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晴告退了，自己一个人回了晴风院。
来服侍的是上次挑来的丫鬟唤作柳叶的。她上来帮着凌晴脱下鞋子，然后将她的脚放进了热水里，帮她揉着脚。凌晴望着她的头顶儿，轻声问道：“你几岁了？”
柳叶抬了头，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奴婢今年十三了。”
凌晴不知道她说的是实岁还是虚岁，反正应该是比自己小。看她手脚灵活，凌晴又问道：“你是跟在谁的手下的？”
柳叶很快就回答道：“是跟在珊瑚姐姐手下的。”
凌晴也就不再说话了。等到洗好脚，她才道：“以后我房里的这些花儿还有茶水，就你看着吧。”
柳叶已是意外之喜。愣了好一会儿，她才跪下行礼道：“多谢大小姐。”跟在大小姐的身边，就是二等丫鬟了，月例银子翻倍不说，而且也体面了许多。她手颤抖着端了桶出去。
凌晴却觉得心里一片黯淡。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时代，身份压死人啊。她得好好想想，那日的那话，老爷到底是从谁那里听出来的。珊瑚，自己倒真是忘了这一遭了。
她弯下了腰，将鞋子穿好，又披了一件长袄，就出了门去。
走到了翡玉的房门前，她提高了声音道：“翡玉。”
门里传来了衣物摩擦之声，翡玉的声音带着惺忪之意：“来了。”说着，一阵脚步声就往门口传来。
门开了，翡玉揉着眼睛，看到了凌晴，先是一愣，然后才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大，大小姐，您怎么会来？”
凌晴冻地直缩脖子，说道：“进屋说去。”
翡玉忙把青时让了进去，然后用火钳子把火拨地更旺了些，把火盆往凌晴身边移了些，才道：“小姐您怎么来了？”
“身上的伤好些了没？”凌晴觉得身上暖和了，才抬头问道，“坐下吧。”
翡玉这才坐了下来，却还是有些拘谨：“多谢小姐关心，已经全好了。”
凌晴的眸子被火光映照地红彤彤的，闪着奕奕的光：“这样的话，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如今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平日里出去，也没人带。”
以前的桃芸就因为凌晴才醒过来那件事被撵了，凌晴身边只有锦甜和翡玉两人。后来太太拨了珊瑚给凌晴。凌晴却是因为知道她的来历不太明，只是让她待在屋里，带出去的时候少。
翡玉听了凌晴的话，眼里先就闪了泪花，也不顾地上凉，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声音里带着哽咽：“小姐，奴婢做出了那等事，你还肯要奴婢吗？”
“浪子回头还金不换。更何况，你是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亲自拨给我的。她把你留下自有她的道理。我的房里有许多的事，你和锦甜才能理得清。你若是不快点儿好，我怕是带不走你了。”凌晴的脸上微微带了笑。
翡玉听了这话，更是怔了，半晌才道：“小姐，您，您的意思是，要让奴婢跟着您去吗？”
凌晴的表情严肃了：“你也知道我能做主的时候不多，不过留下两个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