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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矛盾2

颜卿自我催眠的说服自己,齐浓儿使毒害得月美人破相,不过是她在后宫自保的本能行径。刚才她有失礼节的行为,不过是怀念在佛牙山时的亲昵,一时冲动的结果。

齐浓儿哭了一会,见颜卿神色不似刚才严肃,转身扑到床里又提高了音量哭了起来。

颜卿看着内疚,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气冲冲的,什么都不问就来责怪她,确实有些过分。但齐浓儿总是拿阮依依来说事,也是他最为恼火的。如果不是齐浓儿左一句纸片人右一句纸片人,他也不会这样动怒。

“罢了,我去治!我会帮你……月美人的脸上会留疤,以后她再也不能再兴风作浪,你就别再……唉……。”颜卿看着齐浓儿先是哭得厉害,后来又好象害怕被别人听见强忍着不出声,哽咽得几乎气绝,只能摇摇头,无奈的甩手走了。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看还在哭泣的齐浓儿,语重心长的说:“你现在,不适合哭了……好自为之。”

颜卿摇着头,推门而出。他刚离开,齐浓儿就坐了起来,抹干眼泪坐在那里冷笑。

柳翠推门进来,立刻上前附耳说道:“娘娘,听说皇上今早对月美人特别冷淡,踢了她一脚就上早朝去了。”

“让她得意了大半年,现在才收拾她,我还嫌晚了。”齐浓儿对玩弄着手指上的丹蔻,冷冰冰的说道:“皇上以后再也不会去她那了,过些日子你该干嘛就干嘛,如果她自己想不干悬梁自尽了,也与咱们无关,懂了吗?”

“懂了。”柳翠应着,过了会,有些犹豫的问她:“娘娘,仙医那边?”

“放心吧,我师兄的性子我摸得清楚得很。他是个烂好人,我还是拿捏得住,不必担心他在皇上那里嚼舌头。”

柳翠见齐浓儿搞定了颜卿,少不了一番奉承,顺便把阮依依贬得一文不值,浑身是毒。齐浓儿知道柳翠是看到项阳对阮依依疼爱有加才醋意浓浓,无所谓的笑道:“我这个二师兄也是个老好人,他现在不过是被阮依依迷惑了,才对她死心塌地的疼,跟我大师兄一样没出息!你放心吧,我也希望我这个二师兄能把你娶回去,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上赶着要嫁,也要看他愿不愿意啊!”

柳翠见齐浓儿都说到这份上,自然不好再提。她来到齐浓儿面前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后,感恩戴德的唱起了颂歌。齐浓儿听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便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

柳翠这才向她禀报:“还有一事要恭喜娘娘呢,皇上还说了,下了早朝,今儿的午膳在咱们朝凤殿里用呢。”

“哦,你快些去准备吧,吩咐御膳房准备皇上最爱吃的松鼠鱼和鹿肉羹。记着,多准备些爽口的小菜,这会子,怕他也吃不下油腻的东西。。”说完,齐浓儿挥手示意柳翠退下,孤坐了会,从抽屉里拿出一瓶催情药水,往自己的身上洒了些,准备午膳之后,试着能得些恩宠,如若能再添一位公主,便是锦上添花。

颜卿离开朝凤殿往美人院去时,就看到王仕青抱着毒经一路小跑。他看到颜卿,立刻停了下来,快速翻到其中一页,气喘吁吁的说道:“仙医……我……我终于找到了那毒物……咳咳咳,佛牙山上有种叫蛇舌草的毒草,因为形状长得象蛇信子,故取此名。蛇舌草剧毒,能使皮肤溃烂流脓,如若再配上魅然的毒花粉,则效果加倍……仙医,这些……”

王仕青憋着一口气把他的发现全部说完后,才突然意识到,无论是蛇舌草还是毒花粉,都与颜卿有关,特别是与魅然有关

。如今魅然是颜卿的徒弟,管教甚严,早已改邪归正,不再出手伤人,怎么会跟月美人结怨,害得她烂脸毁容。

难道,这都是颜卿所为?

王仕青为自己天马行空的假想吓得浑身打战,他莫名的觉得难堪,站在颜卿面前,尴尬的将颜卿送给他的这本毒经藏在身后。

颜卿轻飘飘的瞟了一眼王仕青,他并无轻视之意,反而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另眼相看。

只是,这本毒经是他赠于王仕青的,而他又从这本毒经里发现了齐浓儿使用的毒粉的出处,有种被人捉了现形的感觉。这感觉很不舒服,所以颜卿看王仕青时,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提防和无奈。

王仕青却误会了颜卿的意思,他以为自己真得猜对了,令颜卿恼羞成怒,人类怕死的劣根突然冒了出来,他本能的退后两步,有些结巴的说:“书上……说……说能解……只是需要……需要……”

“需要蛇舌草的草根晒干再与蛇毒泡上七七四十九天后再晒干制成的粉末,才能解毒。”颜卿很顺溜的接过了王仕青的话,见他震惊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毒经上有记录,难道王御医不知道?”

“知道,知道,呵呵,就是,这解药不好找……月美人的脸,怕是保不住了……”王仕青的内心深处并不是真正的为月美人的脸惋惜,他并不在意这个嘴巴恶毒的女人,阮依依不在皇宫的这半年来,月美人没少说阮依依的坏话,甚至还时不时的拿她和王仕青的事来嘲讽。

王仕青只当她放屁,可是碍于是后宫主子,他没得选择只能为她服务。当王仕青得知月美人烂脸时,震惊之余本能的勾起了他解毒的兴趣,当然,心里还是暗暗的觉得特别解恨。

他刚才那样说,纯粹是在提醒颜卿。毕竟,他是耿直之人,他已经发现了毒粉的来历,如若吴洛宸问起,他到底是实话实说还是装傻装愣,他真得很纠结。

王仕青不擅长撒谎,当真被追问了,万一有个破绽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蛇舌草的毒我早解了,今早给你的那包药就是蛇舌草的解药。”颜卿见王仕青如释重负的表情,不禁感慨这样藏不住心思的一个医者要隐忍本性在后宫行走,是件多么艰难的事。但他现在没有时间为他人着想,假如被人知道月美人脸上的毒粉是从佛牙山上来,齐浓儿首当其冲的会被怀疑。

颜卿恨齐浓儿变得冷酷无情自私自利,但她说到底是他的师妹,为了佛牙山和仙医一族的名誉,他也只能保她。

“目前,只需要将魅然的花粉毒解了,月美人就无大碍。只是,蛇舌草的毒性太强,只怕救下了月美人的命,也救不了她的脸。”颜卿能想像到,当月美人发现自己的脸上留着坑坑洼洼不规矩的斑点和小洞时,会哭得有多惨。

王仕青尴尬的笑笑,尽可能的轻描淡写的形容道:“那脸肯定是回不到以前的光滑细腻,嗯,就是多几个斑,几个坑,几道皱纹和一些脓点而已。”

颜卿若有所思的瞅着王仕青,他说这话时,倒也流利,听上去很诚恳,但实际上真得也很刻薄。

没想到半年不见,老实刻板不懂变通的王仕青,竟也会用这种幽默来调侃月美人的病情。

“不知这段时间,月美人可曾撞见过魅然?”颜卿问王仕青。

魅然与齐浓儿几乎没有什么正面接触,齐浓儿断断是没有办法从魅然身上获得毒粉。但是,魅然曾经用花粉毒过柳翠,当时因为有些距离,魅然为了确保毒粉效力,用得比较多。虽然撒在柳翠脸上的不多,但有许多落在她的衣裳上。

齐浓儿学医出生,一眼就看出柳翠身上的绿色粉末有问题,便收集起来留着琢磨。说来也巧,齐浓儿竟然自己琢磨出解药来,不但治了柳翠,还把这毒粉用到月美人身上,摆明了,要魅然当这个炮灰,当冤大头。

王仕青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委,但听到颜卿这么一问,便知道他的意图。魅然是花精,瘟疫他都敢弄出来,还怕毒一两个人。

更何况,是故意还是无意全凭颜卿的一张嘴,假如月美人与魅然无意间有过接触,说她自己不小心沾到了花粉,也是说得过去的。

王仕青仔细回忆着,月美人确实曾有一次来过太医院。当时她月事刚过,自知吃了一个月的新的求子汤无用,气得跑来太医院砸王仕青的场子。当时,有很多御医在场,魅然一时好奇来凑了会热闹,与月美人不小心撞了一下,还差点被月美人暴打一顿。

颜卿当时不在场,所以并不知道。他听王仕青详细描述后,正在想如何说明他,王仕青自己主动说道:“想必,月美人脸上的毒粉,是那日不小心一撞,撞到脸上的。虽说有些日子了,许是毒粉沾上脸上吸了进去,到现在才毒发。仙医还是赶紧的把魅然叫来,让他解毒。就算事后月美人毁容,皇上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应该不会深究。”

于吴洛宸来说,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月美人已经嚣张跋扈了大半年,得罪得人不计其数。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替她说话的,后宫中雪中送炭的人一只手就能数清,但落井下石的,不讲其数。

特别是最近,齐浓儿寻了些年轻貌美的宫女一个劲的往吴洛宸的龙床上送,又传言伽蓝国的奕世王子从本国挑了十名金发碧眼高挑丰满异世女子来进贡,一时间后宫充盈,美女如云,新鲜血液是一波接一波的来,月美人这个过气的美人破相了,吴洛宸更是弃之敝屣。

齐浓儿敢选这个时候下手,也是有原因的。

颜卿见王仕青把需要编的理由全都圆好了,感激的对他笑了笑,越发觉得当初自己决定把毒经送给他是正确的。不知不觉中,将他这个不成气的情敌归到了朋友的行列里。

“那就,谢谢王御医。”颜卿见万事俱备,施礼后,准备告辞。

王仕青却拉住他,问他:“不知仙医准备如何说服魅然背……”王仕青想问如何让魅然背黑锅,后来一想这话说得不对,便改口:“背着解药过来治月美人?”

颜卿笑笑,拍了拍王仕青的肩膀,说道:“王御医还是先回太医院吧,现在美人院肯定乱得很。魅然如若会进宫,必定会先去太医院寻你,再一同前往美人院的。”

王仕青觉得颜卿说得对,便转身往太医院去。颜卿离宫后,施了个遁术,眨眼就回到了国公府。

这时,阮依依刚刚醒来,香瓜服侍她起来,正在为她梳头。魅然在旁边看着稀奇,抢过那把象牙梳篦要帮阮依依梳。

香瓜与魅然接触久了后,觉得他并不坏,待他也和气许多。两人一人一把梳篦,将阮依依的头发一分为二,一人各自梳着自己的造型,还不时的笑话对方的手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