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很大，几乎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凌晴的脸红了，手不停地抖着那裙摆。曹芩仪却笑道：“这下雪天鞋子上雪化了，怕是滑。”
凌萧在那里傻站着，看似呆了。凌晴只听得周围一阵窃窃私语，心里郁闷极了。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凌萧：今天自己的裙子，怕是遭了邪了。
曹芩仪携了凌晴的手，出去了。凌萧跟在她之后出了来。
如姐儿过了会子也出来了，对着凌晴道：“陆大妹妹，我先带你去凌英阁吧，我再去拿裙子。这天冷。”
“真是麻烦姐姐了。让丫鬟带我去就好了。”凌晴的确有些不好意思。
曹芩仪拍了拍凌晴的手：“那我们先去廊子上看画，你们快来啊。”
凌萧红了脸，绞着手绢，自告奋勇地道：“如姐姐，我先陪着姐姐去换裙子吧。”
如姐儿看到凌晴胀红的脸，也不再坚持，叫了一个婆子并两个小丫头来，吩咐了几句。凌晴和凌萧便随着他们去了。如姐儿和其余人去看画不提。
两个小丫头一个叫春蕊，一个叫秋实。走到一半，一个管事婆子上来叫走了那婆子。春蕊半路去给凌晴拿裙子，秋实带着她们去了那凌英阁。
到了以后，她们三人在一个偏厅。秋实升起了火盆子，室内顿时温暖如春。凌萧坐了片刻，突然捂住肚子，低吟了起来。凌晴忙问道：“怎么了？”
凌萧的声音有些虚，眉间全是痛苦的神色：“怕是吃坏了肚子！”
凌晴忙让秋实带凌萧去净房。秋实带了凌萧去了。凌晴一个人在火盆面前坐着。
上好的银霜炭没有一丝儿的烟，也不熏人。凌晴坐了片刻，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凌晴抬头一看，春蕊的脸冻地通红，捧着衣裳进来，哆嗦着问道：“陆大小姐，奴婢伺候您换裙子吧。”
“不用了，你坐下暖和一下吧？”凌晴连忙起身去接过衣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那春蕊却搓着手道：“刚才我碰到了一个相熟的小丫鬟在外面等我，就在院子里。我去外面跟她说几句话行吗？”
凌晴点头道：“好。你去吧。”就在院子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春蕊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凌晴走到了屏风后的一个小小的房间，低头看去。自己的上衣裙子上都有茶渍。她看了看送来的一套衣裙，暗叹如姐儿的细致。
她低着头把外衣除去，又去解了裙子，小衣上也沾上了一些，不过却是没有办法。她拿起新裙子，刚围在腰上，只听什么吱呀一声，然后是一阵脚步声。她慌忙抬头，就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里。
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手臂上搭着一件织金暗纹的长袄，褙子解开了，露出里面的中衣，腰间鸦色络子坠着一块玉佩，穿着一双黑色皮履。一双杏眼，翕张的高挺鼻子，稍嫌薄的唇，肤色很白。他呼吸地很急，看到凌晴，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