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听到那狂妄的宣言,心头大震,不禁由此联想到种种,看热闹的心态也淡了半分。
水泽与使者脸上黑了白,白了黑,蓝了绿,青了紫,在来来回回的变换着色彩。
“掌掴你们几下,那是给你们面子,要知道本公子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一向不屑动手。”说着,水啸悠悠的抬抬脚,意思很明显,不屑出手,一向只用脚踹。
无数人冷汗直冒,可想而知,若真是被人一脚踹到面上,那将是何等的丢脸,都可以干脆不要活了,还不知直接抹脖子痛快。
“你,你太……太……”使者本想说“你太狂妄太目中无人了”,一激愤,舌头打结了。
“太怎么了?”恍然不知自己做了何事,不耻下问。
“你太分了,水家绝不就此罢休。”水泽抑下满身的恐惧,鼓足勇气表明立场。
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水啸笑了:“水家,哪个个水家?是北溟水家,还是另一边的水家?”
无论是哪个水家,她都没放在眼里。
也因为听到水泽拿家族压人,心底的怒气也腾腾蹿起,火苗儿灼着心,当下又一扬,又极速的甩出二掌。
就凭她现在的实力,打识天境人的耳光就是抬抬手的事,比吃饭喝水还容易,更何况水泽根本就无法闪避,立即又被甩了个结实。
水泽彻底懵了,连气都不敢吭。
“知道为什么看你不顺眼么?”将人打老实了,水啸终于问出所有人心中想问的话。
水泽诚实的摇头,满头雾水的其他人竖直了耳朵,生怕错过内幕。
“因为水十九,你祖孙二人为一己私欲,竟勾结外人对他下黑手,令他丹田爆废,更逼得他祖孙二人远走他乡,你们顶着一张人皮,一肚子的肮脏龌龊心思,做着猪狗不如的事,本公子看着就不爽。”
水啸很想很想将水泽的心挖出来瞧瞧,她曾经一直想不清水十九为何好好的就会没了,想了好久都理不出头绪,直到在捕捉火心时身受一番煎熬后实力大涨时,才从脑海里突然浮现的一些画面找到了那答案。
那是她穿越前,水十九身在禁闭室的情形。
在她成为他的前夜的半夜时分,水泽跟一个全身掩在黑纱中的人进入了禁闭中,逼问他水家掌令的下落。
水泽没有问出任何可用的信息后退出,掩去全身的黑衣人问了他几句,临走时在他身上印了一掌。
当时的水泽也是戴着面具,水十九好歹也曾在水家呆了三年,对水泽的声凌晨自然再熟悉不过,就算是故意变了变嗓,也仍然从声音识出了他。
水啸不知道当时水十九的心情如何,因为,记忆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隐约记得他当时依着墙便发呆,再之后就是她醒来。
恨,不恨?
她无法做出判断,但是,她确信,水十九当时应该是极度失望的,所以才选择性的将那一段遗忘,待她醒时根本寻不到那一份记忆。
在找到水十分的记忆的那一刻,她是恨的,恨得恨不将食水泽之血,喝其血,不管怎么说水泽也是水十九的长辈啊,就算是叔爷爷,却是与其爷爷一脉相连的亲兄弟,只为家主之位,竟不惜与外人勾结,让她如何不恨。
理智压住了冲动,水啸终是没有动手,挖了心人就活不成了,与其让他一下子死了,还不如让他活着受折磨。
“水十九,水啸……”二使者轻喃一声,神色一片变幻。
“你,你血口喷人!”水泽脑子里嗡的一响,骇得跳了起来,愤愤喊枉。
水十九?
水家音医天赋者?
人心一凛,满场震惊。
水家十九,曾闻名大陆,而随着他折损的消息,便成了一个遗憾,人人谈起时也仅只有一声叹息。
按理说,如此大事,原本也不会在如此快的时间里消失于人言中,却是因为他出事的时间太不巧了,正碰上九方学院即将招生,世人眼睛关注着九方学院,也自然而然的将他给遗忘,否则,若换个时间,必定会在数年内成为人茶前饭后的话题。
如今再提其人,在场的人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而众世家代表们在惊讶时,也有一丝心惊,这,跟水音医有何关系?久远的事被翻出,他们不得不多个心眼。
许多人的眼神,立马有了变化。
表弟!
河可盼心一恸,捂嘴悲泪。
台上的河可琛,坐席上的河可依,暗叫了一声“糟”,默默的望向自家小妹的方向,满眼痛惜。
“音医天赋者千年难出其一,原本本公子以为有了对手,然而,待吾苦修十余年准备寻他,却得悉他竟不幸与音医失之交臂,没有对手的人生,何其不幸。你们便是造成本公子一生孤独的祸首,既然没了抚琴拼音的对手,只好让你们代替,回去后好好准备,等着本公子随时上门找你们练音。”
幽幽一叹,水啸又继上一句,以消旁人心头疑虑,竖耳倾听的人,半信半疑的瞧瞧她,低头沉思。
“你你你想灭水家全族?”水泽骇得又一屁股坐下。
二位使者霍然抬眸,这边的水氏纵是再不济,也总是水家的一个分支,更不能由外人来覆灭。
“你们二个知道为什么被打么?”察觉到两人的视线,水啸没他们开口便先一步开口:“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扶持了水涛,这,也是水千忧的错识决策,原本本公子念着一笔写不二个水,或许必要时会帮帮你们水氏一族,可水千忧没有明察秋毫,没有明断事非,没有给水十九一个公道,所以,他必须为他的错误决策付出代价,留着你们二人的命,回去将话转达给水千忧。现在,你们,滚!”
最后一个字,杀气腾腾,响如惊雷。
二位使者惊得一悸,一把拖起水泽,疾疾的往一侧一跳,如惊弓之鸟,向着北门飞蹿。
看戏的人霍然瞪圆了眼,几乎不敢相信。
九方学院的抚额,大大的嘘了口气:小祖宗的气,终于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