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样了,乌黑亮丽的长发一根不剩,苍白的面容几乎和死人无异。赛文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他想不起来,也无法感觉,但是那些画面一直缠绕着他。他们笑得很开心,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她洗好澡时的模样很诱人,有时还喜欢玩下COS,不过每次都拿他开刀。赛文忍不住轻笑出声,但听到自己的笑声后,他不由怔了下,画面切断了,涌上的感觉也毫无理由地断了,他有些无头绪,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身体里,每当找到出口,那股奇怪的感觉又缩了回去。他开始暴躁,仿佛每根骨头都在咯吱作响,他必须找个宣泄口,否则身体就会爆炸。
“嘿,就这样坐着很无聊,我们找些乐趣怎么样?”
莫妮看着发呆中的他,挑逗地轻舔下红唇,把原本就低的V领往下拉了几寸。赛文转头盯着她雪白的胸脯,突然掏出一把左轮手枪指向她的心口。
“俄罗斯罗盘怎么样?”
说着,他打开弹匣,取出五发子弹只留一发在内,接着转动转轮,合上弹匣之后把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犹豫扣下扳机,莫妮一惊忍不住眨了下眼,枪声没有响,他的脑袋也没开花,赛文微微一笑,把左轮枪递到她面前。
“轮到你了。”
“真是个疯子!莱恩怎么会把你造出来!”
莫妮一把拍掉了他的手,赛文呵呵大笑,爽朗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他把枪口对着墙,“砰”的一声,子弹射在墙上打出一个弹孔。
“还想找乐子吗?”
莫妮脸色刷白,她咕哝了一句不可理喻的疯子,气呼呼地离开了仓库。赛文把枪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到凌珊面前,像以前那样躺在她身边轻轻搂住她。
“给我点感觉,给我一点感觉……”
他在她耳边低声轻吟,但她睡着了,不会给他任何应答,一股无名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
沉重的呼吸回荡在耳畔,凌珊感觉身体痛得快要裂开了,她勉强地睁开双眼,却发觉有个男人趴在她身上做着那种事。她想要尖叫,想要摆脱不适,可惜双手被牢牢捆绑着完全使不上力,那人没心没肺地摧残她的身体,纯粹是为了发泄****。
“赛文……停下,停下!”
凌珊扭起动身体,想一脚把他踹开。赛文停下动作,默默凝视着她泛红的眼,然后伸出手指轻抚起她的脸庞,他像是在思考,像被一道难题困住了,凌珊感觉到他有些不正常,却没想起自己所经历过的事。
“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你到底怎么了?我们真的结婚了是吗?”她问。
“是的,在小礼堂,周六。”
他没有表情,就像机器人僵硬地回答问题。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呢?凌珊非常难过,五脏六腑快要被撕裂了,但他并没感受到她的痛苦,一把托起她的腰做着刚才没有完成的事。他的嗓子里滚出奇怪的呜咽声,不停低语:“为什么,为什么?”
凌珊快要疼晕了,心里只期盼他能快点结束,他挺起身如野兽一样低吼,满腔的欲望全都倾泻在她的体内,火辣辣的灼痛将她拉到地狱深处,她再也忍受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赛文起身穿好衣服,冷冷地看着她痛苦悲泣,他没有伸手去抱住她发颤的身体,也没有开口安慰。这时,莫妮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这么做,莱恩会生气的。”
赛文低头系好腰带,然后拍了拍沾在裤脚上的灰尘。
“那就让他气吧。”他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莫妮又气又恨,她恨不得按下莱恩给的控制按钮让他马上完蛋,但转念一想,他还有很大用处,至少能把直升机发动机修理好。
“沙尘暴似乎过去了,有空你去修一下发动,别老在呆在房间里和一个试验品乱搞,我们还要回去复命呢。”
不悦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妒意,莫妮已经垂涎他的身材很久了,但是除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似乎任何女性都提不起他的性趣,更何况像她这样的尤物都诱惑不了他。也许是他在大脑发育的敏感期内遇见了凌珊,从而留下难以消磨的记忆,但莱恩切除了他的痛感神经,电解其部分脑神经,按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才对。不过看他那些不正常的行为,身为真正的人类,莫妮不禁有些可怜他了。
赛文没有反驳,他很听话地走出仓库去修理发动机,由于沙尘暴,他们的直升机差点坠毁,要不然也不会呆在这该死的贫民窟如老鼠般到处找东西吃。他走之后,莫妮拉把椅子坐到凌珊身边,优雅地跷起二郎腿,嘴角噙着冷冷的笑。
“他在床上很猛,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上体位,这样就不会被他弄得很疼。”
说这话的时候,她很仔细地观察凌珊的反应,凌珊蜷缩成一团,似乎没有听见,这让莫妮很不满意,她将自己尖细的鞋跟狠狠戳上她满是骨头的背脊。突然,凌珊眼神一凛,像一头发疯的怒兽向她扑去,莫妮缩回脚,用力蹬下地面,椅子朝后滑了一段距离,凌珊正好扑了个空,系在她身上的铁链就像栓狗的绳子将她牢牢定住了。
“我会记住的!记住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加倍还我!”
她双眼通红,每个字每句话都饱含愤恨的血泪。一时间,莫妮被她的气势震慑到了,竟然说不出话,她反应过来后不禁勃然大怒,用她尖得如钉锥的鞋狠狠踹在她的小腹上,凌珊疼得倒在地上,还没等她喘息,那只高跟鞋又踩上了她的脸。
“记住?就以你现在这样的鬼模样吗?!你就是个失败的试验品,替我擦鞋都不配!”
她的鞋在她脸上碾压,践踏着她的尊严。凌珊没有反抗的余地,她咬牙忍受,让愤怒的火焰燃烧自己的灵魂,这一刻,她必须记住!记住这个叫莫妮的女人,还有莱恩!
突然,一股劲风袭来,莫妮像被只看不见的大手打飞出去,撞到墙上之后又弹落地面,还来不及喘息,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到她面前,然后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拎起。
“别碰她!”
赛文一字一顿地从齿缝中逼出这三个字,浅绿色的眸瞬间鲜红,莫妮脸色刷白,像是吓破了胆,她挣扎着将手伸出自己的裤袋中,想要按下那个迷你型的红色按钮。
“我警告你,不许碰她!她是我的!”
赛文又重复了遍,然后松开了铁钳似的大手。失去了支点,莫妮一下子摔倒在地,那枚红色按钮也从口袋中滑落,她仓惶地捡起按钮想要按下,手放上去的一刹那,她又犹豫了,她决定把这个生化实验品交给莱恩处理,那样他会死得更惨一些。
凌珊以为上天又重新眷顾她了,给她一个重获爱人的希望,但她又想错了,赛文所谓的“她是我的”,只是把她当作所有物,任打任骂任欺凌的人形玩偶,他像是有无尽的体力,无尽的愤恨,在遇到凌珊之前,他以杀人或屠尸为乐,遇到凌珊之后,他便将所有力气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凌珊开始害怕与他相处,她想弄清未知的真相,可没人会告诉她。渐渐地,凌珊意识到自身的问题,比如她伤口自愈速度会比以前快,而她的记忆时有时无。
沙尘暴终于过去,他们的直升机也能运作了,赛文解下系在铁勾上的锁链,将衣服扔到凌珊身上,接着把她当狗一样牵走了。凌珊看到了爱情的消逝,她的心早已成了灰烬,五脏六腑也随之干枯,最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坐在直升机上,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心想如果现在从高处跳下去,他会不会为自己流泪哭泣,她真的很想这么做,就算以前身陷丧尸之地,也没像现在这样绝望。
“我爱你。” 她想对他说,但他的冷漠冻伤了她,他不会回头看她,也不会像以前那般用温柔包裹着她,深怕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的爱。
“多久能到?”莫妮问。
“没有问题的话,三个小时。”赛文看着仪表盘,然后抬眸看了下窗外,沙尘暴的余威仍在继续,能见度很低,他们只能低速前行。
听他们之间的谈话似乎要将她送到G市,送到莱恩手里,凌珊不记得自己有走出那个庇护之地,自己的部分记忆缺失了,而这部分非常重要。莫妮仍在给她注射针剂,两小时一次,她一口一个试验品使她清楚了自己的处境,那黄色针剂应该是某种药物,他们观察她的反应并且记录下来,好汇报给幕后老板,那该死的衣冠禽兽——莱恩。
时间到了,莫妮又拿出针剂准备替她注射,突然,机舱里响起警报声,雷达表上显示有个速度很快的玩意正朝他们靠近,赛文迅速按下控制面板上的几个键,十字型的红色标志马上对准了飞行物,在十字型红色标志与飞行物即将重合的瞬间,他立即按下操作杆上的按钮,直升机抖动了一下,只听到“咻”的声响,一颗导弹拖着一缕长烟如同闪电飞射而去,一瞬间,屏幕上的绿点消失了,可周边并没响起震耳欲隆的爆炸声,也没有弥漫出硝烟的火光。
“这是什么鬼东西?!”
莫妮叫道,话音刚落,一道刺眼的火光直冲他们而来,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闪,那滚着浓烟的导弹就砸上直升机前的玻璃屏罩上,凌珊瞬间失去了意识。
“珊……凌珊……醒醒!快醒醒!”
朦胧中,凌珊听到有人在她的名字,睁开双眼就看到一张很模糊的脸,她稍稍定神,眼前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
“伊藤?!”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伊藤朝她露出招牌似的狐狸笑,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他那不太健美的手臂似乎挺有力气。凌珊头晕了一阵,好像是被车撞了,混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无意间的侧首,她看到一架直升机斜插在沙地上,前侧正在冒烟,顶上螺旋桨就像抽搐般,机械地旋转着。她想起来了,想起那道火光,想起赛文还在直升机上。
“啊!赛文!”
凌珊挣脱开伊藤的怀抱,连滚带爬地朝直升机残骸跑去,伊藤一把将她拖回来。
“不能去,飞机快要爆炸了!”
“不!不!赛文还在里面!”
凌珊疯狂挣扎着、嚎叫着,就像是疯了,不顾一切地要冲向火堆,伊藤几乎快拉不住她了。
“珊,冷静!赛文死了,他已经死了!”
“砰”的一声巨响,直升机在她面前炸成了碎片,火星如夏日烟花绚丽绽放。伊藤将她扑倒在地,双手抱头躲避可能砸过来的残骸。凌珊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凄惨的哭叫宛如恶鬼的厉嚎伴着熊熊大火飘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