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熬刑不过,只好答:
“报告丞相,是扯谎。”
曹问:
“你到底佩服谁?”
我答:
“佩服毛主席。”
曹说:
“这还差不多。”
于是不再审问。
一次曹丞相与袁绍会猎,将我带上。会猎在延津大荒洼。曹起身于黄河北,袁起身于黄河南。大荒洼是一个什么地方?我在另一部长篇小说《故乡天下黄花》中已经描述过,穷山恶水,土匪出没;人没有好人,动物没有好动物。这里没有pao子,没有獐子,没有鹿,也没有黄羊,只有几只饿得皮包骨头的灰兔子。但曹、袁毕竟是大人物,能入乡随俗,不为一时一地一情一景情绪低落,不与人、动物一般见识,一场猎会下来,虽然只打下三只灰兔子,还有一只明显老了,属于腿脚不便,但两人仍兴致很高,“哈哈”大笑,用袖子去擦头上的汗。看着双方兵士在剥兔子,曹、袁在那里联合骂刘表,一个说“这灰孙子”,一个说“我操他二姨”。说完,骂完,拱拱手,各带兵回营。晚上曹问我:
“袁绍你看到了?”
我答:
“看到了。”
曹问:
“印象如何?”
我答:
“还行,对部下很好,自己只要兔肉,不要兔皮,把兔皮让大家分。”
曹点点头,又问:
“你说,我与袁绍谁好?”
这话让我吃了一惊,半晌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我说曹好,曹必认为我又在扯谎,又要打我;我说袁好,曹与袁虽然现在是朋友,共击刘表,但我读过史书,知道两人不久也将分化,成为敌人,那样说也不妥。记得有人问过:“吾与徐公孰美”,让人急得一头汗。我答:
“都好。”
曹瞪了我一眼,发怒问:
“如果袁让你捏臭脚,你也会给他捏吗?”
我哆嗦着身子说:
“如果袁占了我们地面,他让我捏,我如何敢不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