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长孙氏真正的死因后,黎经年长叹一声,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委屈你了!幸好你命大,才能逃过一劫。”嘴上庆幸着女儿的命大,眼里却闪过一抹精光,杀子杀妻之仇怎能不报!小蒋氏以为她进了平亲王府,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呵呵!
黎韶熙兄弟暗暗盘算着,要怎么收拾小蒋氏,黎漱就简单粗暴多了,“走,咱们就上平亲王府,先揍她一顿再说。”
黎家父子三人一脸错愕的看他,打女人?
“干么?她算女人吗?那是仇人!仇人!”黎漱没好气的强调。
“不行!现在不能去揍她。”黎浅浅站出来阻止。
黎漱不高兴了,“为什么?”俊目沉沉,一副你要说的让我不满意,我不介意灭了你的样子。
黎浅浅扳着手指头,将不能这么做的理由数给他听,“一来,她女儿才来找过我,回头她就被人打一顿,岂不是告诉人家,这事可能和我有关?二来,她现在是平亲王的妾,无缘无故在王府里被人打,就是她自己不追究,平亲王也要追究到底,小蒋氏是他新收的妾,又在王府中,是谁胆子那么大,敢进府打人?只怕连皇帝也要追究呢!”
黎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还有吗?”
“其实不用咱们动手,她也没好日子过了!”黎浅浅将自己的算计说出来,黎漱这才满意的笑了,“行!就让那些女人去折腾她。不过,有件事得防着点。”
黎经时问:“何事?”
“可不能让她得势。”后宅女人得势的方式不只一种,得男人欢心备受娇宠是一种,还有就是诞育子嗣,所出子女有出息也是女人得势的方式。
“这个您大可放心,平亲王府里的几位主子都不会乐见她得势的。”
黎漱点头,嘴上没说,但回头就交代刘二,让鸽卫盯着,绝对不能让小蒋氏好过。
刘二应诺,大教主这么说,教主也这么交代,他可以想见小蒋氏往后没好日子过了!
忽有小厮来报,道是将军府派人来找黎将军。
“什么事?”黎经时让小厮进来,小厮看到黎经时父子都快哭了!可算是找到人了啊!
十岁出头的小厮边揉着眼,边哭道,“将军,您快回府吧!总管说有言官弹劾您哪!”
什么?黎经时怔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他言官弹劾他干什么?他不过就一领兵打仗的,能弹劾他什么?
黎韶熙和弟弟交换了一眼,看来白露城的事传到京城来了,事实上还传得有些慢了,看来徐将军的人怕有不妥,才会拖到现在才让人弹劾。
黎漱朝谨一摆手,谨一颌首走出去,不一会儿就转回来,“已经让刘二派人去查了。”
“嗯。你们且不必担心。”
黎经时扯着小厮问,小厮一问三不知,只晓得黎经时被弹劾,“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小厮被嫌弃的红了眼,眼看就要哭出来了,黎茗熙忙制止父亲,“您朝他凶什么,他要什么都知道,就成仙了,还在咱们家当差?”
黎韶熙趁他在劝说父亲时,让小厮赶紧回府去。
“大少爷,那老爷几时回府啊?”总管特地交代他要问明白的。
“一会儿就回去,你先回去跟总管说一声,让他稳着府里的人,让他们千万别冲动,不然就是给父亲惹事。”
“喔!”小厮应了声,怯怯的看黎将时一眼,然后转身拔腿就跑,黎浅浅在后头笑,“父亲可把人吓坏了!”
黎韶熙拍拍妹妹的头,“你没被吓到?”
“没。”朝黎漱的方向呶了呶嘴,“表舅发火的时候才可怕。”
“嗯哼!”黎漱冷哼一声,黎浅浅笑了下,让人去找叶妈妈,“让妈妈帮把之前给父亲他们做的衣物拿过来。”
叶妈妈很快就领捧着衣物的丫鬟来了,黎经时高兴的一一翻看,黎韶熙兄弟也跟着翻看,黎漱没好气的踱到黎浅浅身边,“就只有他们的?没我的?”
“有,当然有,不过父亲他们急着回去嘛!所以先把新做的衣服给他们,您的还在收尾,等收拾好了,就给您送过去。”
这还差不多,黎漱眉开眼笑的把黎家父子送出门后,便带着谨一去了凤家庄,他得去盯着蓝海做些药,不然黎经时父子这样苦练要几时才能有所成?
刘二急匆匆过来回禀时,见只有黎浅浅在,不由有些错愕。
“大教主?”
“去凤家庄了!如何?”黎浅浅让刘二坐,又让人送上新沏的茶,刘二连灌了两杯茶后才道,“言官弹劾老爷与北晋及赵国的权贵过从甚密,皇帝留中不发,不过却派了人出宫质询老爷。”
“知道是谁在背后弄鬼?”
“这倒不是徐将军,而是瑞郡王。”倒是出乎刘二的意料之外。
瑞郡王?他让人弹劾她爹做什么?她爹才进京,连城门往那儿开,都还没闹明白呢!再说他进京这些天,也没在外头走动,根本不可能得罪谁?还是能让瑞郡王出面指使人对付他的人。
还有,用白露城城主及北晋的郡主来指控他,与他国权贵过从甚密,真是太好笑了!她爹打一开始就一直想避开那位郡主的好吗?就更别说白露城的城主了,不过就是一面之缘,那城主想叫她爹帮牵线作媒,让他儿子娶北晋郡主。
“言官闻风弹劾,被弹劾的人得在御前自证清白。”只要皇帝相信你,那就万事皆安,不然就算你是清白的,也是无济于事。
想到方才她爹的反应,黎浅浅突然好生烦恼,这个爹能否在朝廷存活下来啊?他根本就不是做官的料啊!
“派人看着将军府,有什么消息立刻来回报。”
“是。”刘二点头应下,又道,“小蒋氏一早就让人把深深小姐喊去,听说母女两闹得很不愉快。”
“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就找到人帮她了?”要不然小蒋氏怎么会知道是女儿动的手脚,帮黎深深的那个人既然与黎深深合作,肯定不希望黎深深与生母走太近,以免受她的影响。
“就是那天侍候深深小姐来咱们府里的纪嬷嬷。”
“是她?”黎浅浅愣了下,“她不是亲王妃的人吗?怎么可能改投靠黎深深?”
黎深深再怎么有手段,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且才进府不久,论实力、势力及财力都及不上平亲王妃,纪嬷嬷既已是平亲王妃的人,又怎么还会被黎深深笼络过去?
这点刘二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说王八配绿豆,正巧看对眼?
“不管了!先摆着,让人继续盯着就是。”黎浅浅很快就丢开此事,问起生意上的事情来,在莲城的各项生意如今都已上了轨道,货栈和商队因黎经时的人要加入,势必得重新规划再整合。
“二长老和三长老可有什么消息传来?还有四长老之前说要来京城,怎么我们都到了,他还没来?”
刘二苦笑,“四长老已经动身往京城来了,听说临出门前,和四长老夫人吵了一架。”
夫妻吵架啊!“知道是为何事争吵?”
“四长老夫人有意提拔娘家子侄进货栈及商队做事,不过被四长老回绝了。”刘二抬手挠挠头,因为货栈及商队的生意火红,四长老的族人没少跟四长老闹着要他照拂族人,要他在货栈及商队里安插族人。
四长老夫人的娘家人要求比照办理,四长老只挑了几个勤快老实的,族人们就有些不快,四长老夫人的娘家人也不高兴,觉得四长老不厚道不大方,既然有路子怎么能不照顾族人和亲戚。
四长老很生气。
货栈和商队是瑞瑶教的产业,他的族人和岳家没有出半点力半分钱,草创时还曾说风凉话,等到赚钱了,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想要分一杯羹?
他又不是没安排族人和岳家的子侄差事,那几个孩子老实本分不怕吃苦,而现在跟他闹腾的这些人,要求的是月银要多差事要轻松,最好是不用去做事就有钱可以领。
要真有这样的好差事,他也想啊!可惜没有。
黎浅浅一想到可选军中退下的人进商队,就让刘二传信给四长老,请他到京城来一趟,好面对面详谈,按说他早就该到了,会迟到现在还不见人影,便是因为四长老夫人在他临出门时,与他商量,要求他安排她两个侄儿进货栈和商队做事。
看来不过是稀松平常的要求,四长老急着出门,也没多想就打算应下来,还是他的小儿子跑来跟他抱怨,为什么他们兄弟就得从小伙计做起,而他们表兄却一进来,就能当货栈的掌柜和商队的管事。
货栈掌柜什么都不用做,只需与上门的大客户打交道,商队的管事根本不用出门送货,只需待在商队营地中管理杂事就好。
四长老这才晓得妻子的要求是什么。
货栈掌柜的差事,根本不像小儿子说的那么简单,妻子的侄儿自恃是读书人,自视甚高,平常看到他这姑父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这样的人去招呼客人?是想把所有的客人都得罪光吗?
还有商队管事,那些杂事不是那么好处理的,妻子的侄儿有那本事吗?要是有,也不会考不举人之后,就一直闲赋在家,整日只知风花雪月挥霍无度了!
他一开口拒绝妻子,四长老夫人就跟他吵起来。
“我记得四长老夫人一直是个聪明人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刘二苦恼的看着黎浅浅,不晓得该不该说,黎浅浅见他欲言又止,便道,“你直说就是。”
刘二这才道,“四长老这些年常在外头走动,难免有逢场作戏的时候,四长老夫人原也是个大度的,但架不上那些女人不要脸面的攀上来,有一两个甚至跑去跟四长老夫人说,她们不介意和她共侍一夫。”
哇!这,这也未免太豪放了吧?这都什么人啊?!
“加上这几年儿女要嫁娶,四长老忙,所有的事全都堆在四长老夫人身上,族里的人有什么事,求到她那里,稍有不顺,就说她不贤,再好的性子也架不住这样折腾。”
刘二顿了下,“加上她娘家人也不是省心的。”
黎浅浅听着都觉四长老夫人好辛苦,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不好去插手,回头还是让表舅去开解四长老好了!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正赶路进京的四长老忽然感到一阵恶寒,环顾四下,一切如常,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