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那么一个夏天我丢了一件东西,什么东西记不得了。
我还说我跌到了,三年后也不会爬起来。
高三的教学楼稳稳的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你过来吧。我说,我过去了,就凉的快了。还是不得已,上了楼梯。我依旧坐在靠墙的角落里,看着陌生的老师说着他的一遍一遍,和台下同学一遍一遍说着他们的陌生。
从对面楼上搬过来的时候,杨思琦还是没有答应吴佳,陈超超好像老早就放弃了,静静对陆晨的不理不睬,以及已经离开的千颖妮。对了,没有千颖妮,康凌还会做出什么事呢?还有嘛,好像现在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陆晨的袜子静静地躺在宿舍的窗台上,隐约可以看见上面残存的血迹,一共七双,整齐的排列。陈超超在凝视着窗外天空,吴佳手中不停的挥动,和康凌手上水笔的声音一起扰乱着困倦的陆晨,桌子一头的象棋和扑克牌落满了灰尘,同另一头康凌的复习资料比较,像是被打入了冷宫。还不等我再多看一眼,晚自习的铃声就默然响起,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在人群后面,我说下晚自习就重新分宿舍了,陈超超点点头,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等到晚自习的再一遍铃声响起,吴佳已经在画室重新打开了他的画板,体育器材室门口的轮胎早已挂在了陆晨的肩上,或者是音乐室静静弹奏的钢琴声,康凌的水笔的摩擦声,以及凝视窗外的陈超超,尽管此时窗外什么都没有。
不知多久以前就在重复着相同的一天,周而复始,甚至我分不清今天是周几。
王校长说:“家长跑跑关系,学生走走捷径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指望文化课就先放弃得了。”所以所有人都选择了自己的道路,站在原地的就只有我和陈超超了,如果再有就是康凌,因为他选择了“放弃”。剩下的人按部就班,然后等待的就是重新分班。
在看过最后一眼宿舍,我莫名的住进了16班的新宿舍。看到吴佳的画笔,我说你开玩笑吧。16班的名单上的最下面清清楚楚的用手写体写着我的名字,对头,上面的是打印的。
吴佳看着我,我说我没有开玩笑。吴佳把画板放在我肩上,穿越于宿舍和教学楼之间,看见人来就说;“徒弟,快,跟着师傅。”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有时吴帆会从另一边过来,吴佳接走吴帆的工具箱,吴帆又拿走我手上的。不管怎么换,三人行,必有东东在我手。
月底下雪的时候,吴佳去了省城,接着是吴帆,静静,杨思琦,李浩瀚??????
好多天我回来之后,操场上依旧有陆晨,他的轮胎在操场上画了一个巨大的数字8,等他跑到我面前的时候冲我一笑,说还有一圈。其实那个不是数字8,是“无穷”。
陆晨坐在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嚼着馒头,等他咽下去的时候,我说:“静静她??????”陆晨把刚拿起的馒头又放下,从兜里掏出烟来,用嘴叼上一根,递给我一根,把剩下的甩到桌子上。第四个烟圈升起的时候,才说出一句话来,他说:“我已经想通了。”我说:“没人跟你说那事儿是吧。” 陆晨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又取出一根,深深的吸了一口,对我说:“我知道,跟别人睡了。”看着他的从容,我说:“对不起,许久不见给你带来了坏消息。”陆晨呵呵一笑,被烟呛了,咳嗽了几下。坐直之后说:“怎么不点火啊,为我无上的荣耀破个例吧。”烟在我手生几圈之后又回到了桌子上。陆晨说:“也告诉你个消息,你那口子又了。”我的烟也亮了起来,我说:“又破了个处男。”陆晨笑笑,我也笑笑。
我说去雪里走走,陆晨说那样不浪漫,就回宿舍了。铃声的仓促使我还来不及靠边就被人群包围了,熙熙嚷嚷。很远处看见康凌把信丢到绿色桶里,又消失在夜色中。门外的路灯映着雪很好看,只是千颖妮看不到了,说话间张依然又拉着一个陌生男孩从我旁边经过,匆匆而过。
雪景好美,可以掩盖住大地的任何瑕疵。
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我肩上,我转头看着另一只手上的两瓶酒摆在我面前。
陈超超拍了拍身上的雪,侧身进了宿舍,好像所有人都在,生怕吵醒那个。我俩相对坐在窗口,小台灯微光下的宿舍显得很安静。我问:“你怎么回来了?”超超嘿嘿一笑,说到:“会员卡今天也要休息,明天过年了。”我又问:“那你的程序呢?”超超自信的说到:“再有一个月,什么都有了,钱来,钱来。”我笑着说:“那让吴佳弄个艺术放在宿舍先。”说完之后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似乎我又说到那隔阂。
沉默许久,就有人敲门了。陆晨光着腿站在我面前,然后把发愣的我推开,冲进宿舍一头扎进被窝,看见桌上的酒,拿起放下半瓶都没有了。他说:“我们班的娃说了六楼本来就只有一个班,完了人都走光了。我看灯亮着,要不是想起你来,我还真以为有鬼了。”我说:“六楼现在就剩我和网吧党了,今天休息,他就闪回来了。”超超笑着说:“每天我回来你出去,我在楼上你不知道?”陆晨说到:“那你回来就不走了吧。”我说:“班里女生还有七八个,下周一撤番号,我等到明年开春再去吧。”
陆晨说了一句为旧年干杯,我和超超举起了水杯,当然陆晨拿的是酒瓶。
那天我们说的很多,说到了陆晨买给静静的圣诞礼物,说到了吴帆,说到了千颖妮和康凌,说到了杨思琦,也说到了张依然。超超说她又换了。我说男人如衣服。我们三个都笑了。
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我们三个安静的睡着,估计这也是告别旧年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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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站在2班门口的时候,突然不想进去了。我手扶着栏杆,从另外一个角度俯瞰,真的会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说起来学校很漂亮,我的意思是什么都让雪覆盖了。
不过还得默默的转身,抬头的时候准确的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她呆呆的把我望着,我们彼此微笑。我冲上去抱着她,她好像有点诧异,她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不过还是伸出双手把我抱住。我说:“来,亲一口。”她微笑着,很灿烂。
娃娃们都在那里看着告别旧年的象征,林姐看着远处的舞台上,说到:“她可比千颖妮差得多了。”看着这个舞台,好像又是熟悉,又是陌生。林姐拍拍我的肩膀说到:“今年没有人给静静送花了。”说完,露出了温馨的笑容。看着我好像也有所思,她说:“是不是怀念你那时候了。”我点点头,看着天空中的烟火,也想起了曾经我放过的烟火。
——所人注意,听我指挥,5,4,3,2,1,GO
音乐开始,陆晨摇铃,鼓,舞起,静静,开始
佳佳吉他,(看见前面有一片荒野,你在我右边??????)思琦和声,开始移动(突然我们的心跳??????),(现在我要你知道)其余火点燃,向后,静静招手(飞行部落的那边,梦不再遥远),黑灯,舞蹈停留
佳佳上台,快,秀了
静静二层,快
追灯,好,佳佳向前
静静下(云在天边),思琦(蓝色琴键),关灯,陆晨鼓(突然我们的心跳),向前
静静和声(现在我要你听到),烟花,灯光
主唱向前,佳佳最前面
(飞行部落的那边梦不再遥远)静静挥手,
灭灯,陆晨鼓。
静静下台,吴帆点蜡烛,好(因为有你的爱在心中荡漾)
(我最爱的人)荧光棒,挥舞
小丁丁送花(心的形状放在手上),你怎么还亲姐姐呢,对,回来再亲一口
( I fall in love )放气球
静静上台(在这个黎明时分),招手,千颖妮,吴帆,思琦和声(你的认真),静静钢琴,追光
主持人上,亮灯
好像还能从录音里面听出当时的开心,林姐看着我,对我说:“你还真有导演的感觉。”我把她的手机接到手里,看看,我说:“静静录的。”林姐点点头,看着远处的舞台,我说:“我在,那会很好。”林姐也看着远处,一会儿回头看我,对我说:“我没有看到,你给我讲讲吧。”我点点头。
开始是猿人的舞蹈,穿的都是树叶,吴帆做的,很别致。他们就在这里开始,围着火跳舞,身上涂满的都是吴佳的颜料,真的很像猿人。其实要不是千颖妮逼着康凌谁愿意做呢,天挺冷的,虽然都有喝酒,但是下来都冻坏了。陆晨拿着鼓就这这个地方,好像真的很好玩。佳佳弹着吉他,然后是女生的和声。一直从这里绕场了一周。说着我就给林姐示范起来,林姐笑着,很开心。
说着,我想起来了,我说:“烧了1000元的汽油,2000元的烟花。气球,荧光棒都是自己花钱的。”林姐最后笑着说到:“老王可抠了,他给你报销了没有?”我说:“还行,反正我没有贴钱。”
她问我:“我听别人说,你的气球都是亮光的。”我说:“上面都涂的是荧光棒的液体,其实可好看了。”她笑着说到:“想不到你还聪明。”我说:“其实那时候,最搞笑的是小丁丁给静静送花。”说着,我就笑了起来。林姐说到:“你真行啊,骗小孩子。”我说:“丁校长说的,她儿子喜欢静静姐,我说要不去给静静姐送花。最后他不但送个,回来还亲了静静一口,我说再亲一口,他还真回来亲了一口。”好像我的笑夸张了一点,林姐也笑的特别开心。过了一会儿看见我不笑了,她说:“你是不忘了一个人。”我看着她,我说:“没有啊。”她在那好像故作神秘,说到:“你不说,我说了啊。”看着她的样子,好像神经病。之后我就听见有人在喊:“亲一个,亲一个。”旁边的娃娃看着这两个神经病,好像也没在意。
我说:“我们还是到别处走走吧。”
曾经无数次走过的地方,好像又熟悉了,还是在今天看起来很有感触。林姐走在前面一蹦一蹦,好像还是个大孩子。看那些自己失去的东西是不是挺悲凉的,林姐好像没大听见我说话,亏我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