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缓慢而艰难的伸出手，然后握住她的手。
沈柔几乎感受不到那只手的力量，好像空气一般，风一吹就随时会消失，她害怕的用力抓紧，很用力很用力的抓紧，她想骗骗自己，或许抓紧了，他就不会消失。
林云幽死的时候，她才几岁，那时候的她对突然而来的死亡，除了害怕伤心，更多的是无知。
她现在已经二十多岁，她很清楚什么是死亡。她根本骗不了自己。
眼泪断了线般的往下掉。她和七岁那年一样，除了哭，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
“柔柔，不要哭。。。你知道吗？你每次掉眼泪，我都很害怕，我都手足无措，我都觉得自己很没用。别哭，好不好？”他最爱她的笑，肆无忌惮的笑，她笑起来比阳光灿烂，比花儿艳丽。她以前很爱笑，不管是被梁琳玲虐待了，还是被学校处罚了，只要一看到他，她就会开心的笑起来。
可是，后来，她就很少笑了。他见的最多的是她的眼泪。
是他，让她遗失了笑容。
泪水模糊了眼睛，模糊视线，沈柔用力的擦去，“我不哭，我不哭。。。你看我没有哭。。。”
可是眼泪不听话的掉下来，她真没用呵，连自己的眼泪都控制不住。
“柔柔。。。以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你要好好的。。。开心的过每一天。。。走路别老发呆。。。你的胃不好，要少吃辣的、还有生冷的东西。。。”说出来又觉得讽刺，这些年，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又有什么资格说照顾？自嘲一笑：“我知道。。。就算我不在了，还有明展铭在，他会好好照顾你。。。好好爱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
沈柔摇着头，“阿墨，我们说好要一起去泰山上看日出，说好要一起去爬长城，说好一起去爱琴海。。。你答应过我，要带我走遍全世界，带我吃遍全世界的美食。。。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还有好多好多的美食没有品尝。。。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阿墨。。。”
“柔柔，对不起。。。我答应过你很多事。。。都没有做到。。。这辈子，再也没机会答应做到了。。。”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带你去泰山看日出，带你去北京爬长城，带你去爱琴海，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如果还有下辈子，我还是会爱你。。。好吗？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不会有事的。”
“柔柔，你恨不恨我。。。？其实，六年前。。。他走的时候，就把你还给了我。。。可是。。。我在听到你怀孕。。。流产的时候。。。我退缩了。。。我一时间接受。。。不了。。。你跟别的男人。。。有孩子。。。所以。。。我犹豫了。。。等我想通的时候。。。你却。。。已经走了。。。我答应过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离开你。。。我也会守护你。。。可是我食言了。。。你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