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又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因为经过了短暂的冷静后,他已经将自己调整到了异常敏感的巅峰状态,除了冥冥中的那种微妙的感应之外,他甚至能够听到了对方刻意压抑得细长而悠久的呼吸。
而且已经刻意确定,对方就隐身在斜对角那巨大的落地窗那颗盆栽后面的窗帘中,两人之间的最短距离是十二米,中间隔了一个书架,一张巨大的桌子和一套沙发。
战斌的脑海里迅速的分析着对方为什么不喊叫也不攻击的原因。
第一个原因,或者是对方发现实力不如自己,生怕自己第一时间将其击杀,所以既不敢攻击也不敢喊叫。
念头刚起,很快又被他否定了,对方既然能够如此镇定隐忍,料来也非泛泛之辈,就算自己再强横,也断然无法再这么远的距离外将其击杀而不让其发出半点声音。
自己能够想到,对方也能够想到。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难道对方也是没有经过允许而进入这间书房的?
甚至还很有可能跟自己一样抱着同一个目的!
战斌不由嘀笑皆非,这种事情居然都让自己给碰上了。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战斌犹豫了一下,然后从容的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围着书房走了一圈,但是他还是跟那人隐身的位置保持了一丈的距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如果两人因此而打了起来,经动了家主,恐怕明天的海宁新闻头版就是:互不相识两蠢贼夜入豪宅,彼此误会大打出手落法网。
不知道得让多少人笑掉大牙。
确定了对方果真跟自己抱着同样目的之后,战斌果断的悄然离开,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虽然如今的董文昌根本算不上他的敌人,因为两人明面上的身份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但是看到有人给董文昌找不自在,战斌依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油然而生。
很快,战斌潜出了主屋,顺着墙角摸到了庄园边的一栋小楼房,却发现这里居然就是控制中心,里面有一个西装汉子正在盯着电脑屏幕。
于是又果断的潜到了另一边,摸到了墙边的一个库房,进入不到十多分钟,他就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个库房肯定有问题,库房里堆积着各种工具,但是却明显很少人进来的样子,一些常用的工具上甚至积压了不少的灰尘。
但是在靠墙的那一边,却停了一辆旧款已经停产了的轿车,但是诡异的是,这车却是新的,而且看样子几乎没怎么开过。
难道,这里就是董文昌的地下室?
战斌掏出了一个拇指大的电筒,趴在车底下看了半天,终于看出了蹊跷,内心一阵狂喜,正犹豫着要不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突然,远处原来一声暴喝,接着一阵嘈杂声,凄厉的警报响了起来。
战斌吓了一跳,连忙收起电筒溜了出去,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暴露目标,暴露目标的九成是在书房里偶遇的那位仁兄。
既然已经惊动了保镖,战斌也自然没有再停留的必要,于是顺着早就找好的最佳退路,朝庄园后面蛇行鼠蹿而去。
而与此同时,主屋的楼上也有一个黑衣人迅速的蹿了下来。
这家伙也真够倒霉的,先是在书房里被突然闯进来的战斌吓了个半死,等战斌走了之后权衡半天,为了保险起见,决定开溜的时候恰好被一个装在死角里的摄影机拍到,此刻在他的身后数十米外,三个保镖分别从三个方向包围了过来。
原本他窜逃的方向是大门那边,没想到此刻后路被截,无奈之下,黑衣人也朝庄园后面的林子蹿了过来。
刚刚进林子里的战斌顿时哭笑不得,老兄,你该不是想拉我下水吧?
无奈之下,只得先找了个地方匿起身型,等他们过去后再寻路而逃。
黑衣人似乎跟他有意作对一般,径直朝他藏身的地方跑了过来,眼看就要蹿进林中,突然,一声压气枪特有的声音响起,黑衣人的身型微微一滞,却因为惯性,依旧朝林中蹿了进来,脚下一个趔趄,轰的一声仆倒早战斌身前不到一丈之外。
在倒地的瞬间,黑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蹊跷,抬起头来疑惑的看了他隐身的地方一眼,一双眸子如同暗夜朗星一样的明亮,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身体一阵痉挛抽搐,双目逐渐迷茫……
战斌欲哭无泪,老大啊,你好死不死的跑来我这里干嘛?
这个时候,他也不敢乱动了,因为一动,必然会暴露身型,现在只希望保镖们尽快将这人带走,不会发现自己的存在。
很快,三个保镖迅速的跑了过来,远处还有一个举着狙击枪从暗处走了出来。
“草,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敢到龙潭虎穴来偷鸡摸狗!”
一个保镖上前来骂骂咧咧的踢了黑衣人一脚,接着从身上摸出了强光手电,朝地上照去,另外两也都各自摸出了自己的手电,突然,其中一个发出了惊疑之声。
躲在暗处不敢稍动的战斌以为自己已然暴露了目标,于是咬了咬牙齿,在地面猛的一蹬,狮子搏兔一般从草后蹿了出来,凌空一脚狂踢面对自己那名保镖的胸口。
那名保镖只来得及发出愕的一声,立即摔飞出去两丈,直接昏死;电光石火间,战斌借着一脚之势,人在半空熊腰狂扭,迅速的返身朝另一名保镖的头侧狠狠的一个鞭腿,这名保镖同样只来得及呃的一声,横跌数尺,闷哼到底。
而第三名保镖居然还没反应过来,战斌按着他的后脑勺朝一棵树猛的用力,砰——
那名保镖顿觉漫天都是星星月亮。
瞬间解决了三人,那名在远处观望的狙击手惊觉有变,朝这边吆喝了两声询问情况。
战斌囫囵的敷衍两句,一时间也有点真假难辨,但是此地却也不宜久留,拍了拍手,正准备走人,突然看到了地方的黑衣人,略一沉吟,微微叹了口气,暗自嘀咕:算你小子命大,希望救了你之后别让我发现你是个江洋大盗。
说着上前黑衣人准备放到肩膀上,突然,战斌怔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入手处柔软浑圆,一股子淡淡的幽香钻鼻而入,异样的感觉如同触电般迅速传遍了全身……
“我草,居然是个娘们!”
那硕大浑圆又充满弹性的感觉,哪怕就是战斌这种超级老处男,也瞬间明白过来那是属于什么部位才有的触感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猛的缩回了双手。
噗通一声,黑衣人再度摔倒在地。
“额,抱歉!”
战斌讪讪一笑,尽管对方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说完换了个手势将对方拦腰抱起,看了一眼外面正准备走过来瞅个究竟的狙击手,转身迅速的消失在林子中。
半个小时后,战斌再次出现在小天峰山脚下的步行街,如今虽然已是深夜,但是街上依然有不少人,犹豫了一下,战斌将黑衣人的头套拿了下来,又再次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是……诸葛明月。
她怎么会出现在董文昌的庄园中?
看着近在眼前这张美绝人寰,就脸夜空中的那轮明月要黯然失色的脸庞,战斌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
可惜此刻的诸葛明月双眸紧闭,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接着,战斌从她的背后取下了一个小小的针头,放在鼻尖嗅了一下,再看看诸葛明月的脸色,双唇,最终确定只是一种能够起到麻痹作用的毒液,应该不虞有生命危险。
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抱着诸葛明月回到了自己车上,战斌长长的吁了口气,今天虽然一无所获,但是过程也算得上精彩至极了。
他跟诸葛明月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哪怕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也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置之不理,不管怎么说,都是蹲过同一条战壕……额,同一见书房的道友,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人,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一个自己认识的还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
对了,这个女人似乎错把自己认成别人了,而且看样子,她跟那个人的关系还匪浅,难道自己跟那个人长得真的那么像吗?
战斌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回想起自己当初跟诸葛明月的简短交流,脑海里突然又蹦出了一个疑问:既然诸葛明月只是凭龙之吻才认出了自己,可见诸葛明月很有可能也没见过那个叫“龙”的男人!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这龙之吻之上。
龙之吻,是一种诡刺技巧,而这种技巧,战斌并不是在部队里学到的,而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一个身份特殊的神秘人物身上学到的。
难道,诸葛明月跟那位身份特殊的神秘人物有关系?
想了半天,战斌依然一头雾水,干脆的把这个问题甩出了脑海之外,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开出数公里之后,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接下来去哪里?
带回家?
嗯,不合适!
送去医院?
好像也不妥!
最终,战斌拨通了孟玉春的电话:“你给我找个有床的地方,安静点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孟玉春没有多问他准备做什么,很快就报过来一个地名。
二十分钟后,战斌把车子开到了普田区的一个地方,这里似乎还在开放中,附近的居民房都是颇为低矮老旧的房子,除了少数租给了外来民工之外,很多已经没有什么人住了,嗯,果然是个藏身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