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箱子的院士,神色一紧,悄悄回身观望。
一干学生与带队的院士,视线“唰”的聚集到一人一马身上,个个将眼睛瞪成了铜铃。
被数千目光注视着的水啸,没有回头,平视前方,迈着稳稳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前,飞飞跟着主人,也不再跺蹄子,落地无音。
走到亭外,遥遥的行一礼,水啸才踏上地毯,走到茶几前,中规中矩的跪坐下。
闭目的老者,眼没睁,一只手臂一晃,越过茶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才坐下的人呼啸着砸去。
那一拳出手太快,白色袖袍化为一抹白光在瞪目相望的院士们、学生们眼中一晃而过后已经砸至水啸的面门。
嘘呼,众人眼角一跳,瞳孔又瞪大了几分。
拳大如钵,动不惊风,势如泰山压顶。
水啸的肌肉猛的绷紧。
这一拳若砸到人身上,既使不会立马的就去阎五家报道,跟上帝喝茶,至少也会粉身碎骨或者躺它个十天半个月。
这一拳,她消受不起。
说时迟那时快,当下身子向后一仰,堪堪的避过拳头的峰芒,两手一撑地,身躯再滴溜溜的一个旋转,再一个鹞子翻身腾空倒翻至空中,闪避紧追不放的拳头。
势如破虎的一拳,擦着她的腰身闪过,在白光一划后又回到老者的腿上,而老者自始自终都没有睁眼。
避过一拳的水啸,斜飘着落下,跪坐在茶几前,诚挚的致意:“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倘若对方真有意追击,第二下她就闪不过,也无处可闪。
老者微微睁目,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拳头一动,又晃闪到空中,再次袭人面门。
“宝来了!”轻轻的喝声,跟着轰击人的耳膜。
明眸一闪,水啸的嘴角跟着抖了抖,右手一挥,迎着砸来的拳头硬撞过去:“一对宝!”
清脆的声音才飘出喉咙,一大一小两手在空中“嘭”的相撞。
亦在两者相撞时,水啸的身子也跟着颤了颤。
闻声惊望的院士、学生们,眼珠子也定格在了水榭中一老一少两人两手对碰的地方,眼中浮出惊疑。
那里,大手握成拳头在上,小手的握成拳,用拳背抵着大拳头,各人的宽袖下滑至手肘处,露出裹着紧袖里衣的一截手臂。
大拳头正在一点一点的向下,成半拳的小手沉受不住重压,一点一点的向下沉,隐隐的可见一只小手手背上的青筋在鼓动。
然而,没人瞧见,水啸的脸已经惨白如纸,额心隐隐见汗。
重,重愈万钧。
这是她唯一的结论。
那一拳在外人看来根本不带任何气势,但砸至时,一股横扫八荒般的威压却如狂风骤雨在倾刻来临,而目标也只指向她一个人。
老者的拳硬似钢铁,她的拳头撞上去时好似是一只鸡蛋碰上了金钢钻石,那一刹时胜负立分。
而且,那怕她将所有源力全部用在拳头上,对对方产生不了半分影响,她的抵抗无疑是蚂蚁撼大树,终究是无能为力。
在重拳相欺之下,一只手似是被辗碎般,整个手都被彻骨的痛覆盖,一条手臂痛得近乎麻木。
胸口似被压了一堵大石,水啸感觉呼吸困难,额间的汗珠一层一层的渗出。身躯情不自禁的轻颤。
“前……辈……承……让!”左手狠狠的掐一下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清醒,缓缓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老者慢慢的启开眼,淡淡的扫一眼,手臂一动,拳头收回:“胜负未定。”
声轻似风,令人感觉那好似不是自口中发出来的,而是自空气中凝结成的虚音。
威压与万钧之力尽去,身子一颤,水啸连汗都顾不得抹,深呼口气,瞪圆眼睛,丝毫不敢放松,屏息全神以待。
“再来,不得浑水摸鱼。”轻轻的抬手放至空中,老人的声音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准备……”
呃……
水啸的心一抖,骤然加快的跳动,撞击胸腔,发出怦然大响。
惊骇过后,火速将手举至空中,源力蓄势待发,就算自己力量不足,右手还一阵阵的剧痛着,她也绝不放弃。
“一二三,开始!”老者像教官威风凌凌的发号施令。
听到一个“始”字,水啸的手朝向一探,疾声大叫:“五福临!”
“七个巧!”同一刻,老者的声音与手同时前探。
水啸出三指,老人出五指,谁也没中。
两人对望一眼,手指迅变。
“六来顺。”
“九天幸。”
“五魁首!”
“三星照!”
凌凌拳头,你来我往,瞬间便喊了十数个来回。
对着茶几坐的二人,眼睛瞪得像斗鸡,鼓着腮帮子,还在较劲儿。
咳……
院士们与一干学生,醒悟过来后,又一瞪眼,再次瞠目结舌。
“两个好!”
“六来顺!”
在众目睽睽中,喝声来回几下,挥拳高喝的人又一阵唾沫子乱飞后,二手又相撞一起。
“奶娃儿,你输了。”优哉悠哉的语气里,老者轻飘飘的一用力,将抵着自己拳头的小手撞开,扬着自己张开的五指以示胜利。
水啸瞅着自己出的一个手指,无语的撇撇嘴,再瞧瞧,发现老者一副趾高气昂的手势,唯有闷闷的晃甩被撞得火辣辣痛的拳头。
眨眨大眼,迅即以最快的速度取出琴,横搁在膝头,左手一划,落指动弦,悦耳琴声如潺潺流水在水榭内回淌。
老者弹弹指,眉尖轻轻一挑,漫不经心的扫一眼,拳头又悬至茶几上:“准备,一二三,开始!”
拳动,指数依声变幻。
“八方财。”
“十全到。”
“一敬天。”
悠声琴音中的呼喝声在来来回回的回荡,演绎了数十回还是没有分出定出输赢。
老者淡定如常,水啸眉眼飞扬,左手移动的越来越缓慢。
“一对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