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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人生就如一场狙杀

此处的“狙杀”,不是指游戏中的某个精彩瞬间,而是指一次正式的、严密计划的军事行动。当然不是说每个人的人生都可以用“狙杀”来做比拟,我所说的只是一部分人,事实是很多人的一生其实都比较平淡无奇。

为什么会有这种看似离经叛道甚至是不着边际的说法?但这的确是我在创作小说及反复修改的过程中最贴切的体会和感受。其中的原因,我也是一点一点慢慢想明白的。

为了写好这部有较高军事水准要求的小说,我查阅并参考了一些资料和相对专业的军事书籍,将自己的军事知识提升到了不限于一个军事迷的水平。军事上的狙杀行动,需要大量准确、可靠的情报资源,需要详细、周密的行动细节安排,当然,更需要军事技能极为出色、具备忘我牺牲精神的专业军事人员去执行。看过《双狙人》系列、《深入敌后》等影片的朋友,对这一方面应该有比较多的深入了解。

我常常在想,特种部队里的专业狙击手应该是一种什么类型的人?他们的性格、内心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长途跋涉、身边永远是危机四伏、孤独感、种种恶劣的生存环境、忍耐力和细心的极致考验、被遗忘甚至会被抛弃,从事这一被放逐职业的士兵,他们异于他人的特征会是什么?

一般来说,狙击手因为命令而杀人,杀人并不是他们的初衷,也不是他们期待的结果。那么深入地想想,狙击手执行任务的信念究竟来自何处?他们是相信自己的出手一击、每一次任务的完成是可以改变一些事情的,因此他们同样是重视、期待结果的,他们看重的不是杀人时的快感,而是结束某个生命后对整个事件格局的改变。狙击手不是魔鬼,但也决非天使,他们为了达到目的、完成任务,完全可以不择手段。

狙击手的另一个信念来自任务执行方式的特殊性。他们不是机枪手,不是突击兵,他们的诀窍是隐蔽、匿踪、欺骗、长距离和出其不意。狙击手喜欢自己的方式,信赖自己的方式,他们不接受其他的方式,当然,他们执行的任务基本上也不接受其他的行动方式。狙击手表面是冷酷的,内心是完全独立和孤独的,他们只依靠唯一的队友或自己的感觉,他们热爱狙击行动本身的特殊和整个过程。当然,世界也一次次地承认和依赖着狙击手的高效和致命。

在现实生活中,有一部分人的人生历程就像是一次狙杀行动。周密的计划和准备,非常规的行事方式,巨大的代价付出,“贫贱不能移”的一次次苦难煎熬,和突然获得成功的强烈喜悦与满足。他们克服了许许多多可怕的困难,反复的准备和完善自身,具备惊人的意志力和耐心,在最关键的时刻从蛰伏姿态突然一跃而起,一鸣惊人,一举猎杀掉自己的目标。

不能否认,狙杀行动也有宣告失败的时候,好像小说中的渡边铭崎特击小队,又或者是《深入敌后》中在风雪中穿行的南斯拉夫狙击手。狙击手从来不允许自己失手,无论是一个多么微小的细节也不会放过,无论多么苛刻的要求他也会严格执行。他们都明白,失败的代价往往是非常沉重的,失去生命也许并不是最严厉的责罚。

谜一样的狙击手,诗一样的狙杀人生,他们轻易并不受人重视,直到世界突然因之产生剧变,所有人那时才会大惊失色,比如说苏德斯大林格勒巷战,或者明中叶海瑞的中流击水。

人生,就如一场狙杀,结果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你是否接受、是否喜欢这个过程。你在孤独潜行的路途中,是否明白你的目的地就在不远处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