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名人评曾国藩
12007100000027

第27章 “居身朴素,治家勤俭”

——方宗诚评曾国藩

【评主简介】

方宗诚(1S18——1887年),字存之,清末桐城(今安徽安庆境内)人。治宋学,工古文辞。1863年春入曾幕,后由李鸿章荐授枣强县知县,治狱有成就。不久即隐居着述。从游者甚多。学者称柏堂先生,有包括《柏堂师友言行记》在内的《柏堂全集》留诸后世。

同治元年春,予客武昌①,还谒曾涤生制军于安庆于。制军宽大和平③,不自矜伐④,望之如一老教师耳。……凡进言于公者,是者取之,非者亦无一言辨驳也。在祁门时,设柜于署⑤,令上书者投书其中,晚辄取视⑥,其不可行者,置之而已⑦。凡属士求见者,无不见,退则记其人言语气象如何⑧,皆笔之日记⑨。每日办事,必有定时,盖数十年如一日。居身朴素⑩,治家勤俭。自居官后,亦未尝置田庐。夫人子妇,不废纺绩。而礼敬贤士,周恤故旧,如恐不及。设采访局以表章忠义死节之士,招致宿儒⑩,以树风声。其或死不得葬者,则资助焉,且经纪其家。其或避地他州者,则必以书招之,不来则又必移书告他大吏敬礼之。……其养贤之费,皆分廉俸为之,不用公帑也气督办四省军务,加以三江吏治,安霉善后,海疆夷务,筹饷调兵,文书函札,他人办一事,日不暇给,公事事躬亲,处之如无事,犹以暇力读书写字。与诸贤士论文讲学,事事有条不紊。凡生平所见人物书籍,大致皆能记忆,而外貌浑然不露,真伟人也。

——节录自《柏堂师友言行记》

③和平:心平气和。

④矜伐:居功自夸。

⑤署:官署。

⑥辄:即时;就。

⑦置:安放。

⑧气象:泛指景况、情态。

⑨笔:书写;记载。

⑩居身:平时一身的起居。

治家:治理家事。

置:购置。

子妇:」L媳妇。

周恤:救济。故日:故交和老友。

表章:亦作“表彰”。显扬;褒扬。

⑩宿儒:老成博学的读书人。

风声:好的风气;犹风教。

⑩焉:语尾。犹言“然”。

经纪:经营料理。

大吏:大臣、大官。后称外省长官曰大吏,如封疆大吏。

廉俸:清制,文官武将于正俸之外,另给养廉银,称为廉俸或俸廉。

公帑:公家库藏的金帛。

四省军务:咸丰十一年十月十八日,曾国藩奉旨督办江、皖、赣、浙四省军务。“四省军务”即指此而言。

⑩三江:指江苏、江西、浙江。吏治:地方官吏统治人民的方法和治绩。

安徽善后:指安庆被湘军攻破以后的善后事宜。

躬亲:自己亲自。

【译文】

同治元年春天,我客居于武昌,回安徽来又晋见曾文正公总督于安庆。总督为人宽宏大量、心平气和,从不居功自夸,看上去就像一位老教师。……凡是有人向他进言,对的就采纳,不对的也不说一句话进行辩驳。之前他在安徽祁门时,在官署衙门里设置了一个柜子,令上书言事的人把谏书投置其中,到了晚上就取出来审视,其中不可行的就搁置一边。凡是读书人来求见,他都没有不见的,接见完毕就记下这个被接见人的言语和举止、情态,并书写在每天的日记里。每天办事,必有固定的时间,数十年如一日地坚持下来。他平时的起居节约而不奢华,治理家庭勤奋节俭。自担任朝廷官职以后,也未曾购置田产房屋。他的夫人和儿媳妇,坚持纺纱绩麻。而在礼敬贤能之士,救济故交老友方面,他则像唯恐来不及一样去做。设置采访局以表彰忠义死节之士,招来老成博学的读书人,以树立好的风气。至于那些死了。

本马背认大姆本杨财纠叹尝方

本办处嫌少认生丧表败外认状梦

本马每费承氕菜广本马嫌资承汄并立

本为民婊承沃取抒本马《i脊承叭哦振

悬挂于曾氏旧居之“八本堂”匾

以后不得安葬的人,他就资助之,而且帮助经营料理其家。至于那些避地他州的人,就一定以书招之,不来的话就一定写信转告外省长官必须以礼相待。……他养贤的那笔费用,都是从养廉银中分出一部分来开支,不用公家库藏的金帛。督办江苏、安徽、江西、浙江四省军务,加以三江的吏治,安徽的善后事宜,海疆的夷务,筹饷调兵,公家的文书与私人函件等,别人办一件事,就显得手忙脚乱,时间不够用,而曾文正公事事自己亲自动手,都能处之泰然,尚且能有余力来读书写字。他还与许多贤士论文讲学,事事井井有条,一点不乱。凡是平生所见过的人物、书籍,他大体上都能记住,而言行上却完全不显露出来,真正是伟大的人。

【评析】

方宗诚在此篇中,称曾国藩“宽大和平”、“真伟人也”,固然是夸大其辞,表现出一定的阶级和历史的局限性,阅读时不可不加以注意。

但是,此篇所记的曾国藩的许多言行,诸如“凡属士求见者,无一不见”、“居身朴素,治家勤俭”、“夫人子妇,不废纺绩”、“礼敬贤士,周恤故旧”、“招致宿儒,以树风声”、“论文讲学,有条不紊”等等,不仅基本符合事实,而且对后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时至今曰对一些身居要职的高级干部来说仍有启迪和借鉴意义。

三十卷、《曲园俞楼杂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