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如此的陌生,这个与他朝夕相对,同榻而眠的女人竟然拥有如此丑陋的一张嘴脸!一股恶心猛的泛上心头,他沉着转开视线。
“你不必如此落井下石,小萍她不是这样的女人,这上面说的事情也都是子虚乌有!”不想听到任何对阮薇萍冷嘲热讽的言语,即使这话出自钟美玲的口中也不例外!
“方潇然!你是什么意思?我落井下石?我怎么落井下石了!这报纸上就是这么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难道我说错了吗?”想不到报纸上都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他居然还维护着那个该死的女人!
钟美玲怒火中烧,双目喷火的瞪着方潇然。“这个贱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居然这么维护她!你可别忘了,现在我才是你的老婆!我才那个愿意与你同甘共苦的女人!而她只是你的前妻!一个夺走你一切,让你变得一无所有的前妻!你居然为了她跟我呛声?方潇然,你怎么对得起我?”
耳边的话那般刺耳,这段时间才平息一点儿的吵闹又回来了,方潇然烦不胜烦的挥开手中的报纸,脸色阴沉的看着她:“你不要再这么胡搅蛮缠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是我们对不起小萍,那些东西本来就属于她,她不是夺走,只是收回!”
“我很感谢你能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陪在我身边对我不离不弃,但是,如果你觉得这样委屈了你,我不介意你随时离开!”忽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方潇然看也不看钟美玲一眼,语气阴郁的说道。“若是你还愿意继续跟我过下去,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刚才的那番话!”
“潇然,不是的。”见他要走,钟美玲连忙拉住他,之前的所有怒气被心慌所取代,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哀求道:“不是这样子的,我没有觉得委屈,和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我只是……我只是受不了你把阮薇萍看的比我重要,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怕……我不想失去你……不要走……原谅我,原谅我的口不择言,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了……”
从背后紧紧地环抱住方潇然,钟美玲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呜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苦苦哀求。
心,终究是柔软的,他可以对她怒声斥责,可以对她放肆大吼,可始终抵不过她的声泪俱下,软声哀求。
转身,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也许她有很多不足之处,也许她有很多他不喜的地方,然而,她却也同样是如今他唯一的拥有!
转眼看着这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小房子,眼中全是无奈地叹息,如今愿意陪他蜗居在这样的鬼地方,估计也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对不起,刚刚我的话说重了。”轻柔着拍着她的背,方潇然将心头的哀伤吞下,温声说道。
“没关系……是我不好,我不该口不择言,都是我的错……”窝在他的怀里,钟美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然而那埋在方潇然怀里的那张泪颜上却闪过阵阵阴冷的色泽。
“好了好了,别自责了。”方潇然拥抱着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悠悠的说道:“以后不要在说那些负气的话了,我是爱你的,我们是最亲密的夫妻,不要总是疑神疑鬼。对于小萍……她是个好女人,值得更好的人去爱她。”
方潇然的话音才落,钟美玲身体几不可见的微微一颤,埋在他怀里的脸色瞬间狰狞起来,只是这一切他并没有看到。
视线撇向那被丢在一边的报纸,方潇然默默地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啪!”
报纸被猛的甩到书桌上,跟随而来的就是一通语速平稳却充满严厉的斥责:“这是怎么会事?才回来多久就闹出这样的事情!还上了这样的头版头条!我们程家的人何时以这种方式见过报?”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四处充斥着让人压抑的气息,程晔端坐着黄梨木的太师椅上,对着书桌对面的儿子程昱冷眼相视,冷沉的面容不难看出他此刻的怒气。
第一次!第一次喜怒不形于色的父亲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气的如此疾言厉色!程昱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眸色淡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不置一词。
无喜无怒,此刻程昱的心情很平静,若是非要说出一个情绪,那就只有失望了。
一个父亲,看到这样的新闻最先关心的不是他这个儿子为何会出现在上面,而是斥责他出现在报纸上的方式让家族蒙羞!
呵!这就是他的父亲!一个看待家族利益,看待荣誉名声胜过一切的男人!在他眼里没有所谓的亲情,没有所谓的父子关系,有的只是那些虚无缥缈被自己视如粪土的光环!
“你简直愧为程家子孙!想我程家世代名门,那一个程家子嗣不是政界响当当的人物?可你呢?你简直丢尽了我们程家的颜面!素来散散漫漫就算了,现在居然弄出这样的丑事出来!程家历代清清白白,唯独你让程家染上了污点!”胸口起伏不定,程晔怒不可抑,事实上从看到这份报纸到现在,他的火气就没有消停过!
从没有想过自己家的这个不肖的逆子居然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深夜去警局接一个如此行为不端的女人!还甚是亲密的将其搂抱在怀!简直是混帐!
“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训斥我给程家丢脸了?”程昱深邃的眸子闪烁着阴郁的光芒,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怒火中烧的父亲。
父亲开口闭口都是程家,他可曾想过他这个儿子的感受?可曾关心过他这个常年在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