙,略显倦怠地阖上眼,语调慵懒。我会和莫世峰一样,看着你经历风雨飞翔在云天之上,看着你披荆斩棘,屹立于强者之巅!凤狂,不要让我失望。
“可是,暗帝司徒南那混蛋……”黑衣人低低出声,想要说什么,话未出口,赫连忘忧已摆手阻道:“由他胡闹。”沉着脸说完这话,赫连忘忧意味深长一笑:“凤狂,会替我收拾了他。”
黑衣人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一个看似纯良无害如邻家大男孩的赫连忘忧,神色间有一刹那恍惚,主子凭什么说冷凤狂可以收拾了司徒南?那个小子虽没有多少本事,却是阴得很,否则,也不可能会有今日之势,更不可能让主子变成如今的模样,还要时不时身受寒毒折磨!
轻轻咳嗽两声,赫连忘忧淡定一笑,摆摆手:“你去吧。凤狂近日虽不在柳城,柳城留守的这几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被他们看到你,终究是事端。”
黑衣人低头应是,缓缓向后退,片刻间竟是消失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背靠石墙,足足沉思了有半个时辰,赫连忘忧眉宇间掠过淡淡忧色,或许,自己该去云城看看。
脚步一抬,紫衣流苏随风晃动,流光溢彩,端的风流。
“去哪里?”白衣飘摇如谪仙的三太保乔希坐在城墙上,双手撑着身子,浅笑着看着他。
“找我的狂哥哥。”赫连忘忧红唇一启,回身斜望着乔希,目光清冷且高华。
“一起去。”乔希咧嘴一笑,身子一跃,飘然下了城墙,来到了赫连忘忧身边。
“你一个伤重人士,我可无暇照顾你。”赫连忘忧撇撇嘴,哼了一声,身子瞬间移开丈余。
“我伤好得差不多了,不用你照顾。”乔希一笑,顷刻间跟了上去。
“这可是你自己愿意跟的,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自己承担后果,别来怨我!”赫连忘忧扫了乔希一眼,嘟着粉嫩的唇,懒洋洋地道。
“不怨你。”乔希笑得一派淡雅,身子却一点儿不停随上了赫连忘忧。
渐渐的,二人的身影在地平线上成了两个几不可见的黑点。
城楼上,兀自迎风而立的展墨雨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两个人影,神色间全是凝重,你们可以如此正大光明的去接近她,而我,却只能这样望着你们吧?
一向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里的展墨雨脸上第一次有了无奈的神色。好吧,你们都去寻她吧,柳城这个摊子,我会替她好好守住,我会将它守得固若金汤,我会尽我全力为她营造一个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后方,我会让她全身心在云天之上开疆拓土!
墨色衣衫,在渐渐逼近正午的阳光下黑得干净,黑得透彻,黑得不带一丝杂质,更是衬得展墨雨身如玉树,俊逸非凡。
柳城,这一座刚刚易主的城池,在展墨雨的脚下,巍然而立,绵延博大,沧桑中焕发出了新的生机,似乎昭示着自此柳城新的开局。
在莫世峰、赫连忘忧和乔希纷纷而动之时,云城亦是另一番局面。
被冷凤狂一箭射掉头盔的暗帝司徒南,静静躺在云城城主的床上,面色至今苍白,斜倚在床,被云天之上众人称为暗帝司徒南的人,沉吟开口:“昨晚那人,便是冷凤狂?”语调中竟难掩对冷凤狂的恐惧。
那一箭真得太准了,若不是自己察觉出不妙,下意识地向一旁侧了侧,射掉的就不是自己的头盔,而是自己的脑袋!
“正是莫城主的五太保、柳城新主、落日城守城之主冷凤狂。”一旁一直沉默无声的云震天缓缓开了口,语气间全是隐忧与疑忌。
冷凤狂昨日所表现出来的强势及应变能力,已是远远高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心智,此人,到底是从哪里来?如今身兼多方要职,四处插手云天之事,到底想要做什么?
“好可怕的一个人。”司徒南眼神幽幽望向窗棂,长长吐出一口气,语气仍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可抓住了她?”
“此时她被困在雪灵山,活得可能性,极小。”
“你能肯定?”司徒南转脸看着云震天,怀疑地问。毕竟,在昨日云城一城的将士连番追剿之下,那人可是一丝不乱地走了,走得潇洒,走得招摇,走得嚣张无比!
“战天已经派将士守住了雪山脚下,除非那小子不下山,一旦下山,逃不过云城将士的眼睛。”云震天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几乎咬牙切齿。就在昨天,因为围剿冷凤狂这个小子,跑了莫世峰的其余三个太保!这个损失可是大得很!不在这个小子身上找回来,这买卖岂不是赔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