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你还老不服气猪蛋,我看猪蛋比你强。你来时还想让曹丞相接见,曹真接见你,你还能说出话来?人家猪蛋,却能和丞相对答如流。”
孬舅不服气地说:
“吓毛只有一次,下次见了曹丞相,看我不会说话!”
经过这次送兔子,孬舅魂不守舍几天。从此老实许多。老老实实扛根梭标到打麦场上去受猪蛋的训练。只是动不动还说:
“看我挖个坑埋了你!”
别人听了仍害怕,我听了心里感到好笑。见人就害怕,哪里还会埋人?看来我把他写成土匪,也是主题先行,拔高他许多。一次在二姥爷家聊天,又聊到曹,我透露曹别看现在前呼后拥,初时也不过是个拾粪的,孬舅胆气才突然又增高许多,拍着大腿说:
“他原来也不过是个拾粪的,那我怕他个球!”
离开丞相三月,我对丞相的思念不减分毫。虽然丞相因种种原因辞退了我,但我不怪他;虽然捏搓脚换成了白石头,我相信白石头绝对理解不了丞相与丞相的脚与脚的黄水。我虽然现在生活在孬舅、猪蛋身边,但我的心不在这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的心随丞相而去。如果这种思念总无报应,我会痛苦万分;所幸丞相并没有忘记我。一次丞相剃头,让我村的剃头匠六指去剃。六指是右手多一个指头,搔痒痒多了一道。但曹不嫌弃他,剃完头还让他搔背上的痒,说,多一道怕什么?多一道面积大。六指剃完头回来,晚上到了我家,当着我的面,伸着第六个指头说:
“老弟,丞相没有忘记你,让我给你说,在家好好读书,操练,晚上看看电视,美国动画片《老鼠和猫》就不错嘛!看那愚蠢而可爱的猫,不比哪一个人强啊!”
我听后感激涕零,我爹也落了泪。丞相到底没有忘记我。我没有白跟丞相一场。
从此一到晚上,我就收看《老鼠和猫》。看到老鼠和猫,就如同看到了丞相。可惜,《老鼠和猫》并不是每天都有,只是到了礼拜天,电视台才把它作为保留节目恩赐给我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