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神秘组织的一个强有力的分支,“我们的荣誉”家族之间你死我活,家族内部四分五裂,这,其实是从西西里第一位到美国发展的奠基领路人,也就是更老一代的“教父”,“教父中的教父”皮萨·马乔里的儿子,他的接班人刚迪·马乔里早就看出来的趋势。早在二三十年代,就已经发生过“我们的荣誉”内部的内讧和残杀,出现过谁都想扩大自己的地盘,谁都控制不了谁的混乱局面。为此,刚迪·马乔里提出成立了“全美委员会”,以平衡利益,协调矛盾。但是不久各个家族依然故我,将手伸向其他家族的地盘。谁也控制约束不了谁的原因,据说是都没有将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应该从刚迪·马乔里往下传的羊皮卷的“羊皮十诫”抓到自己手里,都在秘密打探并寻找争夺这如同“联络图”一样重要的“宝物”。因为刚迪·马乔里临死时遗嘱显示他很有远见,他看出自己死后家族间必然会发生你死我活的争夺,为避免自相残杀,他规定,手中持有羊皮卷者既为“我们的荣誉”的老大——“天父”,即地位在传统的被誉为“教父”的人之上的绝对权威,并负责维护“我们的荣誉”。
但是,直到现在,几大家族和他们的族长及教父手里,谁都没有羊皮卷的“十诫”。
因为,刚迪·马乔里死前,曾经将纽约五大家族中最主要的三个家族的教父叫到一起,告诉他们将把羊皮十诫当着他们的面交给他选中为委员会主任委员的一个家族的代表(族长、教父)。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但仍然显得十分威严地嘱咐与托付:
“我不会说出他的名字,但是,只要我将‘羊皮十诫’交到谁的手里,谁就是委员会的召集人,就拥有维护‘我们的荣誉’的权威,并负有责任,别人就必须听他的,服从他。至于说日后他能否成为绝对权威和受人尊敬与崇拜的‘天父’,那就要靠他本人的品质、意志、智慧与树立起来的威望,靠他亲自执掌的家族的兴旺发达,看耶稣基督能否保佑他,上帝肯不肯眷顾并降福于他。”
吃力地说完,他看着这几位出生入死熏陶出来的,平日里惊涛骇浪中与刀光剑影内连眼皮都不带眨一眨的家长式的人物,魔鬼与天使集于一身的“枭雄”,此时竟显得紧张,居然像孩子般的顽皮一笑。他示意旁边的“法律顾问”打开保险柜,取出“羊皮十诫”。
他还听得到保险柜开锁的声音,但是悉悉率率了半天,也没见拿来。一向沉着冷静的“法律顾问”神色紧张地回到他身旁,低头附耳小声地说:
“不见了,保险柜里没有,羊皮卷不见了!”
“啊!”山崩于前都不带惊慌的刚迪·马乔里一声大叫,惊得瞪大了眼睛,一只手抬起,似乎想指向他们三个代表或者其中的一个,却颓然落下,脸一耷拉,断了气。眼睛还圆睁着盯住天花板。这个对“我们的荣誉”极具事业心的人死不瞑目!
参加复活节假面舞会的宾客陆陆续续散去。乌奇诺、安蒂略也分别登上他们的豪车,但是,他们驶出李吉特的别墅上路不久,又小心翼翼地拐了个弯,先后沿着长岛海岸边的公路绕着圈返回,进入李吉特开挖的一直延伸到岸边的隧道,一直将车开到李吉特别墅内的地下车库停下,回到位于别墅后面靠山的一间密室中,与早已等在那里的李吉特复又会合。聪明老练的他们认为这样可以利用刚才还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复活节假面舞会作为掩护,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啊,老朋友们,许久不见了,欢迎光临寒舍!”李吉特热情地拥抱再次秘密返回来的乌奇诺和安蒂略:
“多好的复活节呀,托耶稣基督的福,感谢你们能够前来!”
“我们都是耶稣基督的戴罪的羔羊,但愿复活节和你的假面舞会的款待能够给我们带来好运。”
“会的。我们谈谈吧!”寒暄了几句后,李吉特提议:
“我们三人,代表三家先开个非正式但很重要的协调会吧,最好我们能够达成一致,那样,在随后召开的五大家族或者全美委员会就会取得主动。”
“你认为我们的利益能够一致?”
刚才玩起来很疯的安蒂略咄咄逼人。
“当然,我们不是刚刚按照我们的戒律各自处置了犯规人员?害群之马清除了,各自受到侵犯的利益得以维护,我们都保证那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我向来都尊重各位与各位的营生,正像你们尊重我本人和我们的营生一样,是吧?”
“很对。我们当然希望以前那一页尽快翻过去,谁都不究旧账,好发展我们的事业,光大我们的荣誉。”
望着向来镇定自若、说话滴水不漏的李吉特,乌奇诺表示。
“我们首先还是理顺并恢复与正常开展各自的业务吧,把有些扰乱了的各自的领域重整起来。”说这话时,李吉特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慢慢搅动着,没有看着身旁的这两个家长,耳朵却在仔细地听着他们的反应。
“老狐狸!”乌奇诺在心里骂道,“老家伙在避重就轻”:
“我们的荣誉不会躺在过去的荣誉上。大家应该分享荣誉,你在政界和政府中的渠道比我们多,应该让我们分享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有一笔大的业务,是我的一位可靠的朋友找上我的,也可能是我们过去都不曾接触过的业务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的那些渠道,需要疏通。我也是刚在接洽,具体的,现在还不好和盘托出,因为还不甚明朗,到时候,我的朋友会与你谈的。”
惯使伎俩的乌奇诺似在抛砖引玉,又似欲擒故纵。
“这一段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也该与时俱进,对我们的规矩和十诫进行修改了,不然,不能融入时下的现实,还会发生混乱的。呃,对了,我们的‘圣经’羊皮十诫有没有消息,谁有了祖传的法宝,谁就会无往而不胜,我们都会遵守老一代教父的遗嘱遗言的。”安蒂略在探底,他知道即便经过前一段的混乱,李吉特的家族和业务受到削弱,但实力还是比自己大,三家并非真正势均力敌。自己就像中国三国魏蜀吴中的吴,势力最小,而李吉特仍然是魏,乌奇诺是蜀,他知道另两家跟自家一样,谁都没闲着,都在“找卷寻宝”,尤其不希望“羊皮十诫”落在李吉特的手里,使他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成其霸业,但是,他却小心着,故意不问“西西里宝藏”的进展。
“我这里是任何消息也没有,你呢?”李吉特问乌奇诺。
“哦。”乌奇诺不置可否。
李吉特在心中迅速地盘算:今天的会面只是在各自清理门户方面达成了平衡,但仍然各自心怀鬼胎,在互相探底,今后家族之间的争斗与势力范围的划分只会从表面的刀光剑影转为更加激烈的暗斗。尤其是对掌握“我们的荣誉”的大权的“羊皮十诫”和“西西里宝藏”两大法宝的搜寻与争夺,会更加紧锣密鼓地秘密进行,对今后开展“大买卖”的抢夺更加不遗余力和不择手段。我们称之为“事业”,外人却愚蠢地叫作“黄赌毒”的饭碗,差点被黑迪、杜万和盖斯这几个蠢货敲掉一角。原来主要侧重于毒品走私领域的乌奇诺家族的杜万,却把手伸向了私自开设秘密赌场,以提供“性服务”为主要经营内容的安蒂略家族的黑迪私自制售并贩卖包括海洛因、可卡因、大麻等在内的毒品。而从属于自己主要从事的“男人的刺激与放松场所”的博弈娱乐的“奴仆”盖斯却不把自己的多次警告放在心上,走上了越权逾矩开设妓院的不归路。这次虽然运用戒律让这三个过于明目张胆又明显侵犯了其他家族利益的人成为了“干货”(被干掉的人),但是谁都知道,包括今天这三大家族在内的纽约五大家族的业务范围,早已不像从前那样单纯,势力范围也早从过去的业务划分转变成了大体的地域划分,业务互相覆盖,互相交叉,只不过仍有侧重而已。
“这样吧”,在内心盘算后,李吉特想尽快结束这次会面,好布置自己这一家族的下一步行动:“我们都按照约定执行了纪律,也就下一步的合作交换了意见。不过,我们回去后还都要向成员重申‘十诫’,各自管好各自的人,使‘我们的荣誉’的事业有个新的局面。”
“好。”乌奇诺、安蒂略心照不宣。
他们一离去,李吉特立即将“法律顾问”约瑟律和大儿子杰米找来。两人都想从李吉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但是他面无表情,冷静严峻。
“家法处置和我们的会面只是个缓冲,不论我们做出什么姿态,看来他们还是要与我们较量。”李吉特习惯用“家法处置”来说动用“我们的荣誉”的戒律。他对两个人布置:
“我们立即要做三件事,抓紧追寻羊皮卷的线索,搜寻西西里宝藏的线索,查清他们要搞的大买卖是什么。”
两人颔首。
“但是,我们这次的做法要与以往不同,这不是打打杀杀,首先要找这方面高素质的人才。”
他盯住两人命令道:
“约瑟律,你去物色一个具有博士头衔的热爱历史的人来,搞清‘我们的荣誉’的历史起源。一旦需要,一定要使外界和我们的手下知道,我们的历史起源就是我们的荣誉,我们的荣誉也就是我们的历史起源。
“杰米,你去找一个可靠的探秘寻宝的行家。作为行家,他的经历不仅仅只是能够找到藏宝的地点,还要具有针对我们要找的宝藏的相关知识,那对我们很重要。这,以后你们会明白。
“另外,你们两个都要留意,他们说的大买卖是什么,谁在里面有更大的影响。但注意,要不急不缓、不慌不忙地去做,切不可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