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家先生终于回过神来,“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你最近几天经常发呆哦,因为徐谦雅小姐的事情?”不能怪她多事,她这人闲不下来,一旦闲下来就喜欢八卦身边的人和事,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周季明不自然地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哎,坐下来吧,茶点还好多,我们边吃边聊。”如果是熟悉顾美人的人,就知道她这种阵仗背后代表着什么,那是她准备好了套正在引你傻傻上钩自愿向她奉献精彩的人生故事呢!
不过,周季明显然还并不算是对她很熟悉,所以在她三番两次诚恳地邀请下,终于是坐了下来,陪她品茗聊天,先是闲话一些国内外趣闻,继而莫名其妙被转到他的感情生活上,还差一点儿就要将他和徐谦雅的故事说出来了。
结果保姆沈姨忽然过来报说,“太太,有位江小姐登门拜访。”
顾惜惜不满自己八卦挖了一半被人给打断,就有点不耐地说:“江小姐?问她是哪个江小姐?”
“是江琳俐小姐。”周季明浅笑着站了起来,退到缠绕着蔷薇藤的凉亭柱子一边,对沈姨说:“麻烦请江小姐到花园来一趟。”
“好的,周管家。”
沈姨走后,顾惜惜就诧异地望向他,问:“江琳俐?江市长的女儿?她来这里干什么,莫非是你特别请过来陪我解闷的?”
周季明笑摇头,如实说:“是大少知道了昨天JK名品店发生的事,特地让我叫她来跟少夫人道歉。”
她就拧起秀眉,不待见地说:“根本没必要道歉,我都已经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现在又要叫一只疯狗来跟我道歉,让人心里挺别扭的!”
她的比喻让他表情一怔,完了忍着笑说:“大少这是想杀鸡儆猴,让那些想欺负少夫人的人都知难而退。”
“其实吧,这没必要。”顾惜惜撅了撅嘴说,给自己倒上一杯清茶,拈了一块茶点入口,然后拿起书装模作样地看。
周季明但笑不语,有没有必要他不知道,但大少对她的心思他多少是知道的。
不多时,沈姨就领着江琳俐过来了。她抬头瞅了江琳俐一眼,见她脸颊青紫一片,虽然没肿起来,却是很有碍观瞻,于是暗暗得意:小样儿,跟我斗,姐在人堆里打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学插花学仪态呢!
她再观江琳俐的脖子,见其围着一条丝巾,很好的掩饰了昨天被抓伤的痕迹,脸色还算平静,但眼中神色复杂深觉,明显是被迫无奈才过来道歉的。可不明白,易枫只是个检察官,怎么就能让市长的女儿都被迫无奈亲自登门给她道歉的地步?
谁都知道市长比检察官要有实权得多不是吗?可她又哪里知道,易枫手里捏着这些高官政要们的命脉,但凡身家有点不太清白的,甭管大小,在易大少面前总是会有几分心虚的。人嘛,总是当了biao子还想立牌坊的比较多。
就在顾惜惜打量着江琳俐的同时,江琳俐也在打量顾惜惜。
今天下午的顾惜惜穿着一条米白色半身长裙,上身搭配嫩绿色中袖衬衫,置身蔷薇花凉亭中,宛若清新脱俗的花间精灵。那闲适的姿态又像是现代画卷里走出来的名媛淑女,从气质到仪态无一不彰显端庄和贵气,尽管她一边脸颊还有少许红肿,依然不损整体形象分毫。
这个平民单亲女,竟然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内,气质有了如此大的变化!江琳俐咬了咬唇,站在顾惜惜面前,她忽然没有了平日那股身为市长千金的优越感,想起今天来易宅的目的,更是打从心里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并不知道,顾惜惜其人最会装了,还装什么像什么。)
江俐俐再一次调整了自己的思绪,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漾起一抹矜持的浅笑,走进凉亭来,表情饱含歉意地说:“顾小姐,昨天真的很不好意思,大概是因为我这两天心情特别烦躁的缘故,才会竟然莫名其妙对您发飙,实在非常抱歉,还望得到您的谅解。”
顾惜惜笑吟吟地说:“我刚才还以为江小姐今天登门是为了拜访易太太,原来却是为了拜访顾小姐啊?”
她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烂好人,昨天那火辣辣一巴掌扇在脸上的感觉可没那么容易忘记,诚然她当场就还了个拳打脚踢,但被她咬得皮开肉绽的手也不是几下拳打脚踢就能抵过去的。今天不管怎么着,既然江琳俐自己送上门来,不奚落她一番,她就不叫顾惜惜了!
江琳俐闻言脸色阴一阵晴一阵,最后咬了咬唇,笑说:“顾小姐和易太太,不都是您吗?”
“呵呵!”顾惜惜掩嘴轻笑,有那么一点矫揉造作的刻意,说道,“难道江小姐不知道,我老公这人太受女性关注,身边很容易就会吸引一些莫名其妙看不清现实形势的女人,所以我必须时时刻刻端着易太太的名号,也好让她们明白我才是正牌易太太,任何其它女人在我先生身边都只能是个三儿。”
“呵呵!”江琳俐暗暗咬牙,脸上却赔笑说,“报歉,我还以为大家都是女人,会比较喜欢称呼得年轻一点,没想到易太太是个特例,是我的不对。”
“那可不,结了婚的人自然不比未婚女子,未婚女子可以奔四了还说自己是女生,但像我这种已婚妇女,却更愿意大家人前人后都称我易太太。”说着,顾惜惜还故意以手托腮,露出自己戴着六克拉的钻石婚戒的无名指。
大家可能不记得了,当时易枫求婚,顾惜惜选了一只低调的小克拉订婚钻戒,却坚持要和易枫分开选择结婚钻戒,然后自己让莫冠尘帮忙赶制了那只带有特殊功能的钻戒,而易枫则定制了这只大克拉数的钻戒给她。
诚然她本人更喜欢那只小克拉的订婚钻戒,但这只结婚钻戒嘛,用来偶尔摆谱还是很得她心的,至少这一刻,在看到江琳俐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时,她很是得意。
“呵呵!易太太的钻戒很漂亮啊,看来易少真的很疼易太太呢。”江琳俐笑,声音却有那么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