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昆虫记第6卷:松毛虫的行进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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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松毛虫的气象台

松毛虫在 1 月份开始进行第二次蜕皮。在这次蜕皮之后,松毛虫就有了一个奇怪的器官,可是它却不再像过去那样拥有富丽的容貌了。

每当蜕皮的时刻到来,松毛虫便会乱哄哄地聚在房子的圆顶上。假如天气暖和的话,它们会一动不动地日夜坚持在那里。它们彼此接触和堆积会引起互相的阻碍和束缚。可是对它们来说,似乎这种束缚使它们产生了耐受力和有利于治愈表皮擦伤的支撑点。

经过第二次蜕皮之后,松毛虫背部中央的毛就呈现出暗橙黄色,这颜色还被大量的白色长毛冲淡。这种褪色服装添加了一种特殊器官,而这种特殊器官引起了雷沃米尔的注意,并使他产生了极大的困惑。松毛虫的 8 个体节,也就是布满醋栗色镶嵌画的地方,现在被一条宽大的横向狭长切口劈开。这又细又长的很像嘴唇的切口,会按照松毛虫的意志打开、半开或者完全闭合,并且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一个表面细腻的无色驼背形隆起物从张开的口子里长出来,看起来很像是这只虫子要向人们展示它体内盛放的柔嫩物体,并且还有意让它在空气中伸长。差不多就是这样,松毛虫的内脏穿过像被解剖刀切开的皮肤,成了局部鼓泡。这个隆起物的前部表面被两个黑褐色的大点占据着。由橙黄色纤毛形成的、在太阳光下闪着艳丽光辉的两根平面羽饰在后面立着。在它的周围,呈辐射状生长着一些长长的白毛。

需要指出的是,这些白毛几乎都是平平地摊开。

这个局部鼓泡十分敏感,如果稍微受点儿刺激,它就会立刻缩回,在黑色表皮下面消失,样子很像一个深深的卵形火山口。这个巨大的气孔会很快合拢它的嘴唇,关闭,最终完全消失。在这张嘴的周围构成下巴上的短须和小胡子的白色长纤毛,会随着收缩的嘴唇活动。这些纤毛会辐射、倒伏,然后重新竖立,就像被风从下面刮起的庄稼一样。

然后重新聚集,与松毛虫的背垂直,现在的样子又很像横向的鸡冠头盔了。

由于毛发重新竖立,松毛虫的外貌会突然改变。黑色的皮肤会把橙黄色闪闪发光的纤毛埋藏起来。重新竖立的白毛就好像蓬乱的鬣毛一样,这样,它的服装颜色变得更加灰暗。

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宁静,所以狭长的切口又重新被半打开、打开,那个敏感的驼背形隆起物又显现出来。如果这时突然产生了引起骚乱的因素,那么这个奇怪的东西又会再度消失。我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来刺激松毛虫,引发迅速交替打开关闭背部切口的动作。如果有一阵轻微的烟草味,气孔会立刻半开,并且显露出驼背隆起物。据说松毛虫会在这个时候警惕起来,而且会立刻发动它的特别情报器官。如果没有危险,局部鼓泡会很快缩进去,如果有第二阵烟草味刺激,它又会被立刻引出来。可是,如果有太多很呛人的烟,松毛虫会不打开它的器官,而只是不断扭动它的身体。

我用一根稻草轻轻地触碰一个隆形物,这个东西立刻收起、缩进,像蜗牛的角一样。同时,露出一张打开的唇瓣,接着唇瓣又会关闭。通常情况下,被我用稻草触碰的那个体节如何动作,身体的其他体节也会怎样动作,那就是全部关闭自己的器官。

松毛虫安安静静休息时,一般来说,它背上的狭长切口是张开的。

它行走时,这个切口时而张开,时而关闭。在各种情况下,需要经常重复打开和关闭这两个动作。这样,会因此把橙黄色好像胡须一样的纤毛折裂,所以,一些碎毛屑会积存在火山口底部。有些倒刺的毛屑会很快结成絮块。如果切口突然开放,中央突出部分就会把废毛屑抛投到毛虫身体的两侧。只要被风稍微一吹,废毛屑就会成为一种金色微粒。这种微粒是令观察者感到十分厌恶的东西。稍后,我可能会谈到人们可能会患上瘙痒症。

难道这些奇怪气孔的作用只是收集附近的绒毛并把它捣碎吗?还有这些在气孔隐蔽处底部鼓胀升起的乳头承担着把碎毛屑投扔到外面去的责任吗?还有,这个奇怪器官是不是有着独一无二的功能?是靠损耗浓密的毛来制作能引发瘙痒的粉末作为一种防御手段吗?这一点,没有任何情况来说明。

当然,隔很久才会用放大镜观察的好奇者并没有引起松毛虫的防备。那些昆虫中的广宥步甲和鸟中的杜鹃会令松毛虫感到担心害怕吗?

这一点,也同样值得怀疑。我想,那些以松毛虫为食物的捕猎者首先要有一个特制的胃,这个胃必须耐得住能引起痒痛的毛,并且还要在这些毛引起的刺痛中找到一种像饮用开胃酒一样的刺激。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松毛虫要在自己的脊柱中劈开这么多狭长的切口,难道只是要拔去自己的绒毛、弄碎并把那些刺激性粉末撒进我们的眼睛吗?肯定是还有别的用途的。

这些被人进行过简略研究的孔洞,雷沃米尔也曾经谈到过。他将这些孔称为气门,他更倾向于这都是一些特殊的呼吸孔。可是,大师,情况并不是这样的。没有任何的昆虫会在自己的后背上开气孔的。而且我用放大镜仔细观看也没有发现同内部相通的任何闸口。显然,这不是用来呼吸的,应该从别的方面来寻找谜底。

这些打开小孔升起的驼背是由一块柔软苍白而且裸露的薄膜构成,这些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内脏的局部鼓泡,似乎毛虫要通过这些小口将自己细嫩的内脏暴露在空气中。我用画笔尖轻轻碰触这个部位,隆起马上会缩回,再一次关闭,可见,这个部位是异常敏感的。我用大头针将一滴收集到的水滴在了敏感的驼背上。尽管是稍微碰触一下,这个器官也会马上收缩、关闭。它的速度并不比蜗牛的触角把视觉和嗅觉器官收进外壳中慢。

我们终于明白了,这些根据松毛虫意志出现或者消失的局部鼓泡是它们的感觉器官。为了更好地了解情况、获取信息,松毛虫要露出这些器官。为了要保存灵敏的感觉能力,它要将这些器官掩藏在皮肤下面。然而,这些器官究竟是用来感知什么、接收什么呢?这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我们只有根据松毛虫的习惯,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进行探索。

松毛虫整个冬季都会在夜间活动。当白天天气晴好时,它们就会主动一起来到住所的圆顶,一动不动地堆积在一起。在 12 月和 1 月,阳光不是很充足,没有一条松毛虫会在睡午觉的时刻将自己的住所抛弃掉。

将近 9 点,夜还不是很深,松毛虫开始排成行进行列,四处行走。它们的队形很乱,原来是要去啃吃附近的松针。它们长时间地停留在叶丛中,直到夜很深的时候才回到住所。温度在这时已经骤然下降。

在一年中最冷的几个月中,松毛虫在隆冬严寒时节最为活跃。这时候,它们会不知疲倦、日夜不停地纺织。每天晚上,它的丝帐篷都会新添上一块新丝绸。如果天气许可,它们都会爬到附近的松枝去吃东西。只有它们的身体粗胖起来,才能不断更新纺织的丝胶。

有一个例外情况非常值得注意。别的昆虫无所事事、嗜眠好寝、麻木迟钝的严寒季节,却是松毛虫热气腾腾、辛勤劳作的季节。当然,恶劣的天气不应该超过某种限度。如果北风刮得太强,恐怕会刮走虫群;如果严寒刺骨,就会有被冻死的威胁;如果下雨下雪,或者浓雾增厚变为寒冷的毛毛雨,松毛虫就会小心谨慎地待在房子里,躲在自己的防水挂帐里。

如果能够提前预见这种恶劣天气该有多好呀!松毛虫十分害怕这种天气,一滴雨水都会让它惶恐不安;一片雪花也会使它非常的愤怒。天气是变幻莫测的,目的地很远,行进速度又会很慢,所以黑夜去牧场是十分危险的。万一在它们回到住所之前天气骤变,它就会受到伤害。莫非为了自己的长途旅行,必须多了解天气情况的松毛虫真的在气候方面具有某些才能吗?让我来谈谈突然冒进我脑海中的猜测吧。

不知道怎么的,我在暖房里养松毛虫的事情被泄露了,因此,我有了一点儿名声,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护林人——破坏性昆虫不共戴天的仇人,想看看我这些有名的松毛虫是怎样吃东西的。

自从他开始在自己监管的那片松树林里收集和毁灭虫窝,他就一直对松毛虫头疼。我们约定在当天晚上见面。

到了约定的时间,他由一个朋友陪着来了。我们围坐在炉火前开始聊天,到 9 点时钟敲响的时候,我们三个人点起了灯笼,来到了暖房。

他们非常急切地想马上见到被人们议论成奇迹的景象,而我,肯定会满足他们的。

但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暖房里竟然没有出来一条松毛虫。我给它们新配备的定额口粮——松枝上,居然连一条松毛虫也没有。前几个夜晚,它们出来的数量还是很多的,今天却连一条也没有。难道是来饭厅晚了吗?还是现在根本不想吃?难道是它们平时的守时习惯出了什么差错吗?让我们耐心等待吧。10 点,没动静;11 点,没动静。当我们确定这次观察会无限拖延下去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我们只好放弃。我真是一个傻瓜。送走客人,我感到惭愧万分。

第二次,我模模糊糊地觉得,夜里和早上下了雪好像是失败的原因。这场雪不是第一场,却是最大的一场。万杜山的圆形山顶都变白了。难道是松毛虫对天气的变化很敏感,它已经预料到会有事情发生,所以才拒不外出的吗?难道它们预见到会下雨降雪吗?可是没有任何情况显示出要下雨降雪呀!它们究竟因为什么不外出呢?让我们继续观察吧,我们最终会看到这究竟是不是偶然。

我的松毛虫气象台从 1895 年 12 月 13 日这个值得记念的日子起,就正式成立了。我什么珍贵的科学仪器也没有,甚至连一只简单的气压计也没有。噩运的星宿总是跟着我。这个星宿脾气暴躁,与我过去学习化学用烟锅当坩埚,把盛茴香粒的小玻璃瓶当曲甑的时候一样。每天晚上查看暖房和园子里的松毛虫是我必须做的。有时候天气坏得连狗都不能外出,这时候查看园子的差使真是苦呀!松毛虫的行动、外出和隐居都被我记录下来,同时被记下的还有白天和夜间观察时天空的状况。

《时报》每天向全欧洲提供的气象图也被我填进这个登记簿中。我如果想得到更准确的资料,会在巨大干扰出现时,请求阿维尼翁师范学校寄给我气象台的气压记录。我所能掌握的唯一资料,也仅仅是这些了。

在谈到最后的结果之前,请让我再次说明,我的松毛虫气象结构有两个站点:暖房里的和园子里露天松树上的。我更喜欢前一个,因为不受风吹雨打,就能向我提供更有规律的、连续性较好的材料。所以说总的情况是顺利、良好的,可是露天松树上的毛虫却经常拒不外出。

只要是刮来震动松枝的风或者湿气在虫网上形成哪怕只是一点儿水滴,这些松毛虫就会待在住所里。暖房里的松毛虫不会遭遇这两种危险,因此只需要注意更高级的大气环境。它们不会注意到平时的细小变化,它们有印象的也只是那些重大的变化。这真是使观察者走上寻求问题解答正确之路的绝好条件。所以说,我的笔记和记录的主要来源就是我的玻璃罩下的移民,当然我也需要把露天移民地的数据添加到我的记录上,可是这并不是顺顺当当、没有麻烦的。

暖房里的松毛虫又会有哪些表现呢?12 月 13 日,我邀请护林人去观看它们的生活情况,却遭到了拒绝。它们被遮盖得严严实实,所以夜间的雨不是使它们忐忑不安的原因,它们也不会理睬染白万杜山的雪,因为这些都是早先发生的事。还有,无论是雨还是雪,都还没有下呢。这样看来,12 月 13 日它们那异乎寻常的表现,肯定是由影响深刻、波及面大的大气现象引起的。关于这一点,《时报》的气象图和阿维尼翁师范学校的公报都告诉了我。

由于我们这个地区处在巨大的低气压之下,出现在英伦三岛的气温骤降现象正向我们这里蔓延。这个地区在这个季度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状况。13 日,我们这里气温骤降,并且一直持续到 22 日,而且或多或少都有所加强。13 日,在阿维尼翁,761 毫米的气压计突然下降到 748 毫米。19 日这天,居然降到了 744 毫米。

接连的十来天里,园子里的松毛虫一次也没有外出过。确实是这样,天有预测不到的风云,气候也是变化无常的。有时候是骤然降下的细雨,有时候是干旱而猛烈的北风。但是我们见到的最多的还是晴空万里的白天和气候温和的黑夜。这些谨慎小心的隐居者是不会上当受骗的,因为低气压持续,暴风雨就要来临。所以,它们会蛰居在家,才不会出去呢。

暖房里的情况稍微有些不同。松毛虫会外出,但是外出次数明显少于隐居在家。可能是松毛虫先感受到气温的反常,但接着又放心地恢复劳动。因为在这样的居所里,它们不会遭受雨雪,也不会经受猛烈干旱的北风侵袭,它们什么也感受不到。可是,如果外界的恶劣气候继续变强,它们会再次停止干活。

可见,气压的变动和松毛虫群是否外出的决定在一定程度上是吻合一致的。如果气压计的水银柱有所上升,松毛虫就会外出;而如果水银柱是下降的,松毛虫会老实地待在自己家里。19 日晚,气压计的水银柱只有 744 毫米,因此,没有一条松毛虫待在外面冒险。

因为雨雪与生活在玻璃罩下的居民并没有多大关系,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我就设想,气压会对虫子的生理方面产生影响,而最主要的影响因素应该是气压。在适当范围内活动的温度,我们可以忽略不谈。

严冬酷寒时节,在露天劳动的纺织工却十分坚强勇敢。不管天气有多么的寒冷,如果没有结冰,那么劳动或者吃饭的时间一到,它们就会立刻排列成队,鱼贯而出,去住所的表面或者去附近的松枝。

在这里我再举一个例子。《时报》气象图显示,一个最低为 750 毫米的低气压将在 19 日向我们这个地区移动,这股低压中心位于圣吉内尔群岛附近,在阿雅克修海湾入口处,它的出现将会带来一场能引起风暴的北风。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年当中的第一次严重冰冻。园子里的水池里的水冻得有几个手指头厚。这样的天气一直持续了 5 天。遭受了这样的狂风吹打,园子里松树上的松毛虫一只也没有离窝外出冒险。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暖房里的松毛虫没有感受到危险摇撼的枝杈,也没有感受到刺骨的寒风,可是它们也不会外出。暴风在 25 日停止了,在这个月底以及 2 月大部分的日子里,气压计的水银柱基本都在 760 ~770 毫米之间。在这段时间,每天晚上松毛虫都会外出,暖房里的松毛虫更是这样。

松毛虫在 2 月 23 日和 24 日又一次没有明显原因地突然隐居起来。

在玻璃罩遮护的 6 个窝中的松毛虫,只有很少几条待在外面的树枝上。

这种情况很少见,因为以前我每晚都会看见树簇被这 6 个窝里不计其数的松毛虫压弯。这个预兆给我提出了警告,于是我在笔记中写道:“我们这个地区将会有某个强压到达。”

情况确实是这样的。两天之后的《时报》公报报告上说:22 日来自比斯开湾的低气压,最低只有 750 毫米。它南下于 23 日到达阿尔及利亚;24 日来到普罗旺斯海岸;25 日这天,马赛下起鹅毛大雪。报纸上说:

“大雪将船只的横桁和船桅的倒支索都染成了白色,外观十分令人感到奇异。这样的景象是马赛居民很少能够目睹到的。他们的想象会一直飞到斯匹次卑尔根群岛和北极。”

我的那些松毛虫肯定是因为预感到了这次狂风,所以才在前夜和大前夜不外出。25 日以及随后几天的那场寒冷彻骨的狂风,其中心在塞里昂。我还注意到,只有在低气压临近时,暖房里的松毛虫才会动起来。一旦低气压引起的骚动得到了平息,即使在 25 日及随后几天有暴雨的情况下,松毛虫也会像什么情况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外出。

我根据平时的观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大气的变化会引起松毛虫的敏感,它能够预感到暴风雨,这对外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这一才能在寒冷的冬季夜晚是非常卓越的。

我们一家子很快就非常信任松毛虫对外界恶劣气候的嗅觉。每当去奥朗日购物前,我们都会在前一晚上向松毛虫询问,根据它的预测来决定行程。它的判断每次都那么精准,具有绝对的权威性。我们这些单纯质朴的人曾经就这一问题请教过另一位夜间的劳动者——粪金龟,但是,这种名气很大的食粪虫也许因为总是像囚犯一样居住在网罩里,所以有些气馁,加上它似乎没有什么异常灵敏的感觉器官,而且它们活动的时间通常是秋季气候温和的夜晚,所以对天气判断的准确度不能跟松毛虫相提并论。一年中气候最坏的时候反而是松毛虫活动最频繁的时候,而且它们对天气的判断从未失误过,因为它拥有一套独特的器官,能够感知大气的剧烈变化。

乡野人在从动物身上取得天气预报方面是非常聪明的。比如,猫要是在炉膛前用沾着自己唾液的爪子反复摩擦耳朵后面,将预示着会重新降临寒冷;在违反惯例的时刻,雄鸡要是啼叫,就表示晴天将会到来;珠鸡如果持续发出像锯木头一样的吱吱嘎嘎刺耳的声音,预示着雨天会到来;如果母鸡羽毛蓬乱,头缩进脖子,且用一只脚站立,就预示着凛冽的冰冻天气即将来临;在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时候,树上的绿蛙,也就是可爱的雨蛙,会把自己的喉咙鼓得像尿泡一样,大声地叫喊。居住在普罗旺斯的人说,它们是在喊:“要下雨啦,要下雨啦。”这就是农村气象学,是一种由许多世纪前积存的经验流传下来的宝贵遗产,也许同学者的气象学相比,并不会逊色。

我们自己其实就是活的气压计。在天气即将变化时,老兵都会抱怨自己身上那光荣的伤疤;有的没有受伤的人,会失眠或者做噩梦;还有在思想上是侏儒的人,会没有办法进行思考。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在经受着非常恶劣气候前的考验。

在所有生物中,最敏感的昆虫是不会逃脱这种强烈感受的作用的。

我们难以相信这种情况。昆虫应该是一种比其他生物更敏感的有生命的气象仪器。在天气预报方面,如果我们能够辨识和解读这些昆虫,它会同我们试验室里的仪器,比如水银柱、软管一样的准确。所有的昆虫都有一种普遍的易感性,只是在程度上略有差异。这种易感性是在没有确定的器官协助的情况下起作用的,同我们是相似的。可能因为有几种昆虫的生活方式更具有天赋,所以特殊的气象器官可能会被它们装备起来。由此可见,松毛虫就属于这类昆虫。松毛虫的第二套服装是它的体节背部带有漂亮的醋栗色镶嵌画,它和其他昆虫在这时的区别,可能是它的敏感性会更强一些。除非这种镶嵌画还有其他我们没有听说过的能力,情况才不是这样。现在虽然这个勤劳的夜间纺织工的装备仍然较差,可是在这种装备下的天气几乎总是温和不变的。1 月份的夜晚才是真正可怕的。到那个时候,松毛虫为了在长途旅行中保护自己,便将自己的背部裂开,这样会形成一些小孔。这些小孔半张半开,作用就是时不时呼吸一下空气,最重要的是提醒自己注意狂风暴雨。

在没有获得这方面新资料之前,在我看来,松毛虫背部的狭长切口是气压计,是一种感受大气巨大变化的气象仪器。我是不可能超越这个具有充分根据的猜测和怀疑而走得更远了,因为我缺少对进一步挖掘探索这个问题不可或缺的仪器。我只是让人们对这件事提起注意而已。

还是让那些资料设备等方面更完善的人来对这个奇怪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