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2923:33:16。0
尽管这个外貌相同的人其实在很多方面都与师父那么不像。譬如他说话的神态:师父是面目冰冷声音鲜少拥有温度,而他,拥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声音跌宕起伏;又譬如他的动作,师父该干嘛干嘛决绝丝毫不拖泥带水,而他,虽然也有行动起来的坚决利落,却还是得顾及周边看起来理应顾及的一切……
是啊,他们如此的不一样,而她却固执地把两个人混为一谈,这对于她的师父来说,对于林倚竹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
有些事情她确实已经认清了现实,确实只是心里不愿意承认而已……欧阳伯伯说得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那事实就摆在那里,容不得你选择……
她……该认清楚现实了……
不过是一位与师父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既然他是另外一个人,那么她,就能够用区分开来的态度,认真地对待……
想通了这些,她的心中仿佛一下子豁然开朗,那些许久以来不曾通顺的地方顿时都理得井井有条,心情一阵愉悦,呼吸也轻快了好多,她再倒了一颗药丸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然后尝试着扶着床沿慢慢站了起来……
“嘿,嘿。”林倚竹忍不住上身前倾,张着五只手指在吴梓诺的面前晃了晃,两三下就把吴梓诺晃回了神。
“啊,啊。”一个升调一个降调的两个同样的字眼,吴梓诺表示:嗯,我回了神,你可以继续讲的啊。
林倚竹觉得有点好笑,可是却又忍住了不笑,只得抬起一只手握着虚拳放在嘴边轻轻地咳了咳。
而吴梓诺,却是没有顾忌地笑了起来,露出她那晶莹如白霜的八颗牙齿。
“嗯总之,没什么啦,我就是在睡梦中醒来啊,醒来了后欧阳伯伯来帮我把脉,说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常了。”
“哦,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林倚竹听着她泠泠如轻快小溪的流水声一样的声音,心情也跟随着轻快起来了。
“嗯,还有,那个,谢谢你啊!”说着说着,吴梓诺的头,慢慢低了下去,“这段日子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还连累了你遭遇了各种不幸。”
想起欧阳辛告诉的这五个月来,林倚竹带着她到处颠簸访求名医的情况,她的脑海中自动想象着这场景,觉得实在是真心的愧疚。
“傻丫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林倚竹看着眼前的人儿因为歉意默默低下的头,有种冲动想要抬手摸摸她乌黑繁密的头发,却理智回笼地自行在桌下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脑海中不直觉地想到了在紫陵山上那一剑穿心的情景,时至今日,那一剑撕裂皮肤肌肉的声音还那么清晰地留在他的脑海里,回荡在他的耳边,让他每每想起就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愧疚与不安。
其实,最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他的这句话在心底回旋了几百几万遍,却没有一次敢说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害怕眼前这个穿着玫红的广袖裙裳的少女听到了这句话会再也不理他再也不原谅他。所以每每未敢把这句话说出来,未敢真心实意地道足了歉。
“呐,时候不早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大哥吧,看他今天准备了什么美味佳肴当晚餐。”害怕气氛一下子变得太尴尬,林倚竹率先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