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是真王,她是没有老虎的山林中的那只猴儿。
想一想,自己是喧宾夺主,水啸自己禁不住好笑。
好在人形兽王没听见,若听见她说的话,估计会全部中风倒地。
一干人嘴角一阵抽蓄,冷汗热汗,汗流浃背。
当然,不是他们不信音医,而是他们不信那翻译过来的话,魔兽的啸音听起来并不燥戾,可他们好歹也是识天境的人,那声音里的强势,他们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华仪觉得,遇上小祖宗,那还是别自寻烦恼的好,聪明的他英明的决定,以后他坚决的不凑上前去找击,不论谁求情也当老好人,以免被消谴。
水啸不用看,就凭气息变化就知道,他们不信,不过,她也懒得多费口舌,信手乱掂的动着弦,以音隔绝那些不该出现的声响,护住沉睡的人,不让她受到惊挠。
暗觉被消谴了一回的人们,眼视投向夜空,遥远着远方。
至于联军军队的情况,他们不用担心,负责指挥的主帅不在,还有副将在,一切早就有所准备,不管战与不战,只要按之前的布署进行,不自乱阵脚,一时半刻就出不了乱子,他们很放心。
夜风微凉。
夜,已至下半夜时分,再过一个时辰,天将亮。
天空星辰闪烁,像一盏盏明灯悬挂在天幕中。
如果抛去其他不管,这倒时个很美丽的夜晚,适合观星赏景,秉烛夜游,与友人举棋对弈,把盏高谈。
此时,人心虽不浮燥,可也生不出那种雅兴。
他们隐隐的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这夜太平静,平静的让人不安。
一双双眼睛定定的凝视夜空,一动不动。
约二柱香的功夫后,视线之尽头处出现一片阴云,因距离太远,竟没有一个人看清楚。
那团阴云向人类营地方向移动,速度极快,先是只有一小团,随即面积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稍稍一刻,便相距约十来里。
一目千里,那太难,但在此夜色中,一目十里,对于识天境的人来说,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
阴云,由一群魔兽组成,竟是一个小方块队,五兽一排,队形整齐,那组阵的魔兽,全部是十二阶巅峰状态,浮空飞行,种族不一。
每只魔兽露出的原本的体形,只只庞大,每一排纵向宽幅至少有百丈宽,十二阶兽的背上,分别坐着一个人。
一股强横的气势,似划破虚空的雷电之力,以势不可挡之势卷向四面八方。
空气,一阵一阵的波动。
远远凝望的人群,眼神呈微呆滞状。
原来,竟是真的!
兽王真的来拜访了!
此刻,他们明悟过来,也彻底的相信之那之前看似是玩笑的一句话,心底禁不住动容,与其同时,许多人的眸子中闪逝过点点复杂的神色。
只在眨眼间,兽群再近一分,当飞抵距人类帐营约九里远时,阵形停下,齐齐浮空,遥望着十全镇这一边。
兽群至,人类这边没有得到最高指挥传来的命令,处处按兵不动,个个蓄势待发,人人凝神戒备。
而那魔兽气势冲到帐蓬守卫阵线不远时,便悄然虚化为无形,人类守卫这边并没有受到压迫。
帐中的人,俱等着安之若素的少年的决定。
远望一眼,对于兽王的热情,水啸无动于衷,却也没抹人家的面子:“飞飞,去会会他们,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绝世风采!”
来而不往非礼也!
她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不能将客人丢在天空中不管,总得招呼一下的。
被指名的飞飞,望望外面,嗯,外面太热,远远不及呆在主人身边,可以不去不?一番琢磨,偏着脑袋,用眼净的眼神问着:主人,不去行不行?那帮小家伙太弱,我没兴趣跟他们玩儿,怕吓破他们的胆。
水啸甩了个眼刀:难不成你想让我亲自去?他们的皇都没现身,我这么早就去,岂不是没面子了?我落掉颜面,你的脸往哪搁,嗯?
好吧,去还不行么?
不战而败的飞飞,无可奈何的屈服在主人的眼威之下,懒洋洋爬起来,伸个懒腰,活动活动四肢,幽怨的瞅一眼主人,才不心不甘情不愿的跺蹄踏空。
众人的视线,追随着绿色晃动而动。
懒洋洋的小马儿一出帐蓬,气势骤变,他像个帝王,高贵无双,身上笼罩着一层莹光,竟令人不敢直视。
他脑顶的尖角,发出炽亮的光芒,像一个光灿灿的银色大火球,将周围照得形如白昼。
没有刻意的施放威压与高阶之势,可在他抬眼眨,扬蹄举足时,无时不散发着霸气与凌厉的气息,那无形中散发出的点点气势,令周围的空气似乎被撕裂开,一阵阵阵地动荡。
追随绿色出帐的几百只眼睛,只只发直。
傲然甩甩长尾,飞飞顶着银色的光球,背着一双漂亮的小翅膀,缓缓升空,潇潇洒洒的抬足,慢悠悠的奔兽群而去,步伐稳健,鬃毛飞扬,风华绰约,令人移不开视线。
银光笼着的绿色,踏伙如覆平地,其速比划过天际的流星更快,弹指间便飞出数里,几个晃闪间落到一群兽王的对面,约相距一里左右。
他头顶银角所发出的炽亮光芒,像悬挂在天空中的一轮银太阳,光华之下,黑暗无处可遁,天上地下,一望无遮,方周二十里内,甭说苍蝇,就是一只蚊子都难藏其迹。
三十只兽遥遥相望。
一言不和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气场很诡异。
连相距数里的人们都感觉到了那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可偏偏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边看起来很和谐。
盯着天空的人,眨了无数次眼,随即便是无比的镇定,音医与众不同,“他”的魔兽坐骑,自然也是与兽不同的,音医一人不费吹灰之力令千万只魔兽撤退,坐骑独挑二十多只魔兽,那算啥?
不知不觉中,夜,在安静中远去,光明娆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