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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凤姐的话让平儿伤心不已,落泪到道:“奶奶这是什么话,年纪轻轻的,找个好大夫,静下心来好好调养一下也就是了。”凤姐叹口气,没有说什么。

主仆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也就回到了大房那边。

原来凤姐抄检大观园后,也觉得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自己呕心沥血的,没想到竟然落了这样一个下场。自己的亲姑妈,竟然将自己逼到那个份上。得罪了所有的姐妹。现在自己病成这个样子,不但没有一点宽慰,反而是恶语相向。于是就和贾琏商量,要回到大房那边。

贾琏也知道这府里早就寅吃卯粮,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就欣然答应。就在抄检大观园的第二天,夫妻两个就禀明了邢夫人搬了过去。邢夫人对凤姐心存芥蒂,本不待见她。凤姐也知道邢夫人的心病,就百般的讨好,将自己的首饰什么的给送过去。又拿出五千两银子給贾琏,让贾琏交给贾赦。

这样一来,两口子的日子好过不少。虽然邢夫人不时的还有几句话,凤姐倒也好过不少。凤姐和平儿来到邢夫人的上房。一个贾赦的侍妾道:“太太,奶奶回来了。”说完打起帘子。凤姐扶着平儿,进了屋子,看邢夫人正坐在那里和王善保家里的说话。凤姐上前见礼道:“见过太太。”

邢夫人抬起头,道:“罢了,看你这病病歪歪的,知道的是在那边累的,不知道的还有以为我这个婆婆怎么样了呢,才回来没两天就病成这个样子,病了就好好呆在屋子里,你这又是去了哪里?”凤姐恭敬的道:“也没去哪里,那边太太说有事找我商量,我也就过去了。”邢夫人讽刺的一笑,道:“看起来还是那边亲呀,你的心里又把我放在什么地方呢?”

凤姐一窒,心中凄苦,知道婆媳积怨太深,这样的话一定是有的。只得赔着笑脸,道:“是媳妇错了,刚刚姑妈喊我过去,不过是为了薛家姑妈的儿子薛蟠惹祸的事情,要琏二爷给奔走的。我想着既然已经回了家,当然一切还要老爷太太做主,也就找个借口推了去,其他的也就没有什么了。”

邢夫人道:“就没有说说你那宝兄弟和宝妹妹的事……”听到这话,凤姐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急忙笑道:“可不是,再没太太那么明白的了。太太喜欢宝姑娘,现在宝姑娘又是自由之身,我也就提了一下,开开玩笑而已。大事情还是要老太太定的。”邢夫人冷笑一声:“一口一个太太,你喊的倒是亲近。”凤姐急忙改口道:“太太说的是,是媳妇的错。姑妈说了,明儿十月初二,要进宫看娘娘呢,太太可有什么要准备的?”

邢夫人道:“我又没有个女儿什么的当贵妃,我去做什么。如果老太太去,我就去,照顾老太太也是好的,如果老太太不去,我也就罢了,别耽误人家娘两个说心里话,省得每次去都要看人家的脸色。再有,你既然是我们家的媳妇,就要按照婆家的称呼,什么姑妈,姑妈的,你是媳妇,不是该称呼太太吗……”

听到邢夫人明显责难的话,凤姐只好道:“是,媳妇知错了,媳妇才多大的年纪,很多事情还是要太太教导的。”邢夫人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些话了,这几天你好好的歇着,别到处乱走,免得病得重了,让别人说我做婆婆的不知道心疼媳妇。”凤姐急忙道:“这话是没有人说的,太太对媳妇始终是好的,都是媳妇年轻不懂事,还要太太多多担待才是。”

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凤姐一味的低眉顺目,邢夫人心中也舒坦了很多,就道:“好了,你回去吧,平儿好好地照顾巧姐,那可是我们府里的宝贝,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平儿急忙答应着。看看邢夫人再没有什么吩咐,凤姐才扶着平儿的手离开了邢夫人的屋子。

回到自己的屋子,凤姐再也支持不住,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平儿急忙扶住,又喊来丰儿和小红,还有旺儿媳妇,几个人一起将凤姐扶上了炕。凤姐躺在床上,小红端过来一盅茶,凤姐喝了一口,平儿一面落泪一面给凤姐摩挲胸口顺气。半晌凤姐睁开眼睛,道:“傻丫头,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平儿道:“奶奶,你心中的苦奴婢都知道,可是不管怎样,你都要好好的对待自己呀,就算是不为自己,为了巧姑娘,也该好好保重给自己不是。难道您就不惦记巧姑娘以后受苦吗。”

凤姐有气无力的道:“我现在哪里还顾得了那些?二爷什么样子你也知道的,太太又是那样的对我,我那两个姑妈,哼,我说句大不敬的话,也是把我当枪使的,现在用不到我了,就将我踢到一边了。平儿,以后你们说话做事也要小心了。宝姑娘是个有心的人,以后整个府里恐怕都要落在她的手里了。”

平儿疑惑道:“不会吧,如果那样,老太太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这个家本来就应该大老爷当的,怎么也轮不到宝二奶奶吧。”凤姐苦苦一笑,看着身边的人,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腹,都是我调教出来的,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夹起尾巴做人了,不管奶奶我受了多少的委屈,受了多少的欺负,你们都不要做声,知道吗?”

小红丰儿摇摇头。凤姐闭上眼睛,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也累了,要好好的歇一歇。”平儿摆摆手,小红几个人退了下去。平儿仔细的给凤姐盖好被子,看着昏暗的烛光,看着昏昏沉沉入梦的凤姐,眼泪一串一串的落了下来……

不说凤姐这里凄凄凉凉,再说黛玉,和迎春惜春分手,回到了潇湘馆。一进院门就愣住了。只见紫鹃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已经是冬天了,风嗖嗖的,紫鹃的脸冻得有些青紫了,她的周围站满了婆子和小丫头们。春纤急的了不得。看紫鹃的样子,黛玉多少明白点什么,走到紫鹃面前,道:“紫鹃,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