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从榴花塔撤出来,宫本率领船队退至东江河石碣一带,但不敢贸然靠岸,他担心会遭遇到同样的结果。为此他非常沮丧,在他的战史中,还从来没遇到过如此顽强的敌人,就凭着一些土枪和火铳,硬是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大日本帝国的军队历来是敢打硬仗战无不胜,今天这一仗,简直就是一场奇耻大辱,丢尽了宫本家族的脸面,难以向信任他的及川队长交差,他想今天虽然是激流勇退,但是他有信心,一定要打败这群游击队的土匪武装,以雪耻辱,登上榴花地区,为大日本军队开辟先锋。
时令已是十月下旬,广东地区的天气有些寒冷,特别是晚上,江风吹来,令他噤若寒蝉。东江两岸一片死寂,偶尔从远处的村庄传来几声犬吠,听起来格外恐怖。除此之外,就只有哗哗的江强声。通讯兵拿来电话,是及川大队长,他如实向及川队长汇报战况。及川队长听了十分恼火,命令他务必在黎明前抢滩登陆,攻占榴花地区。放下电话,眼看时已凌晨两点,他立即命令船队秘密出发,准备在拂晓之前趁敌方空虚之时,来个突然袭击。
此时的王作尧头脑更加清醒,经验告诉他:日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必然会卷土重来。他早已布好了岗哨,严密监视江上的一举一动,并和何与成分头在江堤上巡视。除了值勤的哨兵,大部份队员们都抱着枪在工事里或卧或躺在睡觉,工事里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为怕队员们受冻,曾向梅动员乡亲们都从家里挤出被子和草席来给队员们用。
天空挂着一弯下弦月,淡淡的月光映照在江面上,似有一股寒气往上涌,远处的山坡、江边的田野和村庄都笼罩着一层银灰色,江面上灰蒙蒙的。这时,李汉帮跑过来报告,说江面上有动静。
何与成也过来了,赶紧叫醒大家。队员们一听说日军又来了,一个个都跳将起来,迅速进入阵地。王作尧等几个人跑到堤下仔细观察,蒙胧中果然发现有几条船隐约而来,而且速度快得惊人。王作尧等立即上堤,提醒大家准备战斗。
船队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靠岸了。王作尧用手枪瞄准正要跳上来的一名鬼子,大喝一声:“打!”,话音未了,他先自开了枪,那鬼子立即中弹裁入水中,队员听到喊声,一齐开火,密集的子弹噼噼啪啪在敌船上炸开了花。
日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倒下一片,只听扑嗵扑嗵一声往水里掉,激起了一团团的水花,敌阵登时慌作一团,刚要拔腿的马上缩了回去,一个个爬在船上胡乱还击。但是日军毕竟训练有素,反应相当敏捷。这时,机关枪、迫击炮、掷弹筒疯狂地还击,子弹、炮弹如同炒爆豆一般,把江堤上下打得尘土飞扬,硝烟迷漫。
枪炮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只见橘红色的拽光弹如流星般飞过,熬是壮观。仗一打,曾向梅又忙开了,她带领共产党员、青年团员和骨干分子火速奔赴前线抢救伤员。
虽然游击队居高临下,但旧式的步枪准星差、射程远不如日军的三八大盖,加上整个队伍只有两挺轻机关枪,火力上难以与日军匹配,加上日军的炮火非常猛烈,打得又准又狠,很快就有几个队员中弹牺牲。
打了约摸半个多小时,宫本见对方火力渐渐不支,又命令士兵们强行登陆,于是日军跳入水中,猫着腰开始登岸。
见日军上来了,王作尧命令开炮。李汉帮举着火把点燃了引线,只见那引线哧地一声飞快地往下燃烧。可是等烧到炮座里面时却不见声响,一点反应都没有,李汉帮气得直骂娘,他用火把敲敲炮管,就在这时,嘭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炮弹呼地飞了出去。
李汉帮从未打过炮,那震天介的炮声一响,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吱声,手中的火把远远地甩在地上。其他几个队员都捂着耳朵摇头晃耳嘣嘣直跳。炮弹呼啸着冲上天,然后呼地一声落在一条船尾上,炸了一个斗大的窟窿,可惜没打中一个鬼子。
毕竟是打响了第一炮,李汉帮爬起来,重新捡起火把,又敲敲炮管,裂着嘴吱吱地笑,兴奋地说:“他娘的,这几百年的东西还真管用,兄弟们上火药装弹!”
“别急,这火药装得太紧了,我来教你们!”不知什么时候,李冬的爷爷来了,可能刚才那一炮他看出了端,只见他手中拿着装火药的牛角和一根细长的铁丝,然后手把手地教队员们装火药。火药装好了,他用那铁丝捅捅炮管,就将炮弹放进去。然后校对了一下炮位,叫李汉帮点火,只见又是一声震耳欲望聋的炮响,这一炮打得非常准,正好击在一条船的船舱,将几个鬼子打得血肉横飞。
“打得好!”老大爷刚喊出,突然一发炮弹打来,就在他脚下爆炸,将他掀上了天,然后又从天上掉了下来,倒挂在榕树上,早已没气了,断臂残肢分别悬挂在树桠上。李汉帮见了,痛苦地喊一声:“大爷!”转身红着眼睛大吼:“装弹,给我狠狠地轰这帮狗娘养的杂种!”
王作尧见上岸的鬼子越来越多,便命令:“点鱼炮!”于是乎,一颗颗带着火星的鱼炮如蝗虫一般投入敌阵,只听嘭嘭连声,炸得鬼子哭声连天,纷纷败退。王作尧喊:“同志们给我狠狠地打!”队员们一个个如猛虎出山,站出战壕,将来不及登船的鬼子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叫娘。这时李汉帮的火炮也发挥了威力,一炮炮准确地打在敌船上,将敌人的船只打得稀里巴拉七零八落。
这一仗连宫本都犯了糊涂,他根本就想不通这中国人打的是什么炮,就象小孩子玩爆竹一般,但威力却不小,掀起的水柱如冲天般高,炸在人身上非死即残。还有那偶尔轰响的大炮,他怎么也想不到,才不到半天的功夫,他们居然就有了火炮,而且这炮的杀伤力之大令人胆寒,有几个士兵被打得脑浆迸裂魂飞魄散。他从船舱里捡起一发带着血浆的炮弹,发现是一颗实心铁弹,沉得使他几乎拿不起。
他气得火冒三丈,几次攻击未果,登陆更不可行。眼看天已放亮,由于地势不利,几乎冲一个死一个,再坚持下去,必将全军覆没,只得挥着军刀,叫一声:“撤!”士兵们边打边撤。可那该死的火炮仍在朝他们轰,有一发居然就打在他身边,仅差半公分,他就将命黄泉以身殉国。可就是这发炮弹,将另一名士兵的脚打成了鸭板蹼,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冲入了船舱。他感到少有恐惧,命令舵手加速后退。
见日军又一次给打退了,王作尧与何与成相拥而抱,队员们欢欣鼓舞。李汉帮打炮似乎打过瘾了,明知道已打不着敌人了,还在命令队员们装弹上药,他正要点。何与成走过来夺了他的火把,说:“省省吧,鬼子跑远了!”李汉帮这才静下来,支楞了半天,抬头看到挂在枝桠上的爬到老大爷的遗体,这才爬上去,将老人家抱下来。
王作尧见日军丢下几十具尸体,仓皇逃走,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一仗终于使来犯之敌遭受了沉重的代价。敌人来得快也跑得快,真可谓来势汹汹,却去也匆匆。岸边、水面上到处飘躺着敌人的尸体,血染红了江强。
晨曦初露,江面上雾气朦胧,潮湿的雾气笼罩在江边的树枝、竹叶、草尖,一颗颗晶莹的露珠星星般闪烁。
22
宫本见榴花塔攻克无望,便率领部队缓缓来到北岸,响午时分在刘屋登陆。还好,这里没有遇到任何形式的抵抗。士兵们开始登岸,他还在欣幸之中,突然隐约噼噼啪啪的枪声,他吓了一跳,士兵们立即神经质地卧倒。
可听了一会,又似不像是枪声,而且还能听到喇叭叫,吹的是一段优美喜庆的曲子。他隐藏在江边的草丛中,用望远镜一看,发现是一队村民,中间还有人抬着一顶红色的轿子。哦,他想起来了,这就是以前常听说的中国人娶亲。以前在台湾,他也曾经看过,只是形式不同罢了。
宫本嘴角挂着阴险的冷笑,膺一样的眼睛射着凶恶的光芒。在南岸榴花塔的两次失利的阴影使他蒙羞,他正无处发泄这心头之恨,便对身边的副官命令:“冲过去,将他们统统地杀光,一个不留!”副官应了一声,立即带领部队像饿狼般地冲了过去。
见日军突然凶神恶熬冲地过来,迎亲的队伍登时大乱,人们呼喊着四散逃开慌不择路,然而越乱日军越兴奋,他们将这些赤手空拳的村民当成了活耙子,无论男女老幼,见人就杀,毫不留情,发现略有姿色的女人就扒光衣服就地强奸。
于是,枪声、呼声、哭声乱成一片,路边、田间、屋旁到处是躺着的死难者。这时俊美的新娘闻此大变,吓得花容失色,被新朗拉着拼命地往村里跑。没跑多远,就被四五个鬼子团团围住。新朗紧紧护着新娘不肯让鬼子近前,眼里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鬼子们哪里肯舍,嘴里淫笑着,不停地喊着花姑娘,七手八脚地围过来,动手撕扯着新娘的衣服。新朗毫不畏惧地保护着她,鬼子们勃然大怒,四五把刺刀同时刺向新朗,把他捅了个透明,鲜血像箭一样的喷出来,洒在脚下的土地上,可怜他还来不及享受新婚之夜的欢乐,就命绝于鬼子的屠刀之下。
见新郎活生生地被鬼子杀死,新娘痛苦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鬼子们将她放倒在路边的草地上,快速地将她的衣服撕破,一个个脱了裤子准备强奸。这时,副官大喝一声:“八嘎,让开!”鬼子们双手提着裤子站在一边。
宫本走了过来,抽出寒森森的军刀,在新娘美丽的胴体上细细地欣赏,笑着说:“哟是,花姑娘的,太美丽!”完了,就将军刀插入刀鞘,解开裤子,扑在新娘的身上大行淫威。他刚完了,副官又扑上去,不一会,副官完事了,这才丢给那群士兵,他们淫叫着乐开了花。
新娘被痛醒了,哭喊着挣扎着,此时已是哭天天应哭地地不应,她想不到自己的大喜之日竟然会遭此劫难,此时只求一死,早没有生的希望。
宫本一直站在旁边欣赏着士兵们的兽行,等他们都干完了。这才又抽出军刀,顺着新娘的下体一刀捅进去,新娘啊地一声惨叫,痛得直打滚。宫本抽出带血的军刀,又将刀搁在她的胸前,残忍地切下新娘的两个乳房,眼见得新娘奄奄一息,宫本索性一刀辟去,齐刀将新娘的头辟下来,鲜血哧地喷在他的脸上,那新娘的头立即滚向路边的草丛里。
鬼子们乐得哈哈大笑,有个鬼子捡起新娘的头颅,就着头发挂在路边的树枝上,那头颅还在血淋淋地往下滴。另外一棵树上吊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鬼子们欢呼着用刀一阵猛刺,小男孩连声都未哭出来,就被鬼子给刺死了。
宫本将军刀在新娘撕破的衣服上反复擦拭,指挥士兵们朝村里冲去。村里哭声震天鸡飞狗跳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鬼子进村后,挨家挨户地将所有活着的人全部赶到晒谷场,把村民的鸡、猪、牛等牲畜及粮食一抢而光,并放火烧房子,一时间全村上下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躺在里面没来得及出来的人都被活活烧死。鬼子们在晒谷场架起了机关枪,宫本一声令下,机关枪突突突地向人群扫射,村民们一片片地倒下,血流成河,目不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