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原谅我。”
道,道个歉而已,用得着做到这分儿上吗?
到了这地步,怎么可能不接受他的道歉,舒浣赶鸭子上架,只得勉强用她细瘦的胳膊接过那庞大得惊人的花束。
重,重死人了啊。
餐厅里顿时掌声雷动。
用餐的顾客们看这阵势,都以为是求婚成功,热烈鼓掌之余,还纷纷向徐玮泽真诚地说道:“恭喜你。”
徐玮泽居然还风度翩翩地一一微笑致意:“谢谢,谢谢。”
舒浣很想拿盘子敲死他。这哗众取宠的死人,以为自己在演电影吗?
重头戏上演完毕,接下来就是上香槟,上大餐,上烛光,继续上音乐。舒浣始终没得到她眼巴巴等了半天的通心粉,但徐玮泽就那么笑着坐在她对面,穿着简单的很干净的白衬衫,笑容温柔,她只觉得一下子就原谅他了。
她跟徐玮泽就是这样。就算气到想把他撕了,一旦见了面,她就很难对他有负面的情绪在。
“你真不敬业,要道歉还让我等你这么久!”
徐玮泽摸摸鼻子:“抱歉啊,我也没想到店里的花居然会不够数目,把市内的花店都跑了一遍,才买齐……”
舒浣伤神又心疼地看着那吓死人的大花束:“不用这么多啊,有个十朵八朵就足够了,这样好浪费。”
徐玮泽认真地说道:“我要让你明白我的诚意嘛。”
吃过饭,两人出了餐厅,也并不坐车,一起慢慢散步到附近的公园。
“说真的,浣熊,那晚很对不起。”
“哼!>皿<”
“看到你掉眼泪,我那时候真的是……”
“哼!>皿<”
“是我不好啦,我喝多了。”
“也没喝到那么多吧!”又不是烂醉如泥。她打赌他那时候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对不起啦,我一时精虫上脑了。”
舒浣正义地教训道:“那也不能那样饥不择食啊,再怎么冲动,也是要分清楚对象的。不然难道连你哥在你眼前,你也一样推倒吗?”
徐玮泽又摸一摸鼻子:“这个嘛,我想想哦……”
虽然他的说辞听起来并没有那么百分百合理,但舒浣也并不想继续纠结下去了。她还是想早点和徐玮泽一起回到过去那种透明简单又愉快的关系。
“这次的事就算了。不过我要你现在宣布,你尊重我,重视我这个朋友。”
徐玮泽真的乖乖地说:“我很尊重你,也很重视你。”
偷工减料了几个字。不过,好吧,也就算了。
“下次你再敢那样,我会拿剪刀出来的。”
“……”
“剪你一个手指让你清醒啦。你以为是什么?”
夜晚的空气很清新,公园里灯光也很美,舒浣已经恢复了她的好心情,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徐玮泽笑着走在她身边,看她兴致勃勃地走上花坛那窄窄的边沿,在她站立不稳的时候伸手扶她一把。
但舒浣总觉得他那微笑底下像是有着重重心事似的。
从花坛上跳下来,舒浣便问:“你怎么了?”
“嗯?没有啊。”
“心情不好就说出来嘛,搞不好我可以帮到你啊。”
徐玮泽看着她,挑一挑眉:“嗯,你的确是可以帮到我的。”
舒浣还呆呆地仰着脸看他:“真的?怎么帮?”
徐玮泽朝她弯下腰。舒浣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还不等她做出反应,徐玮泽已经冷不防地在她脸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舒浣痛得哇哇大叫:“又是这样!!啊啊,气死我了!你这个变态,为什么你这么爱咬人啊?!”
徐玮泽笑着看她,而后道:“你也可以咬我啊,我的脸也给你咬好了,喜欢用打的也可以。”
为免他又故伎重演地耍赖,舒浣这回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踮起脚,对准了他的脸颊。
正准备用尽力气去啃,徐玮泽却突然将脸转了过来。
两人的嘴唇差一点就碰到一起了。舒浣“哇”的一声,吓得不轻,受惊之余,愤怒地劈头盖脸地将他一通狂殴:“啊啊,你这变态,太恶劣了,又这样!!”
徐玮泽笑着任她捶了一阵子,道:“是不是亲到你了,就得以身相许啊。”
“当然是啊!”她的吻是很宝贵的。
徐玮泽脸上像是不再有那种懒洋洋的轻浮微笑了。他收起笑容的时候,就有着一张酷似徐玮敬的、端正而严肃的脸。
舒浣看着徐玮泽朝她低下头来,他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她突然有些心慌。
“徐……”
而后嘴唇被堵住了。
舒浣呆呆站着,一动也不能动。
她感觉得到那温暖而有力的嘴唇,那种唇瓣辗转的炽热摩擦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体验。牙关被轻易撬开了,而后舌尖探进来,抵住了她的。
她脑子里就此一片空白。
徐玮泽的这个亲吻,持续了有两分钟。嘴唇分开的时候,舒浣还在发呆,不知所措地僵硬着,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
“浣熊?”
舒浣逐渐回过神来,胸脯起伏着,脸也变得通红。
徐玮泽摸摸她的脸:“浣熊?”
舒浣几乎气得要死过去了,劈手就没头没脑地打他:“王八蛋,王八蛋!!”
“浣熊……”
舒浣简直要哭了:“都跟你说过了,不要拿我开玩笑!等着被你亲的女孩子多得是,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们,偏要拿我寻开心!!!你还这样,你这个人,就是不懂得认真两个字怎么写!”
徐玮泽任她一拳一拳打在他胸口,突然说:“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舒浣愣了一愣。
青年的脸在阴影里,有种微妙的虚幻感。
“我是认真的,浣熊。”
这样温柔的,亲昵的,不真实的口气。
“我是认真的。”
舒浣僵硬着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在他的眼光里,脸色渐渐从红变白。
徐玮泽朝她伸出手来的时候,她像被烫着了一般猛然用力推开他,转身跑进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