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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剑定局 (1)

皇宫的御书房里,皇上看看跪着的柳眉,笑问:“国舅这是什么意思?”

伍国舅恭敬地道:“这是当年魏王一案唯一在逃的嫌犯,魏王的妻子。”

“魏王啊!”皇上笑道:“朕好象记得父皇当年已经取消他的封号了。国舅真是怀旧啊!”

伍国舅的脸瞬间变的很难看,“是,是,臣知罪!”

“魏王当年刺杀前太子,国舅这么用心的为前太子的血案奔波,朕真是欣慰啊!”皇上虽然仍然是微笑的语气,可柳眉却浑身一哆嗦,这皇上好可怕的心思!三言两语就将伍国舅打一个左右不是人的境地。

是啊,他称“反贼”为“王”,又对前太子事件紧追不舍,你让当今皇上怎么想?

伍国舅扑通跪下,“臣——臣对皇上是忠心耿耿啊!皇上明查!”

柳眉低眉,当年的太子是断然不会这样子与人讲话的,他太善良,不似皇宫中的人。当年他本来可以逃脱的,却为了救人在鬼门关绕了一圈,若非当时她及时救他一命,那样一个善良的人就没有了,也许他没有当皇上是好事吧!

“行了,国舅一路辛苦,回去休息吧!”皇上将国舅打发走,转眼打量柳眉。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是什么样的人儿可以被称为神仙人物?”

柳眉依言抬头,却不意看到皇上优雅的眼神中的趣味,她赶紧敛了眸光,这哪里是方才的多疑皇帝?难道是自己错眼?

“果然是美丽啊!”皇上的语气实在不象称赞,倒有点调侃的意味,“怎么不敢看朕?是朕生得丑陋,入不得你的眼?”

柳眉无奈抬眼,谁让人家是皇帝呢!但——

年轻的皇上真的是很好看啊!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错觉——皇上和智瑞有点相像,不是容貌,皇上的容貌没有很出色,相对于其他的皇子逊色很多,但是——怎么说呢?就是在神韵之间有着某种冥冥的东西,让人移不开眼睛,明明不是上等之姿啊!

他看她清清明明的眼神,不禁笑了,真的是很特别的女子,本身就是一种清淡味道,让人喜欢。

“有这样的女子陪在朕身边,日子也会有趣的多吧?”他的声音低沉好听。

“你能否考虑进宫来陪朕?”他是喜欢她的,很久没有见过像她这样不掩饰自己的女孩子了。

“啊?”她有点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是钦犯,还是那种罪犯九族的重犯!

皇上笑的深意,“你可知道当年京城有个才女叫做云中月,她与人私奔,后来有人在西湖岸边的乐坊发现了她,并且为她赎身,这赎她的人你应也不陌生——”

“是我爹。”柳眉接过话,她不会天真的以为皇上与自己说的话是没有目的的瞎聊。

他对她露出赞赏的笑,“怎样?要不要来宫中陪陪朕,这宫中寂寞,朕许久没有个贴心人说说话了!”

“您——不怕吗?”她是他的女儿,不怕她刺杀他么?

他看着她,“朕有那么糊涂吗?”

“可是——”她不知该怎么说了,皇上极特别,他很吸引她。

皇上笑道,“你放心,朕不会像魏王一样娶你的。”转而他叹道:“也只有他才会那么糊涂的为了皇位,什么都可以不顾!”

柳眉真的有点糊涂了,她低喃,“他知道的?”从来不以为魏王是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但他为何——

皇上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温柔且怜惜,“魏王从头到尾什么都知道。小眉儿,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秘密,即使是我刚刚和你说的话,改明儿不定传到哪儿去!你明白吗?生在帝王家,就是这样的,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懂得放弃。”

“我知道,爹可以为了想要得到的东西牺牲我,其他的人自然也会。只是没有想到,可以,这么的——”

皇上拍拍她的肩,“你就安心留下来吧!若是你想走,朕也不强留你。毕竟朕不是当年的太子,这件事情也该过去了。”

在宫里的日子很无聊,皇后娘娘的兄长在翰林院里供职,当娘娘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召他进宫里吟诗作画,那时宫中的气象可不是简单的热闹。每次皇后娘娘便将她召过去作陪,羡煞那些躲在暗处的妃子宫女。

可是她也是很可怜的啊!那么多的眼神像毒箭一样,真是让人背脊发凉啊!

看见凤敏的第一眼便觉得眼熟,清韵的味道之外,带了点让她流眼泪的东西,从容的,平易的,优雅的——

真的真的很想哭——她其实是想他的,即使最后,他还是没有救她,任她摔在绝望的深崖。

每次她思绪飘飞再回神的时候,总是发现凤敏在看她。他清韵雅致,与逍遥侯爷的雍容不同,也没有逍遥侯的深沉。她回他一笑,浅浅的,没有太多情绪。

回到寝宫,取出私藏的书看,这是她托小太监买来的,那次被皇后娘娘发现,却没有揭发她,但是却从此被她抓住了小辫子,以逗弄她为乐。她也被众多妃子宫女嫉妒得莫名其妙啊!

皇上和皇后都是怪人!这是她最后的结论。

忽然有人潜进来,她没有理会,反正偷的东西不是她的。而且她窝在书架后面,这里四面灯火,即使她这里点了烛火也不是很惹眼,曾经有宫女来这里找她的茬,却愣是没发现她,所以——不管他。

“柳眉——”那人居然站在她面前了,并且声音实在是熟悉啊!

她抬头,看到的居然是智瑞的脸,下意识的跳起来——

“你!”柳眉惊讶,“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是皇宫大内,他一身的夜行衣,她还没有傻到以为是皇上请他进来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她许久才说出一句:“你——好吗?”

凤敏说她在宫中并没有受什么委屈,但是心中总是不忍。她的武功已经被废了,经脉受损怎么会好?皇上说过可以放她离开的,可是她没有走,为什么?

“这里——挺好的。”她笑笑道。

真的很好,皇上和皇后对她的确很好,除却偶尔会挨闲杂人等的几个白眼,反正不痛不痒,随她们去啊!可是离开这里,她还可以去哪里?每次要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她总在想她还可以去哪里?

最后总是得承认——她无处可去。

智瑞看她又涣散开的眼神,心中微拧,“你与我走吧!”

她看向他,浅笑,“我,现在应该算是皇上的女人吧?逍遥侯爷请自重啊!”她的声音并没有嘲讽的意味,倒是显得俏皮。

“我,不在乎。这次,我会保护你。”他的心却难过了,她,其实是个简单的女子,不该被当作利益的棋子的。

她看他的眼神却坦然,“我知道你不在乎。”她打了个哈欠,“好困啊!我要休息了,你也该走了吧?”

“柳眉——”智瑞看她不愿意再谈,轻叹:“对不起。我——”

柳眉背对他,“你走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忽然她被他抱进怀中,她“啊”了一声,却没有挣扎,那一刻,似乎有一种可以随他天涯海角的感觉,这个人似乎永远不会抛弃她,会给她一个家。

——柳眉终于还是笑了;“不要这样,好奇怪啊!”

她极少被人抱,幼时母亲尚且抱她,但是她在她六岁时就已经去世。父亲和爹从没有抱过她,除去爹拖着她一起死的时候。还有——她无奈的承认师父也抱过她,但是每次都像是被她当成布娃娃,还荼毒她的可怜的骨头“咔咔”作响。

智瑞轻笑,“是啊!我也觉得怪,但是凤舞说女子这个时候,最是好骗。”

柳眉闪了一下神,是啊!在恒山的时候,就是被他的拥抱给骗走了!随他下了恒山,到了洛阳,几乎忘了自己是个逃犯,到洛阳不是自找死路嘛!

他似乎是知道她的思绪一般,轻道:“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你,随我走吧!”

这样的话,其实是很没有说服力的。很多男子对曾经辜负的人都这样说,然而真到那样的时候,还是会放手。何况他是逍遥侯爷,有时候贩夫走卒尚且可以拼个鱼死网破,但是他不行,如若那样,死的可就不是一条鱼,是成千上百的鱼。

“我——只是个小小的女子,七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你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费这许多力气。”她低声道。

“那我面前的这一个是谁?”他抬起她的头,眼神中含着煞气,语气却是笑的。

“我——”她从不知道他这么的胡搅蛮缠!那个雍容的侯爷哪里去了?好生怀念啊!

“你知不知道我娘亲的事情?”他忽然转了话题,而且转的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摇头,满眼的疑惑,他娘亲的事情和她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是啊!你怎会晓得?”他摸摸她的头,她个性很简单,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我并没有与你说过——我的母亲是凤家的小女儿?”

预期中的呆愣表情,他笑笑,继续道:“说起来皇后算是我的表妹,逍遥侯府有一个规矩就是不参朝政,所以与这些达官显贵一向不怎么来往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其实皇上也不一定知道。”

柳眉呆呆的听他说,忽然一个机灵,叫道:“你——你不要与我说这些,刚才的话我也没有听到啊!我没有听到,你记得哦,我没有听到!”

这种事情,少知道,最好一点都不要知道!

“嘘!”智瑞捂住她的嘴,笑得优雅,“可是我确是说与你了,你也听到了!”

“所以?”她的眼神传递着思绪,不要像她所想的那样啊!

“所以,继续我们方才说的话,你随我回洛阳吧!”他难得的霸道,居然有一种熨帖的感觉,但是可惜的是——

她敛眸,“我,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不是她想不想的事情啊!她算是害死魏王的元凶,给她一条生路已经是太后和伍家的极限。即使他们因着皇后,不为难她嫁人,但是如果真的嫁给他了,他们会怎么对逍遥侯府?

她不是不通世事的小姑娘,怎会天真的以为有皇后当靠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