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心细如尘,又怎么会错过阮薇萍眼底一闪而逝的难过和委屈?心底略显无奈的重重叹息了一声,敛着一口气,管家对苏兰点点头,沉声应道:“是,我这就去办。”
转身的瞬间,管家眼角扫到了茶几上被随意甩在一边的婚检报告单,即使匆忙的掠过一眼,但是却依然将上面的重要信息收入眼底,霎那间,管家沉稳的身形狠狠一颤,复又神色复杂的看了阮薇萍一眼,才迈开步伐匆匆离去。
没有去看管家离去的身影,阮薇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因管家关心而带来的弱势,抬眸继续毫不示弱的与程母对视。
“怎么样,现在你还敢说我没有能力阻止这场婚礼吗?”程母嘴角噙着一抹讥嘲的冷笑,幽幽的看着阮薇萍,她得意的哼声道。
阮薇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将她得意洋洋的模样收入眼底,嘴角缓缓的浮起一缕浅浅的笑,那淡淡的笑是如此的幽冷而轻蔑:“程夫人做事还真是雷厉风行呢!只是不经大脑思考的做出的决定,终究满是弊端!婚礼还有十天!十天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变故,您的决定不知道会不会也发生点变故呢?”
程母的呼吸猛然一滞,眼眸收缩成尖锐的针尖,涂上蔻丹的十指死死地握成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显出了一丝清白之色。
紧促的呼吸变得异常低沉,她冷冷的沉着眸,脑海里不断思索阮薇萍的话,虽然这番话着实嚣张了点,但是却也让程母担心起来!
十天!
十天的时间确实会发生很多变故,而自己的确定是不是真的能维持到十天之后的那场婚礼呢?苏兰犹豫了!
事实上,直至此刻,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劝服程晔!她现在唯一的希望便全都寄托于那份薄薄的婚检化验单了。不孕!就是她针对阮薇萍的唯一利器!
程家历代一脉单传,她想,程晔是一定不会允许到了自己孩子这一代断了香火的!
所以只要她牢牢地扣死阮薇萍不能生育的这个重要把柄,相信这场婚礼就有超过一半被取消的可能!
而最让她担心的不是程晔,而是程昱!
上一次为了能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程昱的态度已经表现的那么绝对了,照他的那种执着的性子,不知道这份报告对他有没有用!
眉头紧紧的蹙起,程母心里有些不安。
心头重重思绪接踵而过,但程母却努力将他们全都压了下去。现在重要的是不是能不能说服程昱和程晔,现在关键是如何才能将眼前这个女人的气焰打压下去!
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市民,她有什么资格在自己的面前嚣张?她凭什么用那种语气对自己说话?这个低贱的女人!她真是怎么看都觉得非常不顺眼!
进抿的唇终于启开,被阮薇萍刺激的有些异常的苏兰,开始专挑阮薇萍的痛脚对她进行打击!
她冷笑,满目嘲讽的说道:“不管这十天内会发生什么变故,但是有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发生变化的!”她残忍的看着阮薇萍,抬手恶狠狠的指着阮薇萍的肚子,嘴角的笑染上了了丝丝血腥的味道:“你,永远只是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孩子对你这样的女人来说,永远都是一个遥远的渴望而不可及的梦!”
不能生育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悲痛,而同样身为女人的阮薇萍又如何能忍受没有孩子的痛苦?虽然表面上强装镇定,强装坚强,可是她的内心早已被那张婚检化验单刺激得满目疮痍。
而此刻苏兰用心险恶的拿孩子的话题来说事,明显就是为了打击阮薇萍!
可明明知道苏兰的歹毒心思,可是当触及这个话题的时候,阮薇萍的脸色还是不可抑制的白了白,脚步机不可见的晃动了一下,她的心犹如被一记闷锤狠狠地锤了一下,顿顿的痛瞬间沿着胸口蔓延至全身。
略显苍白的唇紧紧地抿着,苏兰的话让她一时间有些语塞。孩子,孩子现在就是阮薇萍的致命伤!
见阮薇萍蓦然苍白的脸色,苏兰残忍的笑了,她知道自己的打击奏效了!
眯了眯眼睛,她哼笑一声,继续对阮薇萍冷嘲热讽道:“你总是说自己与程昱如何如何的相爱,总是说别人亵渎了你们的感情,那么现在你又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你口中的那份感情呢?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可你跟程昱相爱却永远也得不到爱的结晶!”
程母脸上挂着毫无温度的笑,她啧啧两声摇头道:“这是不是说明,老天也不看好你们俩那所谓的爱情呢?又或者,你们俩个人的爱情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错误!老天曾经给过你们多次机会改过,可惜你们总是视若无睹!所以为了阻止这个错误继续衍生下去,老天才想了这个法子来惩罚你的过错!阮小姐,你说是不是这样呢?”
此刻的程母哪里还看得到一丝一毫平日里所展现出来的雍容典雅?那冷酷的笑,那狰狞的面孔,那尖酸刻薄的言语,无一不似路边粗鄙的村妇!
若是此刻有平时与她交好的那些贵妇人在场的话,想必一个个都会给惊掉了下巴吧?
程母的口不择言让阮薇萍全身都被疼痛包裹了起来,平稳的呼吸变得絮乱,她努力压制着心里泛滥的低靡情绪,却并不算太成功。
双眼布上一层淡淡的血丝,阮薇萍冷凛凛的看着,狠狠地吸了几口冷气后才不服输的说道:“程夫人,你就是你用来打击人的手段吗?呵呵,真是可笑!如果你以为用孩子为武器就能打击到我的话,你就彻底的错了!不能生育我很伤心,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古代了,孩子没有孤儿院到处都是可以领养的孩子,届时,只要程昱喜欢,我们便可以去领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