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丢入一部分晒干的金银花藤,一点红、艾青等混合成堆的干药材,直到将装药的一层鼎装满满的才合上盖子。
炼药,是项比炼蛇油更大的工程,所需要的时间极为漫长,有些丹丸甚至需要几个月才能完成,就算最快的也需三五天。
步骤却很简单,去掉开炉前的准备,也只有三步,第一步粹汁,即将所有药材全部熬成汤,如果有乔木类的要将木头也融得一点渣也不剩。
第二步,凝固。这一步,是在第一步的前提上加以升华,将水份蒸发,留下药草的精华部分,再铺以特别的铺助药草,让其由汁变成胶状。
第二步与第一步,即独立又紧密相连,很多时候到第二步时,根据火候,需要继续不停的添加一些细末药草或者是研粉末之类的药材。
第三步,凝丸。当药汁凝成胶状时,需用精神力控制药炉,令其鼎中的药物按量而分别凝结成一颗颗丹丸。
最后一步,也是最危险的一步,如果精神力达不到要求,药汤毁于一旦是小事,人也有可能因此受创而重伤或者成白痴。
耗时最久的是第一步。
虽是第一次炼丹,水啸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融化掉一炉药材,但依据从各种书籍中总结出的经验,估计出大约至少也得要二个时辰以上,因而也不在空中干等,又回到地面。
药炉在火焰中变赤灼,琉璃色更艳,约二住香时,隐约听得新鲜药草被烫得发出“哧啦哧啦”的声响,随即有缕缕带着药味的水气自炉盖子上的小气孔中逸出,像轻烟一样袅袅盘旋。
哧啦阵响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之后慢慢变没,只传出水沸时“咕嘟咕嘟”的翻滚声。
依声可判出水位高低,到二个时辰后,水位都没有下降多少,水啸也没去添加,到三个时辰后,估计下降了近二尺,又坐着飞飞浮到空中,将盖子揭开。
腾……盖子才开,一阵雾气腾空而起,一波一波的腾开,宛如原子弹爆炸后升起的蘑菇云团。
咕咕……染成绿色的药汁,阵阵翻滚,中心的水浪散开,像朵朵牡丹的花瓣在一层层的绽放。
水啸被气浪一冲,只感觉像被焰灼过,视线也有片刻的模糊,被冷却时,整个面部瞬间渗出一层汗珠子。
将盖子收起,又添加药量,直至又填满一炉肚,再合盖,等候。
连添加三次药材后,她也摸出规律来,约在三个半时辰时,新鲜药草才能全部融化成汁,至于干药材与残渣,都是先被新鲜药草的汁浸泡透再被蒸熟,然后再慢慢熔化,过程极缓慢。
揭盖合盖六次,到第二天。
再合盖揭盖六次,到第三天,至半夜子时时分,琉璃炉内的药汁已经满到近边缘不足一尺,颜色碧蓝碧蓝的,好似晴空下的汪洋大海。
到添加药材时,终于将满天星的枝茎与鱼腥草、泽泻的根叶一股脑儿的全部丢进炉里,外带还丢入一部分满天星的花苞。
转眼天亮。
巳时,在与上次添加药材相距四个时辰后,水啸揭开炉盖,摸出川流那来得来的盒子,慢慢打开,盒内排着二十颗白品丹丸,乒乓珠大小,表面带微黄色。
没有迟疑,甚至连眼都没眨,拿着盒子一倾,将二十颗丹丸全部倾倒于炉内,将满天星花苞也全部加入其中,再合盖。
房间中药草的味道越来越浓,约四个时辰后,原分不出是具体偏向哪种味道的混合的香味慢慢变浓郁深沉,有些似百合花的味道。
坐在小绿马上背上的水啸没有动,又过四个时辰,到夜里子时,香味变成百合花香味,她还时没动。
天又一次大亮。
辰时,又是到相距四个时辰的时间,水啸终于再次飞至丹炉顶端,揭盖而瞧,炉内的药汁,已经变得只约一炉的三分之一,碧蓝的近乎发黑。
仔细观察过,将其与自己自书上所说的颜色对比一番,确认时辰差不多,将鱼腥草、满天星、泽泻的花朵同时入炉,再小心的将一朵抽蕊的龙舌兰花朵与一朵还没绽放的花骨朵同时添加,合盖下落。
“小叮当,减轻四分之一火焰。”将一块十一阶玄兽蛇的晶核塞入火焰里,给小家伙减轻能量消耗。
凝固时期,中火煨炉,更有利于药汁凝固。
她的话才落,炉内的火焰一缩,减少一分。
凝固期,也是对丹师心态的一次考验,这是处于丹药半成功状态期,丹师们往往即兴奋又紧张,是灼燥不安还是平静如厮,全看丹师自身的耐力如何。
水啸坐在飞飞背上,宛如老僧入定,然而,她交叠着的手握得紧紧的,小身板也绷得笔直。
紧张,她很紧张,小心脏一蹦一蹦的似小兔子在一蹦一弹的玩跳跃,“怦怦”的声响在静宓的屋内显得极为清晰。
而且,有越来越急促之势。
呼吸,深呼吸,深深呼吸,做几十次深呼吸,一点点的将心抑平,近半个时辰后才回复到真正的老僧入定状态。
一个时辰,二个时辰……转眼又是十二个时辰过去,天亮,已经是六月二十二的早晨。
炉内也听不到任何响动。
水啸终于自飞飞背上飘然落地,二手轻轻的印在炉子壁面,合上眸子,集聚所有意念,慢慢渗入炉内。
恍然间,她“看”见炉内仅余下只遮淹着炉底的一层药汁,能感应到一股隐蕴着力量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果给它一点助力,它将腾云驾雾登天而去。
正当她的精神力驾临药汁层上时,有一股力道突的一冲就冲至她的脑海,一刹时水啸只觉脑袋好似被人重敲了一下,“嗡”的一响,思统有片刻的空白。
她的呼吸一滞,额间“唰”的冒出豆大的汗珠来。
很荣幸的,她被反噬了。
特么的,竟欺负她是生手?
岂有此理!
不就是比精神力,谁怕谁?
水啸不乐意了,不服输的劲儿也如飚风一样腾起,一甩脑袋,甩去乱哄哄的鸣响,大马金刀的一站,意念似涛涛江水,绵绵不断的卷向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