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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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任命2

许天明哈哈一笑,“我有监禁你吗?”  “没有监禁,但有监视吧!”方啸天,虽没有笑出声但也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白牙,这在他是不常见的。显然他动容了,一个没有教化好的国民党将领竟然放他出去自谋出路!这要多么大的勇气?做为直接给他进行思想改造的许天明又顶着多少压力?他动容了,不是为许天明的党派而是为许天明这个人。  “当初抓你费了不少力,组织上要说看好你,我能给你的便是我权力范围内最大的自由!”许天明也有些无奈。  “这个我理解!我不明白,你就不担心我逃回去?或者把你们的共产党游击队变成国民党游击队?”方啸天盯着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显然他的注意力并非全在此处。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你或许会逃避政治但你不会逃避这场战争!不管你是回去还是接手都无关紧要,政治这两个不同党派分离了我们,但战争却不分彼此。你也了解你们党派,你被俘过,如果你回去面临的就是军事法庭!被囚或者处死。我知道对你来说这都无关紧要,但你甘心这样吗?你是一个好的军人,好的中国军人,中国这片正经风雨的赤土需要你……你不能躲进牢房或者无谓的一死了知。”许天明停住了脚步,立在小山坡上,四周的雨没有树叶的阻挡哗哗啦啦的下着!前面林副主任手里有火把在这个雨夜似乎没有太大作用,那忽左忽右的火光就像黑暗中一叶小舟似乎随时都会泯灭于这个茫茫的雨夜。光在这时根本没有起到照明的作用,仅仅表示着,那里是头,那里还是路。  许柔和方啸天也停下了,立在许天明的身边,天漆黑如墨,这一刻他们只能从身边的影子来认清彼此,高大有些强壮的是方啸天,瘦高的是许天明,娇小的就更好辩认了就是许柔。夜更凉了,寒气一股一股的像海潮一样涌来,许柔抖擞着娇小身子对着手哈了一口气,然后紧了紧衣服。方啸天和许天明看着她,方啸天嘴角动了下终是没说话。许天明把自己身上那一件草制的蓑衣加到许柔娇小的身子上。  “爹你……!”她只来的及说二个字便被许天明打断,“你先追上大队,问问百姓有没多余的衣服,然后借一件。你太瘦弱了……!”许天明有些不放心,他了解方啸天,他也在害怕…………他害怕她会失控,害怕她会因为离别而控制不住自己情感的闸门。  “爹,我不走!”许柔隐隐知道些什么,方啸天要在这里和他们分道扬镳。战争的年代的爱情就像一株娇弱的琼花,它易折,易凋,因为维持着它的生命很短暂,特别是军人的生命。这个时代的人感情也特别拘束,不轻易爱上人,一旦爱上了便不顾一切,如飞蛾扑火般,燃烧掉自己的整个生命。她爱他,她想送送他或许可以在最后的一刻抓住什么,听到什么。所以她找了这个很不充分的理由来逗遛。  许天明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方啸天,两个都笼罩在深深的黑暗,但他似乎可以在自己的脑海构画出两人的样子,方啸天一脸木呐,许柔羞怯怯的一脸深情。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谁都不说话!许天明在等着方啸天的表态。而许柔面对着方啸天一脸深情!做为让两个人困饶的中心人物方啸天,则看着昏黑的夜不发一语。前面的大队以经走远!根本看不到人影,只能从嘈杂的声音中分辨他们的位置。雨倾盆的一直下着,似乎要把这个夜淋透。远处的山涧响起了小溪激荡的哗哗声。方啸天终于妥协了,他说的不错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个军人,他不能为个人政治信仰而逃避这场战争,他是一个国党军人,但也是一个中国军人,是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担当,就应该誓死完成军人的责任。身为中国军人不死在和平的土地上就要死在撼为民族主权的战场上。决没有第二选择。他面向许天明,“如果战争结束了怎么办?”  “如果中国太平了,如果你还活着,我为你高兴,不论你是同志,还是敌人!”许天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坚定。同志两个字代表他的希望,敌人两个字代表着他的立场,而整句话代表着他的宽宏。  “你的政治眼光,和政治态度,让我惭愧!你说的对我是一个军人,是一个中国军人,在这一刻,民族使命高于政治信仰,我接受你的任务,我不能成为一个共产党军人,但我会竭力成为一个好的抗日军人。”  “哈哈哈,好!”许天明总算放下了心时的石头。老当益壮的身躯忍不住的直颤!声音响亮如同洪钟!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三国里面的马超。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递给了方啸天,“你到那边只需要把我们的暗语倒过来就可以了,关于你的身份,我以经发电报通知他们!他们都是我们的同志我不能欺瞒他们。”  方啸天一冷,“你早就算计好了,我不是你的猎物!”  许天明哈哈一笑,“让一个优秀的失业工人重新上岗我觉得我没错。”  方啸天接过包袱转过身,向着另一面的山角涉了过去。雨打的他头顶上的蓑笠砰砰直响!  许柔默默的,默默的,看着那熟悉的坚挺背影,泪水早以盈满了眼睛,打湿了她的眼镜,她没想到,她从没有想到离别竟会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让她血液倒流,让她不能呼吸。而他父亲那句一如果你还活着更是如刀一样剜着她的心,如果他死了怎么办,她怎么办,二年的朝夕相处她从没有离开过她,她早以离不开他了!她懊恼了,她后悔了,她后悔当时一对一时为他说话。而在上一刻她多么希望他拒绝她的父亲,可是他答应了!他走了,走的是那么的果断绝决,她原以为在这离别的一刻他会对她说些什么,不,他没有,一句话都没有,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留下,身子没有留恋,脚步没有蹒跚,他走的那么直接,那么干脆。他是那么的模糊!她看不清他了。她竭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声音,可是声音还是冲出了她的喉腔,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烈,那是沙哑的抽搐声,她哭了,她浑身就像被电了似的巨烈的抖动着。她就像一只被雨淋湿的蝴蝶,是那么是无力那么的娇弱。他走了!他什么都没说!  许天明看了看身旁颤抖的女儿,一阵莫名的揪心,他把他那只宽阔的大手放在了女儿的肩上以示安慰,但显然收效甚微,许柔的抽搐更加巨烈,声音更加沙哑。他看着那个快要消失的身影大喊道,“方啸天!”  方啸天停住了,但没有回头!  许天明大喊,“保重自己,许柔等你!”这是他这个男人唯一能想出来的安慰话。  “你不是日本天皇,我也是不满清溥仪!”他还是那么警惕。声音也还是那么坚定。  “我现在只是一个父亲,许柔的父亲,刚才那句话也只是以一个父亲的口吻说的。并没有丝毫的政治色彩,请相信我!”许天明是热烈而诚肯的,他不想让方啸天误认为这是一道枷锁,一道栓住他的政治枷锁。他也不想他女儿的情感在他与这道‘政治枷锁’的斗争下遍体鳞伤。这对一个十七岁情感灼热的少女来说是何等的残忍。他不敢想像。  方啸天,在度的迈出步子。

许心柔的眼睛模糊了。他走了,他快要消失了!他颤抖着抓住他的父亲,她疯狂的,激烈的,失去理智的摇着他的父亲。声音是那么的凄凉,她乞求着,“爹,让我去吧!你让我跟他去吧!…………”许天明半辈子不曾流过泪的眼睛湿润了但他并没有动摇,任自己的女儿疯狂的摇着他。  许心柔想起了什么,她发疯似的大叫道,“对,对了,他是一个顽固不化的国民党,爹,你让我去看着他,你让我去看着他。你让我去啊……!”  许天明把自己的女儿紧紧的揽在怀里,“你说什么傻话,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情报员,是我们的耳朵眼睛。你的理智去哪里了?你的力量又去哪里了?现在不是说胡话的时候!”  “方啸天!”她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他的名字。这是她二年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以前她爹叫她喊他叔叔,但她没有,这个名字带着鸿沟,带着不可跃逾的距离,她没有喊,也没有喊过他的名字,尽管她很早就知道他的名字。可是这一次她打破了她的禁忌就好像她抛弃了自己的理智。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沙哑最后一个音符好像是直接从嗓子擦出来的没有任何波动,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