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脸谱:我们时代的集体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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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1999年:第一次亲密接触

人物一:网络文学第一人——痞子蔡

蔡智恒,1969年11月13日生于台湾嘉义县的布袋镇,2000年毕业于台湾成功大学,水利工程博士。人们很少知道这个蔡智恒,但如果提到他的网名“痞子蔡”,人们一定会大呼:哦,原来就 是他啊!

1999年11月,一本名为《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图书在国内发行,发行量超过50万,并且衍生了超过80种盗版书,堪称超级畅销书。这本书引出了一个文学新门类:网络文学。

话说1998年3月,蔡智恒在校园里驾驶着他的那台486电脑上BBS闲逛。一时兴起,蔡智恒想到了一个问题“假如我有一千万,我怎么办?”于是,他在BBS上开了一个帖子,名字就叫《假如我 有一千万》。“如果我有一千万,我就能买一栋房子。我有一千万吗?没有。所以我仍然没有房子。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飞。我有翅膀吗?没有。所以我也没办法飞……”这样的文字一开 头,就吸引了网友。蔡智恒开始把这个帖子当作小说来创作。小说的男主人公就用了蔡智恒的网名“痞子蔡”,蔡智恒用一个网友的网名命名了女主人公“轻舞飞扬”。蔡智恒根据他的生活 经历讲述了一个爱情故事,长篇小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诞生了。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描述了网络时代年轻人上网寻找爱情的故事。男主角“痞子蔡” 就像多数男生一样貌不惊人,爱情运不佳;女主角“轻舞飞扬”美丽纯情,人见人爱,是标准的恋人形 象。两个主人公经由网络邂逅,发展成了恋人。可惜好景不长,女主角因病去世,结束了这一段传奇般的爱情。

蔡智恒写作这个小说的时候,没有任何动机,就是觉得好玩,想写,就写到网络上了。不想,《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迅速被转载,传播开来,成了整个华人网络瞩目的焦点,受到追捧。小说 的重要场景为麦当劳,男女主人公经常相约在麦当劳,点两杯小可乐,一份大薯条,谈情说爱。这个场景风靡南台湾,年轻情侣群起仿效。西式快餐厅成了年轻人谈情说爱的新去处,可见《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影响之广。图书出版、影视剧改编接踵而来。

不过,蔡智恒一直觉得《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走红是误打误撞的结果。他无意中想写写身边的故事,没有写作计划,没有华丽的修饰,结果引发了难以估量的喝彩狂潮。蔡智恒因此被喻为 “汉语网路文学旗手”。

2000年,蔡智恒继续推出了根据自己网络文字《7~ELEVEN之恋》改编的图书《雨衣》,依然在国内畅销。当时,国内的网络文学已经渐入佳境,网络作家和图书不断涌现了。

人物二:盛大开幕——陈天桥

1999年11月16日,陈天桥等五个人在上海浦东新区科学院专家楼一个简单的房子里雄心勃勃地成立了一家网络公司:盛大网络。这个创业团队的平均年龄只有24岁,却是短短几年内实现了资 产几万倍的翻番,并影响了中国网络行业的现状。

陈天桥是浙江人,1973年生,是个标准的优秀青年,学习始终名列前茅,名牌大学毕业,获得一大堆荣誉。毕业后,陈天桥先后进入陆家嘴集团公司、金信信托投资有限公司等处工作,原本 前路平坦而光明,却在1999年决定下海创业。

陈天桥看中了1999年方兴未艾的网络行业,注册了名叫盛大网络的公司。一开始,陈天桥对网络娱乐的发展很有信心,什么都想做,也没有主攻方向,干脆选择了当时新鲜时髦的网上娱乐项 目,比如,虚拟社区、互动娱乐以及网络动漫等,分成四个事业部,四面出击。好在盛大创办之初,互联网泡沫在国内迅速膨胀,盛大网络高喊要成为“网上迪斯尼”的口号,并不显得那么 狂妄和扎眼。

陈天桥选择了网络卡通作为第一个突破口,推出中国第一个图形化网络虚拟社区游戏《网络硅谷》。盛大网络成功争取到了中华网的300万美元的投资。不幸的是,2000年下半年开始,国内互 联网泡沫开始崩溃,投资纷纷撤离,不断有网络公司破产倒闭。陈天桥开始感到的危机,2001年之前盛大网络几乎每天都有可能死去。在逆境中,陈天桥决定收缩战线,集中力量经营网络游 戏。

2000年左右,中国的网络游戏还处于原始阶段。图像是2D的,游戏内容是一个人形的图案四处走动,完成一个又一个的任务。指令、工具和游戏中的其他人都看不到,需要游戏者输入甚至转 化。游戏者只能通过游戏屏幕角落的文字提示,才能知道游戏的进展阶段和其他玩家的存在。就这么简陋的游戏,因为人和人之间、人和机器之间的互动,更因为给人提供了一个理想主义的 世界,迅速俘获了一批人的心。投入网络游戏的人越来越多,制作越来越精美,内容越来越精采。

盛大选择网络游戏的战略取得了惊人的成功。不久它取代了韩国游戏《传奇》在中国的代理,一炮打响,一度占领了中国网络游戏超过60%的市场份额。如今的盛大网络已经是中国市值第二的 上市网络公司,而陈天桥也一度成为中国国内首富。

年度人物

1999年是中国的网络年。考虑当时的影响力,痞子蔡打败陈天桥,成为当年的年度人物。

之前的1998年,游戏网站联众网诞生了,吸引数以百万计的网民注册;腾讯公司推出的网上即时通讯OICQ,最初活跃用户超过千万人(后因官司,OICQ改名为QQ);四通利方公司并购海外最 大的华人网站华渊资讯,成立全球最大华人门户网站新浪网。这三家公司如今改变了无数中国人的生活和习惯。

1999年,更多的人进入网络,认识了网络,也丰富了网络。痞子蔡以网民的身份进入其中,陈天桥以经营者的身份进入其中,后来搞出《魔兽争霸》的朱骏也在当年开了名为第九城市的社区 。许多网民开始通过OICQ谈恋爱,“网恋”也在当年出现了。网络热带动了国内的IT热,“IT人士”成了新的热门职业,张朝阳、丁磊等人是新的偶像,IT行业的一举一动牵动着人们的视线 。连带着,原本冷僻的计算机等相关专业成了各高校高考录取分数最高的专业。

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2000年前后上网主要是去阅读的,阅读新闻,阅读《第一次亲密接触》。“网络文学”伴随着互联网在中国兴起,进入了人们的生活。蔡智恒的小说为网民们打开了 网络时代的大门,让他们看到了自己能在网络上展开的作为,呈现了网络生活美好明快的一面。网恋小说跟风而来,潮水般出现在各大BBS。许多网民养成了在网上发帖写文章的习惯,“榕树 下”、“天涯”等网站应运而生。中国网民的写作习惯,是否又为之后论坛类网站和博客等的兴起,奠定了基础呢?

痞子蔡还引领了一代网络名人群体。除了他,安妮宝贝、李寻欢、宁财神、蔡骏等人迅速蹿红。他们的生活在多数网民看来是时尚的象征,那就是个性散漫,甚至有点懒;生活不正常却保持 不正常的规律;现实中平常无奇甚至有点木讷,上网后叱咤风云。

大史记

1999年的九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通过了宪法修正案,明确非公有制经济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非公有制经济的定位在中国几经改进,终于得到了正确的地位。当年参加中 考和高考的学生们对此有切身体会,临考试前没几个月就得修正有关非公有制经济的内容——这些内容在之前几年中不断得到修正。

1999年,国家提出了西部大开发战略,如果说解放初期的“到边疆去”是西部第一次开发,六七十年代的“三线建设”是第二次西部开发,那么1999年西部地区迈出了第三次大开发的步伐。

本年,中国扩大高校招生规模,揭开了新一轮高考改革的序幕。高校招生规模的扩大,让高考考生们喜笑颜开,但在多年后对大学生就业造成了负面影响。

11月15日,中美两国代表在北京签署了中美两国关于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的双边协议。经过13年的努力,中国终于与世界贸易组织最主要的谈判对手美国签署了“入世”双边协定。

1999年12月20日,澳门回归。中国人沉浸在喜悦之中,企盼着新千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