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斌蹙了蹙眉头,一个杀手中介组织能够在华夏生存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光这份环环相扣、分工明确却又互不牵涉的保密工作,就足以跟情报组织相媲美了。
“对方联络你干吗?”想了想,战斌才想起这事。
“呵呵……”史密斯玩味一笑道:“对方问我还要不要继续杀你!”
“草——”战斌忍不住爆粗口,尼玛的,这还不依不饶的杀上瘾了。
想了想道:“这样吧,你跟对方说要涨价,看看他怎么说。”
“这个没问题,问题是我要跟他说涨多少才算合适呢?一亿,还是两亿?”史密斯调侃道。
“滚犊子!”战斌满头黑线,这不是等于间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嘛。
“如果他愿意跟你协商的话,你就叫他加两百万!”
战斌说完,随即挂了电话。
身型修长,相貌平凡,身穿风衣的旅客终于到了目的地。
或者说,他此行根本就没有什么目的地,而是在市区里随便找了家酒店让司机停了车,因为车厢里的气氛实在让他无法忍受了。
明明冰冷彻骨,却浑身汗水直冒,一路上,他都紧绷着浑身的神经,极力控制着夺路而逃的冲动。
而后面那位身穿夹克的仁兄也并不轻松,就在他下车的一刹那,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位仁兄大大的松了口气。
一路不回头的走到酒店门口,直到确定那辆出租车已经绝尘而去,风衣男子才停下了脚步,抹了一把头上细密的汗珠,忍不住嘀咕道:“草他妈的,真是邪门了,随便拼个车都能遇到同行。”
是的,没错,那位身穿夹克的仁兄跟他一样,都是一位职业杀手。
可能是一种长期培养起来的自我保护意识,一般的资深杀手对于充满危险性的陌生人都会非常的敏感。
那名身穿夹克的仁兄,乍看起来就是一常年出差的苦逼业务员,但是,风衣男人却看到他那一双如同穿心利剑般的眸子,那绝对不是普通男人对于陌生的同车乘客所表现出来的警惕和审查,也不是故意装狠伪装自己就能够装得出来的,而是一种赤裸裸的精神攻击。
这绝对不是扯淡,有些杀气特别重的人,说不定看你一眼都能把你吓尿,就是那种感觉。
看来,此行不孤啊,也不知道那位仁兄是来出远差,还是定居此地的呢?
早知道搭个讪,让他做个东道主也不错啊!
心里压力渐去后,风衣男子忍不住的胡思乱想,随即可能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诞不经,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
来到酒店的前台,要了个房间,在前台美女的一番温声软语中,渐渐的恢复了几分自信。
在房间里,风衣男人先是冲了个凉,洗去了风尘后,一身轻松的来到了酒店位于三楼的中西餐厅。
作为一名有经验的资深杀手,不管去到什么场合,都会在第一时间寻找到最佳的停留位置,比如视野开阔却便于隐藏自己,留下至少一条后路等等。
风衣男人一眼就看中了吧台一边靠窗的那个位置,于是信步走了过去,刚走了没几步,他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因为他看到了在自己属意的那个位置对面,已然坐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当他靠近至少还有两张距离时,正在享用西餐的年轻人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端起了右手边的杯子,看似不经意的瞥了他一眼,目光犀利如刀。
风衣男人顿时汗毛倒竖,为了不使人看出自己的异样,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年轻人的后面一个人位置,跟他背靠背的坐了下来。
餐厅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微笑的给他介绍餐厅里的各种招牌菜,风衣男人的心思已经全部在食物上,随意的点了一份牛排,要了一份面,全身的神经都集中在了背后那位年轻男人身上,如坐针毡。
食物上来后,风衣男人紧握刀叉,吃力的切了一小块放进嘴巴里,机械师的咀嚼着,背后传来的金属器具敲击的轻响,传到他的耳朵里都不亚于晴天霹雳。
用度秒如年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再恰当不过,短短的二十分钟,对于他来说,仿佛经历了二十个世纪。
终于,年轻男人吃饱喝足,买单走人,始终都没有再望过他第二眼。
看着那个矫健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风衣男人总算得以松了口气,原本想立即跟着买单走人的,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只得暂时留在原地,风卷残云似的往嘴巴里塞着食物,脑子里却在高速运转。
尼玛,这一次还能说是巧合,两次也还是巧合吗?
杀手这一行业的从业人员不算少,但是也绝对没有多到满大街溜达的程度,尤其是这种资深杀手,更是不多见。
而且是在这个号称雇佣兵和杀手禁地的国家,一次性的居然让自己碰到了两个,这简直比买彩票中五百万的几率还要小得多。
风衣男人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他首先考虑的第一个问题,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被人反追杀。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否决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别人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发现了两次行踪而还不动手。
思来想去,风衣男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师傅曾经给自己传授的杀手界的一些经验和秘辛,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在海宁要有大事件发生?
今天战斌才发现,萱萱这个小女人除了调皮、任性、思维跳跃很有时候无法用常人理解之外,还是一个工作狂。
从红磨坊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跟孟老还有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商议各种相关事宜,时不时的跑来问一下战斌的意见。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钟,都没有要停止的迹象,于是干脆的跑回车上闭目养神。
反正有得了将令的雷匡和忠心耿耿的韩冲、巴壮,在院子里对于萱萱的安全倒用不着太过紧张。
顺手打开了车用收音机,他有听本地电台新闻的习惯,将剩余稍微调小一点,主持人清脆的声音传出,播放着一些时下最新的话题,间歇性的插播一两首歌曲和广告。
就在战斌听得昏昏欲睡的十号,主持人的声音突然一变:现在给大家播报一则最新的新闻,在半个小时前,我市双华区发生一次暴力事件,目击者声称亲眼看到一男一女当街扭打半分钟有余,随即一名男性倒在当场,女性迅速离开之后,有热心人士报了警,警方达到后发现那名倒地男性已经死亡……话说,这段时间我市的暴力时间似乎有攀升的趋势,这对于广大市民来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挤上来的韩冲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海宁最近可是够乱的。”
战斌浑浑一笑,也没过多的理会,正准备翻个身继续睡,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孟玉春的,于是接了起来,传出了对方颇为严肃的声音:“战先生,你马上来一趟,这里有人找你!”
战斌没有问是谁在找他,孟玉春外表粗犷,实则心思极为细腻,也是极为有主张的一个人,不是自己接待不了或者本身就是找战斌的人,他是不会用这种语气通知战斌的。
将巴壮留在了养老院跟雷匡一起保护萱萱后,战斌带上韩冲驾着Q7往普田风驰电掠而去。
十五分钟后,两人来到了龙华,从后面走了进去,发现铁英居然也在,孟玉春在办公室里陪着一个人说话。
看到那人,战斌大为意外,居然是……陈森手下的头号保镖,跟被他一把捏死的乩童童颜齐名的鹤发。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千门长老,诸葛明月的干爹。
难道是为了明月来的?
想起自己前日刚跟人家干女儿颠鸾倒凤,今天这个干岳父就找上门来了,战斌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尴尬。
但是鹤发却没有心情跟他计较,一边的孟玉春站了起来朝战斌道:“战先生,鹤老说找你有事,于是寻到了这里来,你们聊!”
说完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出去关上了门,任由他打破脑子,也想不同鹤发为什么会找上战斌,要不是对方来的光明正大,他肯定以为鹤发是来刺杀战斌的。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藏着掖着,他也没必要枉做小人,毕竟对于战斌的实力,他是比较清楚的,公平对决之下,他不觉得鹤发有多少的胜算。
等他出去后,战斌正琢磨着该如何跟对方招呼,鹤发已然脱口而出:“战斌,明月出事了!”
战斌被震得晕乎乎的:“你说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大惊失色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一个小时前,她笨啦跟我约好见面的,但是却足足迟到了十五分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然后我就潜到了她落脚的地方,发现那里到处都是警察,有个男人横尸当场,听围观的群众一说,我觉得肯定是那个男人想对明月不利,却反被她杀了。”鹤发蹙着眉头说道,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战斌关心则乱,不由得想起刚才不无意中听道的那则新闻,急急问道:“既然现场没有发现明月,她应该不至于有事吧?”
鹤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摇了摇头道:“我也无法断定,我只知道如果对方仅仅是普通的小贼,明月断然不会如此痛下杀手,顶多只是教训一下,但是明月既然把他杀了,那就肯定不是普通谋财贪色的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