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希特勒与纳粹带来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他亲自授意和要求下设立“德意志神学研究中心”与“去除犹太人对德国教会生活影响研究所”的威廉·康斯坦丁博士与洛伦博士。消息称可能犹太民族最早的典籍“圣经古卷”并未失传!
原本,希特勒与纳粹一喜一忧:喜的是得到了“命运之矛”,忧的是“圣血圣杯”至今还未找到。但是,别看希特勒有时显得神经质,但他却是一个目标坚定、心理自我平衡能力极强的人,在全面开动德国这架战车之前,首先要开动宣传机器。
纳粹和希特勒得到了“命运之矛”以后,欣喜若狂,纳粹党卫军将它四处展示,希特勒更在内心里自信自己将把德国、欧洲乃至整个世界的命运都操控在手里,认为德国将超过罗马帝国,自己的功绩将超过历史上的伟大君王和统治者,比如凯撒大帝、君士坦丁大帝、腓特列皇帝以及拿破仑。
虽然“圣杯”还没有寻找到,然而包括希特勒、希姆莱都相信,只要圣杯存在过,只要至今还存在,就一定会来到他们的手中。因为,从来就不缺哲学与理论的且日益强大的德国,必定有机会将这宗教圣物和精神拜物收入囊中。
对于所谓的“圣经古卷”,纳粹早就听说过,喽罗们早就向希特勒报告过,但一贯自信满满的希特勒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是子虚乌有的事,这么多年,没有人真正见过那东西,也没有听说谁人见过。本身就惯于把假的说成是真的的希特勒曾经问过大言不惭地鼓吹“谎话说过一千遍就成了真理”的戈培尔,戈培尔诡异谄谀地一笑:“这是犹太人梦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正当斯宾塞教授拿到任可办理的签证准备离境的时候,维也纳“犹太移民总处”的人从他的行李箱中搜出了“圣经古卷”的影印件,一方面报告了希姆莱与希特勒,一方面将东西送到“德意志神学研究中心”和它下面的“去除犹太人对德国教会生活影响研究所”,交给他们去研究鉴定。
现在,研究鉴定结果出来了,从它的内容,从它的版本,都可以证明或者推测,这真是前所未见的“圣经古卷”,虽然它只是影印件,但其原件,一定存在于某处。纳粹本想撬开斯宾塞教授的嘴,但是,他只是说,自己也是用别人的影印件影印的,并不曾见过原件。任凭党卫军和盖世太保轮番地软硬兼施地审问、拷打,斯宾塞咬住牙就只是这么一句话。
如果“圣经古卷”仍然存在,这对纳粹,对希特勒都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它可能就是反对犹太人的历代中东和欧洲君王千方百计寻找未果的犹太人遵奉的古代圣经——耶稣出生之前和基督教创办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的“圣经”!一般犹太教的经典都是“手抄本”,而且保存不了多少年,现在存世的最早的犹太教的《圣经·旧约》,即所谓《希伯来圣经》,也不过是公元9—10世纪完成并保存下来的。对于耶稣降生、基督教产生之前的“圣经”,世人要么以为并不存在,要么以为早已在漫漫历史长河中,在犹太民族的几次大迁徙中毁灭、消失、失传了!
以打击犹太人为己任的党卫军和盖世太保自然痛恨犹太人宗教信仰与精神衣钵相传的行为,并且觉得这几卷圣经神秘而蹊跷,就把那几卷圣经交给“德意志神学研究中心”来研究鉴定。
威廉·康斯坦丁博士与洛伦博士是这方面的研究专家,他们当然看出这只不过是几卷“影印件”,但是,那版本,绝对是他们多年研究从未看到过的。虽然是影印件,但却能看出原书古色古香,排版制作装订方式与今截然不同,非常古老。
其时,按照希特勒的“旨意”,在德国专门成立了一个机构,名为“去除犹太人对德国教会生活影响研究所”,设在“德意志神学研究中心”之下。其任务,就是篡改《圣经》,无论是犹太教的《圣经·旧约》还是基督教的《圣经·新约》。希特勒要求出版大德意志帝国自己的“圣经”,他在给这个研究中心的一份备忘录中说:“这本书必须要为打击犹太敌人服务。”秉承希特勒的“旨意”,这本“纳粹版”“圣经”被改名为《德国与主同在》,它和希特勒自传《我的奋斗》一起被列为“第三帝国臣民们”必读的两本书。这本《德国与主同在》,必须抹去所有关于犹太人的内容,把耶稣说成是雅利安人,把“摩西十诫”完全改写成“纳粹十二诫”,在“十二诫”中必须包括“你的忠诚是神圣的!保持血统的纯正和你神圣的荣誉!尊敬你的元首和主人!这就是主对我们的要求!”等戒条。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借宗教之名灌输纳粹奉行的种族主义与“尊圣”即绝对服从“权威”元首的理论。也就是说,此时的希特勒,已被看成德国国家和人民的“救星”,甚至是西方,是整个基督教世界的转世“耶稣”,如再进一步,还可能“升圣”为“神”。
为了篡改圣经,必须首先“证伪”,此时,“德意志神学研究中心”正在做一件事情,就是研究证明流传了近千年的犹太教的《圣经·旧约》是假的,是早已被篡改过了的“伪经”,那么,自然就可以推论在犹太教的《圣经·旧约》的基础上经过了“继承和发展”的基督教的《圣经·新约》也不足为据,然后便于用纳粹篡改的“圣经”《德国与主同在》来取代它们。
纳粹的博士学者们主要找到了三点论据和疑问:
第一,历史上对《圣经》,包括新旧约的真伪争论从来就没有平息过。
第二,《圣经》之所以为教徒和信众尊崇和信仰,其中一点就是它有惊人的,并且十分准确的“预言”与预见性。比如,在圣经中对耶稣降生的地点、时间、钉在十字架上受难以及耶稣复活的预言的应验,关于古巴比伦国的覆灭的预言的应验。在《但以理书》中,预言在耶稣诞生300多年后,西方的一个大帝国会分裂成一东一西两部分。果然,330年后,君士坦丁大帝将罗马帝国分成东罗马与西罗马,从此罗马帝国走向分裂,预言准确应验。纳粹学者们说《但以理书》是后人“狗尾续貂”增加上去的,其时罗马帝国早已崩溃坍塌,当然这样的预言能够“准确”了。
第三,《圣经》昭示犹太国家经过几次毁灭,必将重新“复国”。在《以西结书》中,耶和华应许以色列人将会绝处逢生。“主对我说:“人子阿,这些骸骨就是以色列全家……我要将以色列人从他们所到的各国收取;又从四围聚集他们,引导他们归回本地,我要使他们在那地,在以色列山上成为一国。”这是尤其让纳粹深恶痛疾的彻头彻尾的“谎言”,无论是犹太教的上帝耶和华及没有来到的“救世主”弥赛亚,还是基督教的耶稣,都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发过这样的“预言”。
但是,现在可倒好,出现了这样古老的“圣经”,只是影印件,看不出原件的质地材料,学者们只能推测原来的书卷是用羊皮制成的,是一种“羊皮卷”,对纳粹的“证伪”和“推真”是一种巨大的障碍,影印卷的原件是否还存在,到底在哪里?还都是巨大的问号。
当然,仅仅这样向希特勒汇报是不行的。他们也知道,希特勒对历史很感兴趣,年轻时也曾花了大量时间来研读历史书籍。他们毕竟是“学者”,对可能引起轰动的新发现敏感而有兴趣,并且孜孜以求,深入研究,甚至不惜课题与研究探寻出的初步资料与成果可能会“逆龙麟”,不符合纳粹与希特勒的口味。其实,他们也知道,他们现在所作的“进一步的研究”,是“旧事重提”,是新的一轮“血淋淋的历史”的再现,可能揭“旧疮疤”。因此,他们前来向希特勒汇报初步的研究和鉴定成果,并希望得到进一步的指示,以便继续研究和寻找“圣经古卷”。
但是,虽然他们也加入了纳粹,毕竟还带有书生气,想得过于简单了!并不乏历史头脑、政治手腕与阴谋诡计的希特勒召集希姆莱与卡纳里斯等情报机构的头子研究商量的结果是“三管齐下”,他们分析“圣经古卷”的藏身之地或者与之有关的方面,一是耶路撒冷,那里一直是犹太教的“圣地”;二是在欧洲享有盛名的位于波兰的“密尔经学院”;第三个就怀疑任可和中国驻维也纳总领事馆,虽然这一怀疑的理由还不充分,但毕竟“妄图带着“圣经古卷”的影印件逃跑”的斯宾塞教授的签证,是中国领馆,是任可签发的!
“兵分三路!”希特勒指示,一路由希姆莱准备,因为他目前正在完善准备进攻波兰的“绿色方案”,一旦实施,便可扑向波兰的“密尔经学院”,这与对付波兰的总体目标正巧吻合;一路由德国秘密警察盖世太保首领、新成立不久的“犹太人事务部”的主任海因里希·缪勒负责,加强对任可与中国驻维也纳总领事馆的监视;但目前最需要做却又最费踌躇的是“耶路撒冷”。耶路撒冷在英国的控制之中,是犹太人最集中的地方。最可能的就是“圣经古卷”转来转去并没有离开巴勒斯坦的耶路撒冷,或者耶路撒冷的周边,应该派人去那,“掌握第一手材料”。
现在的希姆莱和卡纳里斯,都愿意积极表现对希特勒的效忠,看到他对此事如此上心,便都争先恐后地试图借机表现一番。
“我决定派卡纳里斯的人去!”希特勒很快做出了决定,“盖世太保处理国内的事务还是较有经验,国外的事情就不要插手了。党卫军正在国际上承受巨大的压力……”希特勒不愿意说出以希姆莱为首的党卫军在国际上声誉不好,“还是让卡纳里斯负责,由军事情报局派人去为好。”
“光是他们的人经验太少,这不是一般的搜集情报的任务,要有专业知识……”
“那就让威廉·康斯坦丁博士与洛伦博士随他们一同去。”
“威廉·康斯坦丁博士负责编写的传播上帝与您的精深思想的《德国与主同在》还需要他大力推进宣传与解读,再说他的年纪也太老了,为了应付不测,洛伦博士倒是可以同行。”希姆莱一面提出意见,一面观察元首的反应。
“行!”希特勒首肯。
“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具有专业素质与探索精神。”
“谁?”
“奥托·莱森!”
“是那个一心要找到圣杯并解读命运之矛的年轻人?”
“对。”
“那就派他去!”
希姆莱知道希特勒对奥托·莱森印象很深,欣赏这家伙追寻圣杯的执著和对命运之矛的所知甚深,同时,一旦成功,也好对死对头卡纳里斯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