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迪耶凯森登门求见约瑟律。约瑟律有些莫名其妙,那天在会上,自己曾特意向他示意,让他发表意见,可他故意将脑袋扭向一边,一言未发。此刻,又来找自己干吗?
“那天人多嘴杂,想法也不一样。我今天找你,是想由你去请出李蒂安,老头子的儿子李蒂安,由他来做主为李吉特家族,为他的父亲和兄长报仇。”
迪耶凯森开门见山。之所以他能这样,是因为他对老头子和他的家族忠心耿耿。迪耶凯森是一个父母早亡的街头“流浪小子”,被李吉特收养,因此他对李吉特感恩戴德。
他见约瑟律沉吟,就又接着说:
“我们的家族必须有一个新的首领,不能总是群龙无首。你也看见了,现在谁也做不了主,什么事情也无法做出决定,而这正是那两个家族希望的。不要以为我们落到如此地步他们就会罢手,他们是想吞并消灭我们的家族。我观察过,虽然李蒂安一直不肯参与家族事务,但他有一股沉静、冷酷的气质,很像乃父,他只是没有机会或时机未到,一旦他经受血雨腥风,我看比他的父亲还厉害。”
约瑟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一定道理,而且从家族排序来讲,似乎也只有由李蒂安出面,慢慢收拾残局,至于说他能否撑持得住,就要看造化与天时地利人和了。
“这样吧,你也知道,我们家族规矩和习惯,每逢重大事情,都要到教堂祷告。本周礼拜时,我先去教堂‘听听上帝的意旨’,然后再说。”
等约瑟律从教堂回来,他答复迪耶凯森:
“可以秘密行动,但眼下还不能牵涉到李蒂安,这是神的旨意。”其实,迪耶凯森知道,哪里是上帝在说话,而是圣心大教堂的主教。李吉特生前,也很听大主教的,至于说为什么,是信仰,是大主教有神机妙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跟从李吉特就不会有错,李吉特听大主教的,而大主教就是上帝,就是神的使者,只管服从就是了。
最近以来,纽约几大家族都很紧张。警方、法院、检察官一时间都盯上了“我们的荣誉”,不独是对李吉特家族,对乌奇诺和安蒂略家族也是一样。甚至,他们应付警方和法院、检察官还不如李吉特家族,虽然李吉特死了,可是李吉特家族的在政府机关里“潜伏”着的“戴黄手套的人”还在,还可能为其周旋。这两个家族当然也不会傻到不在三权分立的国家统治机器中收买或者安插自己的人,但地位与渠道还是比起李吉特家族差得远。
同时,乌奇诺与安蒂略知道,李吉特这个掌舵的老头子和指挥官杰米死了,他们的手下决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把自己当作追杀的对象,而且,他们没有了大老板和二老板的约束,很可能会“胡来”,滥杀滥砍,甚至不忌惮警方的监控,一味地复仇。
安蒂略已经发现好几次被人跟踪,虽然他最近深居简出,但周围似乎总有人在盯住他。他担心防不胜防,更担心身边出现“奸细”,寝食难安,草木皆兵,疑神疑鬼。因为,他能爬上家族的顶峰非常的不容易,原来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安蒂略家族,原来他在其他家族从底层一直爬到二老板,又通过用计谋谋杀了大老板和其亲信,才另立山头,组建了以他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安蒂略家族”,登上了大老板的宝座,成为新的家族的“教父”。
一次,他从报纸上偶然看到的一则消息,给了他很大的启发。那则消息说,一名潜逃到南美的纳粹分子,经过整容,彻底改变了自己的面貌,隐藏了几十年也没有被发现,躲过了以色列福摩萨以及民间自发的追查前纳粹组织的长期追寻,只不过在去看牙医时不小心露了马脚,才被捕获。
他开始留意“整容”方面的信息,确实发现影视歌坛许多明星都成功“变脸”,变得让人认不出来。他还不放心,对自己也对下属进行了测试。他将挑出来的一些人整容前后的相片在背后写好名字,然后分成整容前与整容后的两组,试着一一相对,却很难对上;再打乱,将整容前后的相片都放在一起,也分不出来。接着,他吩咐手下去给他秘密找一家整容机构。
这天,安蒂略秘密地来到一家叫作“庐山面目”的高档美容整容医院,据说,不少明星和富翁都在这里做过整容。
安蒂略要做的,是脸部整体整容,要求整容后一点也看不出以前的模样。这算得上是整容大手术,需动刀剪,因此需要麻醉。
安蒂略躺在手术台上,感觉很舒适,一位叫作冈底斯的高级整容师来给他做整容。冈底斯小心翼翼地往针管中吸入麻醉剂,然后俯身柔声地说道:
“先要麻醉,可能有点疼,但不要紧,很快就会过去。”
但是,安蒂略却死在了整容的手术台上。他被麻醉后,就没有醒过来。
虽然,医院和冈底斯大夫给出了符合医学术语的种种说法,但是,安蒂略家族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甚至怀疑当时冈底斯在说“很快就会过去”是下意识地“催死”。他们经过一番调查,摸清医生冈底斯是李吉特的人,他加大麻醉药的剂量毒死了安蒂略。
医生冈底斯在一次值夜班的时候,却被发现死在自己给安蒂略整容的手术台上,他被恐怖残忍地肢解成头、四肢和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