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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立国威晏子使楚

春秋末期,楚国强大之后,楚灵王大兴土木,修建了方圆四十多里的章华宫,里面遍布宫阁亭榭,中间是一座二十多丈的高台,名叫章华台,极其巍峨壮观。楚灵王想用华丽的宫殿向诸侯炫耀。诸侯们都畏惧楚国强大,小国定期朝贺,大国也前来修好。

齐国也派晏婴前来拜见。楚灵王看不起齐国,听说晏婴身高还不到五尺,想借这个机会羞辱他一番,就叫人在城门边挖了一个五尺高的洞。

晏婴一行来到城门外,见城门紧闭,就去叫门。守卫不客气地说:“大夫,你长得也不高,从这个洞进去就行了。”晏婴不动声色地说:“这是狗走的门,不是人走的。出使人的国家要走人走的门,只有出使狗的国家,才走狗走的门,是这样吧?”守卫不知道怎么回答,急忙向楚灵王汇报。楚灵王看晏婴不好对付,只好打开城门迎接他。

晏婴进城后,向王宫方向走去。看见过来两辆马车,车上是些非常高大的壮汉,身穿盔甲,手里拿着大刀长戟,明白这是在羞辱他身材矮小,就微笑着说:“我是来交好的,不是来打你们的,用得着这么多武士吗?”那些人听了,灰溜溜地跟着他走,不敢出声。

晏婴来到大殿,楚灵王向下看了一眼,故意惊讶地说:“怎么,你们齐国没人了吗?”

晏婴行了个礼,自豪地回答:“我们齐国人多得很,街上总是挤满了人,走路肩膀挨着肩膀,甚至互相踩到鞋。每个人哈口气就变成云,再挥把汗就会下雨,怎么能说没人呢?”

楚灵王嘲笑说:“那怎么派你这么矮小的人来出使呢?”

晏婴不卑不亢地说:“大王有所不知,齐国派使臣是有规矩的,出使贤明的国家就派贤明的人,出使差些的国家就派差些的人。我在齐国算是最没用的人,所以只能被派到这里来了。”

楚灵王摆出好酒和水果招待晏婴。席上有一种柑橘,晏婴没吃过,连皮也一起吃了。楚灵王见了讥笑他说:“齐国连柑橘也没有吗?不然大夫怎么不剥皮就吃呢?”

晏婴巧妙地回答:“臣子受到国君的赏赐,瓜果不能切开,柑橘自然也不例外。这是大王赐给我的,我把您看成国君,所以就连皮一起吃掉了。”

这时,几个武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从台阶下经过。楚灵王顺口问:“你们抓的是哪里的人?”武士报告说是齐国人,楚灵王眼珠一转,忙问是犯了什么罪,武士回答说是犯了偷盗的罪。楚灵王回过头,一本正经地问晏婴:“齐国有偷盗的风气吗?不然齐国人怎么会跑这么远到楚国来偷东西呢?”

晏婴毫不示弱,微笑着说:“我听说南方有一种柑橘,味道很甜美,可如果种植到北方的话,就会结出又苦又涩的枳,这是因为两个地方的水土不一样。下面这个人在齐国从来没偷盗过,可到了楚国就学会了偷东西,恐怕是楚国的水土把他变成这样的吧?”

听到这里,楚灵王张着嘴说不出话,过了很久才惭愧地说:“我本想羞辱你,却反被你羞辱了,真是自取其辱啊!”他不敢再难为晏婴了,还赏给他很多礼物。

晏婴出色地完成了出使楚国的任务,回国后又得到了齐景公的赏赐。

齐景公拜晏婴为相,想赐给他价值千金的皮衣,并给他封地,但晏婴没有接受。齐景公知道晏婴的妻子又老又丑,想把年轻漂亮的女儿嫁给他,晏婴拒绝说:“女子嫁给男子,是希望可以托付终身。我的妻子虽然已经老了,也不再漂亮,可我接受了她的托付,怎么能辜负她呢?”

听了晏婴的回答,齐景公感慨地说:“晏婴对年老的妻子都这样忠诚,更何况对国君呢!”从此更加器重晏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