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美委员会如期召开。因为是全美“我们的荣誉”各个家族的“教父”级的大老板参加,集会地点选在了位于赌城拉斯维加斯的著名的“星球大饭店”秘密举行。同时,他们还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旦感觉到被警方盯上,就立即将会议地点挪至一家非常隐秘的疗养院里继续进行。
为什么这样安排,第一次参加会议的李蒂安听接替约瑟律新上任的法律顾问,随他一同来参加会议的罗杰斯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多年以前,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敢而愚蠢的名叫亨特的纽约地方检查官,经过半年追踪,在星球饭店将正在开会的甘必诺和其他12位教父以非法聚会的名义逮捕。尽管甘比诺对警方的突袭感到奇怪,但他没有反抗,只是语气平静地要求保释。当获知保释金为每人10万美元后,不到一小时,130万美元的现金就摆在检察官桌上,甘必诺等人则回到星球饭店继续开会。对检察官的反击从第二天开始。先是纽约公民自由联合会指责警方漠视人权,并暗示正在谋求连任的检察官亨特企图利用审判来扩大自己的影响。舆论变得对检察官很不利,随后法院又宣判甘必诺等人无罪。半年后,检察官亨特竞选连任失败,从此因为种种“意外和困难”再未担任过任何公职。
但是现在毕竟有所不同,需要做两手准备。就连这家酒店本身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曾经几易其手。
原来,这家酒店充满了意大利风情。坐落在拉斯维加斯热闹的大街和赌场中心的这家豪华酒店,虽然与周边的其他著名的大酒店,如百乐门酒店和巴黎大酒店一样,除了餐饮住宿外,赌场、度假胜地、温泉浴场以及娱乐场所等一应俱全,距离著名的喷泉广场和凯撒宫也不远,距离遍布着独特商店和世界知名餐馆的奇迹街亦仅有数步之遥,但是,这里真正令这些大佬感兴趣的,是能够面对五颜六色的充满罗马艺术气息的壁画,并舒适地坐在露天大阳台上享受原汁原味的意大利烹调。
谁也不曾想到,会议竟然出现了戏剧性的场面。那是在讨论全美委员会的新的一届人选的时候,安蒂略家族的新老板朗坤抢先发难。因为新接任或者替补的委员名额只剩下一个,朗坤当然想跻身其中,但是,全美委员会一向凭家族实力与教父资历声望当选,“我们的荣誉”是个很尊重传统与家族渊源的组织,原来安蒂略活着的时候,担任委员就已很勉强,朗坤根本不够。但是,他却抓住了李吉特家族的软肋:李蒂安能够出席只不过是因为其父已死,他应该只是代表李吉特及其家族来这里再开一次会,了解委员会的一些决定和新的安排。
“我没有诋毁年轻的李蒂安先生的意思,我只是说,据我了解,委员会是决定整个家族和各个家族重大事项的最高权力机构,甚至包括各家族的业务划分以及对包括‘教父’在内的组织成员的生杀予夺。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显然是不行的。何况,李蒂安先生学的不是我们这行的生意经,而是什么‘神学’!”
他的话,引来了一阵哂笑。
更加出人意料的,是李蒂安的举动。有人本来以为年轻气盛的李蒂安一定会剑拔弩张地立即反驳朗坤,他却没有,他只是从容不迫地打开公文包,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中缓缓地拿出一张纸,一张发了黄的“羊皮卷”。他先将背面展示给大家看,然后突然翻转过来:
“诸位前辈,诸位教父请看这是什么?”
大佬门试图盯着看清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的字。
“这是‘羊皮卷’,‘羊皮十诫’!诸位前辈肯定比我更知道它的来历与作用。这本来是为了‘我们的荣誉’各家族的根本利益,由开创了‘我们的荣誉’的基业的奠基人‘教父的教父’用血的教训换来的,用以约束行为、惩治背叛的律条,是我们的‘圣经’。”
说着,他将羊皮卷传给在座的大佬一一查验。在众大佬中间引起了一阵骚动,他们有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虎视眈眈,疑虑重重;有的则用手轻轻摩搓着它。
“但是,最近以来,却在他身上发生了很多不该发生的故事。众位前辈知道,我本无意于李吉特家族的‘教父’或者叫做家族代表这一位置,大家也知晓,我的父亲与哥哥不久前遇难而亡,我是因为他们离世才不得以接替他们,才来参加这个重要会议的。但是,大家也许并不知道,我的父亲和哥哥的死,都因为这张纸,这张羊皮卷,这一‘羊皮十诫’,而造成这一惨痛后果的,就是今天也在座的乌奇诺与安蒂略和朗坤!”
这一番出人意料又锋芒直指的话语,惊得大佬们齐刷刷地将头扭向乌奇诺与朗坤。
“是他们觊觎‘羊皮十诫’而阴谋发难,设下陷阱害死了我的父兄!”李蒂安铿锵有力,言之凿凿。
接着,他又将父兄如何遇刺身亡的经过详细向各位大佬报告了一遍:
“我是否接替父亲参加委员会在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想通过委员会,通过在座的各位‘教父’给我做主,按照‘羊皮十诫’来惩处背叛,伸张正义,还‘我们的荣誉’一个公道,以告慰我父兄在天之灵!”
会场陷入了沉默的死寂,好久没有人说话,甚至就连乌奇诺与朗坤也不敢辩驳。因为,李蒂安显然是做了充分准备,他已在一份详尽的材料与实物中,将自己手下和委托专业的私人侦探秘密调查搜集来的证据提供给在座的各位,那里包括射杀李吉特的车牌号与杀死杰米所用的无声手枪的子弹,以及他们采取行动前秘密通信内容的破译。在见到这些证据之前,他们也已经对李蒂安父兄的死亡原因有所耳闻与猜测。
但是,这种沉默,实际上已经达到了李蒂安的目的,李蒂安也知道,自己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与所有在座的大佬并不熟悉,不可能由他们明确表态,来惩罚那两个家族,何况,他们也能够推测出来,事发后不久,安蒂略就死在整容手术台上,肯定是李吉特家族报复。但是,本来安蒂略无论是在“我们的荣誉”中,还是在委员会中的地位,都不能与李吉特相比,更何况李蒂安的父兄,李吉特家族的大老板、二老板先后离奇死亡,这明显是要彻底消灭这个家族,这也是委员会与各位大佬所不愿意看到的,在全美的“我们的荣誉”中,在委员会中,本来由五大家族形成的“纽约帮”就已经势力很大,如果权力和财力再集中在一两个更大的家族手里,那么“我们的荣誉”中的第二大据点芝加哥的“芝加哥帮”就会更加相形见绌。
李蒂安还知道,“我们的荣誉”的保持沉默的“乌默它”原则,一方面是不说或者少说,另一方面也可以理解为“默认”。大佬们的“乌默它”态度,就是对自己采取措施自行解决“家族事务”的支持!
正在会场陷入沉默的气氛中,忽然听到街上有警车呼啸而来,芝加哥的杰诺德教父同时接到“线人”密报:请你们赶快躲开会议室,警方方才得到了准确情报,知道你们正在聚会,立即出动。得到消息的大佬们,虽然感到蹊跷,但是仍然从容不迫,他们立即启用第二套方案,转移到一家非常隐秘的疗养院里继续进行。因为杰诺德教父的儿子克雷瑟在一次黑帮火拼中成了植物人,之后一直在那里养病。杰诺德教父经常和其他头目一起,以“探望儿子”为借口,来这里密商大计。久而久之,连疗养院也习以为常,不会引起任何怀疑。大佬们分批陆续来到这家疗养院,却将他们的坐骑劳斯莱斯、戴姆勒和卡迪拉克等停在疗养院的外面,以免引起注意。
暂时休会再复会的时候,有人打破了沉默。芝加哥的杰诺德教父提出:
“决不能让‘我们的荣誉’的事业日渐式微。我们的队伍也需要规整,我们仔细研究了‘羊皮十诫’的条款和内容,觉得与现在的情况不完全适应,应该在那基础上进行修改,拿出新的‘羊皮十诫’。”
大佬们都赞同。于是,形成了新的“羊皮十诫”的内容和条款,经过大佬们讨论和进一步修改后,郑重地写下来,就写在老的“羊皮十诫”的那张羊皮卷的背后:
1.在得知对方是自己人时,不得直接表明身份,须经第三人介绍。
2.不许盯着其他成员的妻子看。
3.严禁和警察混在一起。
4.禁止去酒吧和俱乐部。
5.随时听候“科萨·诺斯特拉”的传唤,即便你的妻子即将临产。
6.绝对服从指令。
7.必须尊敬妻子。
8.当被问及有关信息时,不得隐瞒真相。
9.不得侵占属于他人及其家庭的财务。
10.以下人员,组织不得吸收为成员:有近亲在警察局工作的,家庭中有对配偶不忠的亲戚的,表现差劲的,没有道德观念的。
新的“羊皮十诫”仍然交由李吉特家族即李蒂安保管。李蒂安心中更有数了,他准备展开他的复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