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也不清楚。”迎着满含求解欲的目光,宫心弦很淡然的笑着眨眼:“听说历来都是如此,人一出阵,阵法自动失效,只有不同的人再至时才会活过来。”
“那,又如何才能出去?”虽然非常非常的不想问,水啸还是厚着脸皮问了一句。
“三十六个时辰至,就算人在阵中,阵自会放人放开,无论踏进哪一处传送阵,都会被送到第一扇门背后那里去。”宫心弦抚额,解答时语气相当的无力,末了又加重了语气:“当然,只有活着的人。”
死人,不在其例。
一直皆如此,但凡三天后没有被送至第一扇门那里,只有二种原因,一是死了,二是还活着却无法行动或者还晕着,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而无论是哪种情况,结果都只能永远留在洞窟内。
阵法无情,数千万年的岁月里,不知有多少儿郎葬身于九方学院后山洞窟之中,可是,就算如此,后来者还是前仆后继的义无反顾的以身试险。
水啸沉默了,却坚定的站着,绝不移动半分,既然到时会被送出去,怕啥,等吧!
她有耐心等,宫心弦却忍不住心底的那股子冲动,等了一会儿,人影一掠,如电光劈过虚空,劈至正微闭双眸不知在想什么的水啸身边,并在瞬间拉着她的手,向着彩色图案中心点跑。
混蛋!
恍然惊觉,水啸心跳一顿,差点想破口大骂,然而,还没等她骂出口,已被带到石室的中心位置。
就在那一刹那,炽白的光芒乍现,图案上的彩色爆起光芒,曾经出现过的情景再次上演。
十色共舞,满室流光溢彩,光芒比太阳更刺眼。
不好!
宫心弦一惊,骇得面无人色。
虽不懂阵法,却也知道最基本的知识,但凡每个阵法的开启,必须要符合设定的条件,他一直想知道王是如何开启第一关的传送阵,才以才乘其不备突然出手。
眼前的诡异告诉他,情况不妙。
惊觉自己的错误举措,宫心弦第一反应就是想着赶紧的趁着一切还没正式开始前阻止阵法启动。
当下,忙忙的伸手,想将自己拉来的人推出阵形,可当他意欲行动时,手,竟无法动弹了,同时,其他部位也无法动弹,连源力也调不出来。
他失去了对自己躯体的控制能力,唯一能动的就只有眼珠,也只有身体不能动,意识并没有受到什么何桎梧。
霎时,宫心弦惊得差点三魂出壳,六魄离体。
如果不能行动,就不能将王推出去,一切也就无法阻止。
他,必须要去阻止。
然而,无论如何努力,身体就是不听使唤,怎么也无法挣脱那种束缚,唯有眼睁睁的看着十色光芒中的人干着急。
光束照身,水啸还不及咒骂罪魁祸首,便被淹没在一阵钻心的疼痛里,是痛,不是灵魂要脱体而出的恐惧感,那种痛,是凭空袭来的力量撕裂着身体产生的痛楚,那力量像是要将她的肉体与骨骼分离开,撕心裂肺的痛,满身满心。
剧痛中,双腿再也承受不住,软软的曲跪着地,她无意识的伸出双手,紧紧的环抱住自己,好像那样能减少痛苦。
她的身子如触电似的颤抖着,脸上的汗一层一层的向外涌,汗珠汇成一串串珍珠,如断线的雨珠子往下狂洒。
宫心弦看着环臂自抱的人,心如针扎般难受,他多希望那样的痛能加持在自己上而不是降临在王身上。
这,都是他的错啊!
如果不是他的自做作主张,王,不会如此痛苦。
此刻,他也明白王开启第一关阵法时负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也知道王为何当时会睡过去,同时,也总算明白王在看到此阵时为何表情那么奇怪。
对王来说,这就是痛苦的源头。
可他做了些什么?
他只为好奇阵法开启需要何条件就将王拉入阵中,这是多愚蠢的行为!
宫心弦悔不当初,只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如果时光能倒流回当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拉人进来。
奈何,就算心急如焚,心痛如割,也无济于事,一切都发生了。
他的眼珠子一点点的变红。
痛,很痛。
痛得无法忍受的水啸,想要拿头去撞墙,只可惜站不起,挪不了,只能生生的忍受着痛的折磨。
这一次,她竟无比清醒,意识与感知也是无比的清晰,她能感知到宫心弦急促的心跳,可就是无法动,无法说话。
她觉得肉体被剥离了骨骼,正一寸一寸的离自己远去,倍受煎熬中,她不知不觉闭住了自己的感知,意识则自顾自的游离中,让身体处于一种类似于无主状态的情形中,以减轻痛楚。
十色变化,彩色光束汇成一束相互照耀。
水啸身上亮起一抹琉璃光芒,那光芒像流星划过天空,一闪而逝。
糟了,神器离体,王将要恢复女身!
看到过琉璃光芒闪过后王即变装的情形,这当儿一见那光芒闪现,宫心弦便猜出将要发生什么,顿时惊得瞳孔爆涨。
他担心才闪过心头,水啸左耳戴着的琉璃耳钉表面闪过一抹流光,随即一动,自己滑出耳孔,像雪花一般轻轻飘落。
光束之中,少女容颜已显,汗淋淋,香飘鼻,她,却不自知。
宫心弦的心跳顿了一顿才跳动。
叮叮,琉璃带紫的耳钉沿着水啸的衣衫滚落,点点流光一晃即落地,触地时并回弹了一下,碰出连续的两声脆响。
仿佛一石击浪,又似棒槌惊鼓,那声响击破了无声无息空间里的沉寂,也惊破了水啸的空离境界。
意识返回,感知复苏。
不痛了?
无痛无异样,水啸惊喜交加,差点想蹦起来,因双腿无力,最终没有成功,只是身子晃了一晃。
彩光刺得眼生疼。
抬手,想揉眼,她的手,成功的抬了起来,当移动时,好似蹭到了一团柔柔的、软软的,还带有弹性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