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很丢人耶,“大怪兽,你能不能转过头来先!”我咆哮出声。
大熊真的调转熊头,本来熊熊以为只是个死人,不再理会,屁屁凑过来,也只是借石蹭蹭痒罢了,不想我这一声,惹得大熊兴奋地蹦起来,原来你是个活的呀!便伸出带有倒钩刺的肥舌,舔舔我的脸,湿黏的口水淋满了我遗露在外边的半个脑袋,我叫了声妈呀,那黏液立时灌进口中,呕——恶心反胃,恨不得吐出肚里的心肝肠肺来!
大熊紧紧鼻子,瞠红柳叶细眼,张开大嘴向我的头罩过来。
我的妈呀!这一口下来,我就再也找不着我可爱的小头头啦,我猛地向里挤去,竟又向里挪了一两寸,再咬牙一挤,竟感觉身边的美女不见了,身旁空了一般,呼呼地大风灌上来,正疑惑时,方觉自己也嗖嗖地下落了。好像飘了很久,到底了。
噗通——闷声。
第二个闷声!
我晕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个时辰抑或是几日,总之,我没有摔死,活了过来,四下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能听见滴嗒滴嗒的落水声,回声响亮清晰,这似乎是一个洞,一个巨大的石洞。
“姑娘——”我喊了一声。
没有回音。
我发觉我的四肢能动,伸伸手,蹬蹬腿,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仍完好无损,我还真是命大耶。突然觉得身下好暖,愣了……她她她……那个女子竟然在我的身下。
汗死!。ΖΖ。
我扶起她,疾呼数声,她气若游丝。
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否则这个姑娘只有死路一条,看看上面,目不极顶,只有星星一样的亮点,好高好高,我们根本无法原路返回,那么,只有另寻出路了,我背上她,开始艰难摸索,我先是奔一个方向去,手碰到洞壁,冰寒而湿滑,好冷,洞内洞外竟是冰火两重天,不免感叹造化神奇!然后扶着洞壁走,脚下偶有一些石子,路还算好走,歪歪斜斜,不觉走了四五百米的一段。
“光!”我惊叫起来,我发现了极亮的两束光,太好了,这下我们有救了……
加快步伐,向光带过去,近了,更近了……汗顺腮而落……原来是两道绿光,异冷阴森的两道绿光,绿光不时的移动,还发出嗤嗤的声响。是条大蛇无异了,空喜一场,再也无力,蜷缩在地。大蛇占据了一方高地,也堵住了我们的必经之路。它也不滑过来,与我们形成对峙之势。
眼下手无寸铁,如果大蛇突袭,还真是不好对付……
女子更加虚弱,奄奄一息。她受伤不说,许是饿累交集,如果此时能有食物充饥,保命是没有问题,这么想,又将目光移向大蛇,这,不是现成的食物吗?
可是,我真的好乏,加之左臂之伤,赤手空拳去对付一条大蛇,也非易事。
“丢——丢——石——”女子嗫嚅道。
“你说什么?”我急问。
先前我以为女子已完全失去知觉感觉,只是无意识地喃喃,可是我错了,她的思维一直很清晰。
“丢——石——子——”女子用尽全力,重复了几个字,我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好聪明的姑娘,她是让我用石头砸蛇。蛇俗称草上飞,在草上行走如飞,可是在这布满粗石的洞中,蛇的活动大大受限了,即便我用石子丢它,它也不会攻守自如了。我随便摸了一些石子聚成一堆,用力集中砸向大蛇。大蛇虽摆出攻击的阵势,但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大蛇的攻击显得笨拙而滑稽,我屡屡得手砸中,它却一次也伤不到我,不免得意。几次三番,大蛇甘拜下风,伏地不动了,大蛇死了,我兴奋得手舞足蹈,正躬身去捡战利品时,那大蛇却飕地平地窜起,照我面门咬来,我一个趔趄后仰在地,那大蛇岂肯罢休,咧着黑色的大嘴,夺命咬来——我不敢再想,吓得闭紧双眼,用手遮脸。
只听咔嚓一声脆!全无了下文。
怎么回事,大蛇呢?
它还擎在那里,只是眼神全无了光亮,彻底黯淡下去,细一端详,哪里是它擎在那里,分明是被攥在那女子的手中,大蛇的脑袋已经破碎,污血流了一地……
膜拜,一个纤纤弱女,哪来的这般神力?
“呵呵——”我虚虚地笑了,“原来你也会功夫,这下好了,我照顾你就不用那么费力了,方才你出手快了些,我原本是要捉活的,没想到你……呵呵……”
我都觉得我好无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吹牛皮!
女子虚得厉害,当然无心与我调侃,手一松,将蛇扔在了地,从她密密匝匝的一头汗水看,为了救我这一命,她是用了怎样的努力!
有“米”下锅了,可是没有火啊?一条生蛇怎么吃啊?难道学茹毛饮血的野人!将就下吧,此一时彼一时,这里不是锦衣玉食的望尊阁!这个,我当然明白,好好的望尊阁不呆,非要自讨苦吃?可是很奇怪,我竟然不后悔,眼见生死茫茫,却有一丝窃喜涌在心头,难道是因为得到了这个姑娘的缘故?兴许吧。人生有多少个机缘巧合和说不清楚,这也许正是人生的乐趣所在。
有点跑题了,言归正传,这蛇怎么吃?
我先是用锋石将蛇皮划开,撕去蛇皮,带去内脏,剩下光溜溜的白肉,如果这是熟食,早已香味四溢了。
“诺,一人一半,很公平的,你的还大些,谁让你是女生,不用说谢,照顾女生是应该的,这是我们每个男生应该做的!”不容得她不接,硬塞到她的手里,嘻嘻掩笑。
狠狠心,为了活命,豁出去了。咔——上去就是一大口,我这一口,应该是示范表率作用,我带个头先……要命……不好……呕……随后吐个稀里哗啦。
咔嚓——咔嚓——什么声音?
有人在咂巴嘴耶,难道是?不会吧?贴脸一瞧,女子满嘴冒血,正津津有味地嚼着那半截蛇身……
我的妈呀?这这这——这怎么可能?一个小小小小女子……
“吃——吧——好——香——”女子倚着石壁,咧着血口向我微弱一笑。
“你,你——”我口吃得说不出话来。
“我中了毒——这五步蝰蛇的胆——以毒攻毒——可保我一时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