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广告策划上的合作,舒浣终于有了光明正大的可以往徐玮敬公司跑的理由了。
舒浣花了半个小时来卷头发,又在衣柜前忙了一个小时,最后选定了徐玮泽替她挑的那条白雪纺天蓝花苞裙。
这裙子露肩的时候是妩媚的休闲洋装,把领口拉到肩部以上就成了端正又不失甜美的正装。端庄而性感,完美展现身材,又绝不暴露。要在正式场合会见心上人,这最合适不过了。
搭配的鞋子、手包和首饰,也都是在徐玮泽授意之下买回来的,对她来说,徐玮泽的审美,远比人品靠谱得多。
进了徐氏公司的大楼,舒浣先遇上的是徐玮泽。
从走廊上迎面而来的青年见了她,显得略微惊讶,毫不掩饰地露出他那个愉快的酒窝,抓住她肩膀道:“怎么来公司也没跟我先说一声?我刚要出去一趟。”
“啊……”
不等舒浣开口,他又挑起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哇,你今天的形象,我可以打九十的高分。”
好难得他会这么有人性,舒浣半信半疑地说:“多谢啊……请问满分是一百吗?”
“对的。衣服鞋子全是我挑的,所以一百分,不过人要扣十分。”
“……”果然!=__=
例行公事地口头打击过她,徐玮泽又笑道:“我要去趟银行,你跟我一起去吗?还是等我回来?”
“啊,”舒浣忙解释,“我是来找你哥的啦。”
徐玮泽收住他那花花公子的笑容:“哦?”
“我要跟他谈广告的事情。”舒浣紧张地捋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我这样可以吗?你觉得你哥会喜欢吗?”
徐玮泽笑了笑:“不错啊。男人的口味都差不多。”
舒浣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一派端正严谨的男人也从卷宗中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像是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才礼貌地移开。
舒浣竭力克制着,才不让自己脸红得太明显,保持住了大大方方的姿态:“我把需要的材料都带来了。”
“辛苦了,请坐。”
舒浣在他对面坐下,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徐玮敬见到过的她的模样,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失败的贵妇造型,二次会谈时的幼稚背带裙,就是住在徐家时的家居打扮,还有衣衫不整和睡裙掀过头的可耻睡相。没一个能上得了台面的。
她也希望能让他看看她有成熟女人味的姿态。
徐玮敬保持了他公事公办的镇定自若和彬彬有礼,连徐玮泽这样见多识广的花花公子,好歹也会因为这身衣服而调笑地多看她胸口两眼,但徐玮敬的视线只克制地停留在了她肩部以上。舒浣从他脸上实在看不出情绪的变化来。
直到事情谈完,对方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舒浣完全失去自信,灰心丧气地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才突然听得他说:“时候不早了,一起吃饭吧。”
舒浣忙抬头:“好啊!”
她反应得过于迅猛,徐玮敬顿了一顿,才带了点微笑,问道:“晚上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
重点不是吃什么,是跟什么人吃。
徐玮敬点点头:“你那天做的鱼味道很不错,不如还是吃鱼吧?”
舒浣只觉得心花朵朵开。她给徐玮敬的印象,除了“玮泽的女友”之外,总算还多了个“会做鱼的”。
两人开车去了市内风评最好的湘菜馆。出于徐玮敬的绅士作风,自然是女士先点。舒浣翻了半天菜单,犹豫着点了两个店方推荐的今日特色菜,而后就交给徐玮敬了。
徐玮敬目标明确,点了剁椒鱼头,石锅牛腩,干锅莴苣,西红柿蛋汤。
这和那晚的菜色如出一辙。舒浣竭力让自己不要想太多,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满脸通红了,对上徐玮敬的眼光,也只能掩饰地喝了口冰西瓜汁,作势给自己扇了扇风:“太,太热了。”
她真想能学到一点徐玮敬那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精髓。
点的菜都是酱汁浓重,很好下饭,舒浣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胃口,一连吃了三碗米饭,固然店里的碗很是小巧,但这也快逼近徐玮敬这个大男人的食量了。
徐玮敬看着她,严肃地说:“等下服务生过来上菜,会取笑你的。”
难得徐玮敬会和她开玩笑,虽然开得如此面瘫,完全不好笑,但舒浣也激动到不知所措了。
远远地看着服务生端着大盘剁椒鱼头过来,舒浣忙把三个碗连同徐玮敬的份叠在一起,迅速地堆到他面前。
服务生上完菜,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衣冠楚楚的徐玮敬面前一叠七个饭碗,而后带着受惊的表情走开了。
“……”徐玮敬盯着那叠碗瞧了一会儿,道,“你很好玩。”
“啊?”
“玮泽跟你在一起,一定每天都很开心。”徐玮敬看着她,“谢谢你。”
舒浣脸都红了。虽然总被跟徐玮泽一起捆绑销售,让她有点难过,但徐玮敬毕竟是认可她的。她很高兴能让他有开心的感觉。如果可以,她愿意每天都为他讲冷笑话,做鬼马的事逗他一笑。
吃过饭,徐玮敬又道:“我送你回去吧。”
“啊,”舒浣知道自己的住处和徐家完全是两个方向,她坐计程车回家也就三四十块钱的事而已,而徐玮敬专程送她,却得绕上一大圈,“不用啦,我自己坐车也很方便,不好麻烦你啦。”
“没关系,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不会啦,我这种人,最安全了。”
徐玮泽以前常常嘲笑她,以她的姿色,她半夜出没,路上的歹徒才不安全。当然她学生时代的确是完全不懂打扮,还有点胖,成天都丑小鸭一样丑丑的也没错啦。
徐玮敬看了看她,说:“不安全的。你很漂亮。”
舒浣一直到回到家,脸上的热度还下不去,她怀疑她脸颊上的毛细血管已经全部阵亡了。
徐玮敬总是那样平静,不带情绪,没有任何倾向,却能轻易激起别人最强烈的感情。他不需要做什么,她就已经完全投身其中了。
从窗口看见徐玮敬的车子已经开走了。舒浣脸红红地趴到床上,用心爱的粉色笔在那个信封上写了一遍又一遍的徐玮敬,边写边觉得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汉字,而后捧在心口。
最可耻的是,她居然还完全没有为自己的这种花痴而羞愧。
OVL.23
抱着信封幸福了一会儿,突然听见门铃声,舒浣跳下床去开门,看见门外来人的脸,她也丝毫不意外,她的深夜来客只会有这一位了。
“又来我这里蹭夜宵啊?不过你来对了,今晚有打包的麻辣仔鸡。”
徐玮泽也不说话,只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她。
他身材修长优雅,有种浑然天成的英俊,因为微醺,眼神就有点慵懒得迷人。
舒浣吸吸鼻子:“嗯?你喝酒了?”
徐玮泽笑道:“刚和朋友小酌了一下。”
舒浣也不以为意,只提醒他:“不要喝太多哦,导致发胖要影响你身材的。”
徐玮泽挑了挑眉:“你很在意我嘛。”
“这是你泡辣妹的本钱啊。谁会喜欢啤酒肚男。”
舒浣去冰箱取出打包回来的外带食品,考虑着要不要帮他加热一下,还是给杯热水就好。回到房间的时候,却见徐玮泽已经又相当自在地躺在她床上了。
对于他这种喜欢蹂躏她那可怜床铺的行径,舒浣已经麻木了,把纸盒和筷子放在床头,就推推他:“起来吃吧,这个味道不错哦,我本来打算当明天的午饭呢,现在便宜你啦。”
徐玮泽并不起身接筷子,只将手伸到枕头底下,摸出她那张涂画过的信封,拿到眼前,挑高眉毛看了看:“哈……”
舒浣又满脸通红,伸手就去抢:“为什么乱翻我东西啊?再乱来我就不给你夜宵吃了。”
徐玮泽顺手握住她的手腕,笑着把她拉到身上。
“我不想吃那个。”
“那你要吃什么?这么晚我可不会特意帮你煮啊。”唉,话是这么说,要是大少爷真的撒起娇来,她也还得乖乖地去给他煎荷包蛋。
话音刚落,脸颊上冷不防地又是一痛。
舒浣气得哇哇叫:“又咬人?你是属狗的吗?”
徐玮泽抱住她,笑道:“因为你看起来很好吃啊。”
他和往日并没有不同,依旧是不正经的英俊。只是灯光下显得他表情朦胧,眼神流动,笑容暧昧。舒浣突然觉得他有些异样。
“起来啦,你好臭的,喝醉了不准躺在我床上。”
其实完全不是这样,徐玮泽又不是烂醉,只有清淡的酒气,混着他身上的干净气息,还有一点古龙水香味。非但不臭,还让他变成了一杯刚调好的马丁尼似的。
只是舒浣莫名的就有点不安。今天的徐玮泽,和平时的比起来,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了。
“快起来!”
舒浣拉着他的胳膊要把他往床外拽。一直觉得他是清瘦的身材,却想不到有这么重,或许是她自己的力气竟然差了这么多。
“起来啦,你这个猪头。”
徐玮泽笑着看她,一用力,反倒把她扯到怀里。
“这么讨厌我喝酒,那你给我煮点醒酒汤啊。”
舒浣被他搂着,趴在他胸口,感觉到他手臂和胸膛的力量,突然有些心慌。不等她做出反应,徐玮泽已经轻松地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这样一来,意图就很明显了。舒浣虽然难以相信,但身上男人的重量和他胳膊的力度是真实的,她感觉到了那种充满侵略性的欲望。
舒浣心慌意乱地问:“你要干什么?”
徐玮泽并不回答,他的脸离她很近,鼻尖几乎要碰着她的了,而后嘴唇便压下来了。
舒浣忙偏开头,那个吻险险落在她的脸颊上。
“徐玮泽,你什么意思?!”
被徐玮泽这样的男人垂青,她并不觉得春心荡漾,反而有些恼怒。
他要一时偷欢,找什么艳遇都好,就是别找她啊。明知道她是绝对不愿意跟人有一夜情的类型,再怎样饥不择食,也不能对她出手。换句话说,他们这些年的交情,怎么都应该得到他比下半身多一点的重视。
徐玮泽也并不执着于她的嘴唇,亲了她的脸颊,便往下轻轻咬住她的脖子。舒浣感觉到他放在她腰后的手,轻而易举就滑过臀部,而后探进裙子里。
舒浣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只被他摸到大腿,她就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胡乱踢打,拼命去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乱动:“王八蛋,想干什么?!你疯了吗?”
她用双手才能勉强制住徐玮泽的一只手掌,而他的另一只手轻易地就将她的洋装拉下来了。
舒浣慌得只得放了他的手,乱七八糟地要去遮挡自己的身体。徐玮泽趁机也就把她的裙子卷起来,将她抱到腰上,让她分开腿坐在他身上。
没几个女孩子能抵挡得住他这样的攻势,这是徐玮泽,有多少人想求他青睐而不可得,即使一开始矜持,到这时候多半也就半推半就了。但舒浣还在不断挣扎,抓到枕头就用力砸在他身上:“你走开!你这个王八蛋!”
肉体的欢愉只是一时的,肤浅的,造成的损害却是要命的。有了这种关系,他们就不可能再做得成朋友了。他们这份谁也无法替代的友情,如果随便就因为一点肾上激素而破坏掉,那也未免太廉价了。
徐玮泽还是微笑着,却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近过来,要亲她。舒浣死也不肯让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浪费掉,即使被托住后脑勺,也是紧紧地往内抿住嘴唇,死活不让他得逞。他也就不再坚持了,亲了她的眼睛,鼻尖,还有嘴角。
舒浣闻到他呼吸里淡淡的酒气,晕眩里更是觉得又气又恨,她近乎死板地洁身自爱了这么多年,竟然要沦落为酒后乱性这样廉价的发泄对象,这也未免太悲惨了。
徐玮泽已经把亲吻延续到了她胸口,舒浣被紧紧抱着,挣脱不了,忍不住用力打他,剧烈挣扎:“走开!王八蛋!你走开!”
徐玮泽平时总说她怪力,其实他自己力气才是大得惊人,令她完全没法抵抗。
“别拿我当那种对象!”
这真是她平生受到的最大的侮辱,而这侮辱还是来自徐玮泽的。
舒浣突然很想哭。实在没办法,让徐玮泽这样得逞也就算了,这种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她也不可能真的拿他怎么样。
但他太让她失望了。
有些女孩子不在意一夜情,抱着各取所需的轻松态度。而她不是,他也清楚地知道她不是,连一个亲吻对她来说都很重要。这样他还能随随便便为了自己的一时痛快,破坏她的人生,这到底算什么朋友呢?
有时候她真忍不住要怀疑,所谓最重要最可靠的好朋友,只是她单方面一厢情愿的坚持而已。徐玮泽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过。
虽然不至于哇哇大哭,但舒浣也差不多了,悲从中来,她根本就没法控制情绪。徐玮泽还没能把她那件洋装完全脱下来,她就已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浣熊?”
舒浣根本就不想跟他说话,泪眼朦胧里,她已经决心要和他绝交了。
徐玮泽停下手,只是抱着她,小声说:“浣熊……”
舒浣用力推着他的胸口:“滚开!”
“对不起,我喝多了。”
舒浣简直快要气死了。这是全世界最烂最廉价的理由,他还把它用在她身上。
“你给我滚出去!”
徐玮泽看着她:“对不起啊,浣熊。”
“滚开滚开!”
“是我不好。”
“滚出去!”
舒浣用尽力气推打他,他也不还手,被她从床上又咬又踹地赶下来,而后一直被推到客厅,再被死命推出门去。
“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浣熊……”
舒浣将门狠狠摔在他面前。
最后时刻良心发现,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烂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