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长老的困扰并未维持太久,因为黎浅浅给瑞瑶教的货栈及商队另起了名,瑞丰货栈及四海商队,而四长老张建业改任瑞丰货栈及四海商队总负责人。
其实黎浅浅是很想把现代的CEO搬来用,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做人还是低调点的好,穿到这个世界来,老实说她有点心虚,毕竟她占了原主的身体,那是夺舍,虽然是原主放弃了这具身体,但黎浅浅心里总是感觉很不安。
所以她绝对不去寺庙道观,就怕被那些得道高僧高人看出端倪。
幸好她身边的人,也都对拜拜这个全民运动没什么兴趣。
她不晓得,其实叶妈妈等人对宗教信仰是很虔诚的,只不过看黎浅浅似乎对这不感兴趣,也就不敢在她面前提起,私下却忍不住跟春江等人说起,教主自小跟着大教主,大教主对宗教信仰没兴趣,连带着教主也不感兴趣,害她有时想把求来的平安符给教主戴上,都不知要怎么说。
春江和云珠两信佛,春寿跟黎浅浅一样,无所谓信不信,只是不感兴趣。
蓝棠在凤家庄长大,凤庄主夫人在世时是个很虔诚的佛教徒,每逢初一十五吃素,凤公子夫人则跟她不同,她会去庙里上香,也会去道观,她把参与这些活动当成是出外游玩的机会。
蓝棠与她较亲近,自然跟着学,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她每年都会大佛寺给她爹娘点长明灯,后来还是凤大公子去庙里办法会超度义母和叔婶,才发现她搞错了,现在自是改过了,每年为凤公子夫妻和凤庄主夫人办法会时,也把蓝棠娘亲加上去。
黎漱见了便问黎浅浅,要不要帮她娘办个法会?
那回可让黎浅浅为难极了,办?她身为女儿就得到场,高僧们会不会看破她的身份?不办?似乎有些对不住原主和她亲娘……还有原主的四哥,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原主的娘亲给他办过法会没?
黎漱见她为难,以为她是伤心,便自己做主为长孙氏和黎四郎办了法会,法会当天也没让她去,只他带着叶妈妈去。
托着腮,黎浅浅长叹一声,下次再办法会时,她还是亲自走一趟吧?总不能只给长孙氏和黎四郎办,而把原主给落下吧!
“教主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黎浅浅摆摆手,起身走出屋子,他们搬出颜秀德的咏香园,便住进梅州分舵,年近五旬的王分舵主能力不弱,本就管理着梅州府内的铺子,现在再加上原属于三长老掌理的铺子,让他发挥的地方增加了,心情大好。
现在所有的铺子经过整顿,原有的关系户被清除一空,剩下的都是有能力的,也有心想要做事的。
有关系户在,他们能力再好,也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但他们没走,现在关系户清光了,他们好不容易能有出头的机会,怎能走?
王分舵主因此对黎浅浅等人甚是巴结,大教主脾气不好,巴结不上,没关系,巴上教主也不错啊!
看看教主的年纪,再看看自家的孙子辈的,王分舵主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感,后来还是王分舵主夫人一语点醒他,才让他转怒为喜。
“咱们家的孩子不成材没关系,让他们多跟教主来往学习,打好关系,总会有用处的。”
也是啊!
于是乎,黎浅浅这里,就成了王家小辈们聚集的地方。
春江端着茶盘走进亭子,“教主,您就由着他们天天来?”
黎浅浅双肘搁在亭子中央的石桌上,托着腮帮子扬眉道,“不然呢?”这里是他们的家啊!她拦得住他们来?再说看他们在自己面前争出头也蛮好玩的。
春江摇头表示不懂她的想法。
“他们来,总好过他们的父母来!”
“什么意思?”
黎浅浅睃她一眼,真是健忘。
“你忘啦?他们的娘亲和姨娘,全都是不好相与的?”
啊!想起来了!春江摸着头笑了起来。
王分舵主夫妻两共有三子二女,三个儿子共给他们两添了十二个孙子七个孙女,这还没算上两个女儿生的孩子。
因与黎浅浅年纪相差太大,王分舵主夫人不好意思来叨扰她,但她的媳妇们不介意!
而且她们比婆婆直白,若是自家儿子能近水楼台,将教主娶回家,那她们那一房的前程就不用愁啦!再不济,就让女儿和教主成为手帕交,想来女儿日后的归宿定会比她们的姑姑要强。
她们有这种想法,其实很正常,因为联姻是扩大自家权势最好的方式,要不然二长老也不会与东齐王家联姻,只是很可惜,他没能达到壮大自家的目的,还差点让孙媳害苦了孙女。
黎浅浅对她们的做法感到不喜,但梅州到底还要仰赖王分舵主良多,所以她便勉为其难的不予计较。
她不赶人,不代表春江她们能看着这些人干扰了教主的坐息,因此上报给黎漱后,黎漱便找上王分舵主聊天,隔天再上门的,就成了王家的小辈。
一开始来的都是小姑娘,处了几天后,觉得黎浅浅平易近人,就邀她出门游玩,上辈子总爱宅在家的习性未变,所以黎浅浅拒绝了,没想到这些小姑娘们就把自家兄弟们都找来。
每天不是比诗词歌赋,就是比划拳脚,还闹到黎浅浅面前来,请她点评。
他们的花拳绣腿还真让黎浅浅为难了,真不知从那儿点评起!
基本功扎马步都不稳,更諻论其他,不过为不打击他们的信心,黎浅浅统统笑而不应,由着王家小辈们自己去折腾。
还以为他们闹个两三天便会见好就收,倒是没料到,闹到现在快一个月了,还越闹越凶。
“教主,教主,你快来评评理,姐姐他们太过份了!”一个年约十四岁的少女在亭子外跺脚娇嗔求支持。
春江皱着眉头看那少女一眼,少女浑然不觉,嘴里还在嚷个没完,另一边身着白衣兰草襦衫裙的少女,优雅的缓缓走来。
“七妹妹,愿赌服输,快把那枚玉佩交出来吧!”走在白衣少女身后的少年,扬着变声的嗓子叫道。
黎浅浅闻声望去,少年正悄悄的在看她,见她看过来,耳朵不由自主红了起来,黎浅浅调回视线,两名少女身边的人开始吵起来。
这些少男少女们虽然在吵,但眼睛都不由自主的悄悄瞄向黎浅浅,似乎在看她的反应,黎浅浅早习惯被人盯着看,因此没有任何反应,春江暗暗佩服之外,就只感到深深的厌恶感,这些人天天来天天吵,怎么就没完没了呢?
其实他们是想搏得黎浅浅的好感,若能得她明白表态支持谁,那一房日后就可能继承祖父,成为下一任分舵主啊!
“我困了,先回房了,少陪。”黎浅浅起身说完话就走,一刻也没停留。
等她走远了,那个王七气得直跳脚,“怎么又走了!”
“七妹妹老是要赖账,能怪教主见了就心烦吗?”方才那少年怪腔怪调的道。
“你!”王七抓起腰间的鞭子就往他身上抽,少年反应不及,被抽到了手背,立时就见红,白衣少女见状板起脸训斥王七,王七不服一扬手鞭子就往白衣少女脸上抽过去。
白衣少女反应较少年好,但仍是极惊险的下腰闪过,王七的姐姐王四忙上前赔不是,白衣少女冷冷的看着她,不发一语,反倒是围在她身边的兄妹替她出头。
双方吵闹不休,最后闹到王分舵主夫人那里去。
揉着生疼的额角,王分舵主夫人问着侍候的人,“小姐和少爷们在吵闹时,教主去那儿了?”
“教主说她困了,就先回房了。”侍候的丫鬟们不敢撒谎,老实回道。
王分舵主夫人闻言暗叹一声,看来他们没跟教主交好,还反把教主给得罪了?
“行啦!你们都下去吧!”
“祖母!”众人齐声叫道,王分舵主夫人板起脸问,“你们哪!还真是好意思,你们这些天跟着教主,可曾见她像你们一样胡搅蛮缠?”
王七在心里腹诽,教主要什么有什么,那像他们,想要什么,不闹不吵就没他们的份。
王家儿孙众多,父辈尚争不休,他们岂能例外?
家里的东西就这么多,谁得宠谁就能多得一些好处,不争不闹?别逗了!
王分舵主夫人看儿孙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了废话,颓唐的挥手打发走儿孙们。
黎浅浅这厢回房后,便问春江,“表舅他们呢?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忙着生意上的事吧!”她才说完,春寿就接着把京城杂货铺子掌柜送急信来的事说给黎浅浅听。
吕大小姐回去之后,就被家里那些有心人给绊住了,吕氏商会的商队虽正常运作,但因为这些人故意为难,杂货铺子的货源渐出状况,掌柜的急信就是要请黎浅浅定夺,是否要改向二长老的商队进货。
“表舅怎么说?”既然黎漱他们在忙,自然是已有对策。
“大教主说,要先验货,还要多找几家商会,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春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