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飞舞的花瓣
“都退下！”忙乱的人形中，忽然出现威严的仪仗，众人放眼望去，唏嘘不已，只见凤辇之上赫然端坐着老太后。纷纷跪地。
“都下去吧！”老太后一声喝令，殿内空空如也，只剩随驾侍女伴随老太后左右。
“母后？”鸿离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一幕，两日前探望，老太后还病在膏盲，不想今日，已然康健。
“你不用再找了！”王太后神色凝重，一脸威严地说。
“母后，你你，你的病好了？”
“是的，哀家不能再昏睡下去了——”
“母后，儿臣不明白？”
“离儿，你在找幻界魔镜？”
“不错，您怎么知道？”
“告诉哀家，你找幻界魔镜做什么？”
“母后——”鸿离欲言竟止，生出无限悲悯。
“离儿，其实一切都可以结束，可是，当初你不听哀家之言，平灭了圣火国，上祖魔咒不肯放过你——”
“母后，难道你知道幻界魔镜在哪里？”
“离儿，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觉，是心魔——”
“不不不，母后，快将魔镜给儿臣！”
“离儿，你就听母后一言，你这样杀下去，永无尽头，天下已经没有简了，你还要杀谁？”老太后几欲哽咽，眼角已被泪水浸润。
“母后，儿臣求您了，”鸿离双膝跪地，万般肯求，“母后，儿臣必须知道最后一个简藏身何处，否则，一切都将来不及了！”
“离儿！”老太后怒指相向，暴厉道，“母后的话，你一句也听不进去吗——咳咳——哀家说了，那是上祖魔咒扰乱了你的心魔，哪里还有什么简？”
“母后——儿臣知道了，一定是他——”鸿离狠切自语。
“离儿，听母后一句劝，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儿定不是庸人，所以，再不必追究什么叫简之人了。”
“比狐——”鸿离仰天长啸，“寡人杀了那么多人，伏尸千里，却怎么也料不到——”
“离儿！”老太后的一声雷鸣刺破宫宇，“不要再胡闹了，从即日起，哀家陪着你，哀家倒要看看，天会不会塌下来，哀家什么也不怕，哀家的子民也不怕，大不了一死了之，一了百了，所以，你也不用拿什么大话吓唬哀家，哀家只求你，不要再折腾了，天下未大定之前，哀家随你怎么折腾，现在天下一统，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咱娘俩儿呢，你再胡乱折腾，杀这个，杀那个，人心能服吗？失了人心，国还是你的吗？离儿，母后也老了，一天不如一天，你就不能让哀家过两天安生日子吗？”老太后悲痛欲绝，踉跄着被宫女架着。
“母——后——”鸿离悲咽，“儿臣不孝，让您老人家受苦了——”
“离儿，你还不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上祖魔咒在作怪，是我们先负了人家，人家就让我们永无宁日，我们做错了事，所以必须得受着——随他们好了，等我们的罪受够了，一切的灾祸，自然也就没了——”
“母后，您也知道，那个噩梦伴随儿臣多年，没有平灭圣火国时，它就存在，扰得儿臣****不安，今儿臣一定要识破它，”随即命传令官，“诏告天下，全力缉拿比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喏！”
“你不要费心了，比狐，你永远也找不到！”老太后语出惊人，话一出口，又显现悔意。
“母后，你为何要袒护比狐，事到如今，关系重大，谁也保不了谁，唯有痛下决断，儿臣相信比狐，如果他是简，他一定愿意赴死来换救天下苍生！”
“住口！”老太后大喝一声，“你个不孝子，你满口杀伐，满心杀气，长此以往，国以何堪！即日起，哀家再不允许你任性胡来，传哀家懿旨，哪个敢拿比狐，诛灭九族！”
“喏！”传令官转身退下，速传懿旨。老太后的威目，让鸿离心怯，再不敢计较，默默低下头颅。正在此时，大殿之上传来“哐哐”步声，一人头膝着地，前来参拜。
老太后着实一惊，颤音道：“比狐，你——你没有走？”
“回老太后，恕奴不尊之罪，君上说得没错，这个时候，比狐怎么可以不顾苍生，一走了之。”
老太后再也矜持不住，泪落如雨，“你这个孩子——太傻了——”
“君上，比狐在此，哪里也不会逃，请先送太后回宫，以免污了圣目，比狐举项上人头，在此等候！”
“不！离儿，哀家从没有求过你，今日哀家求你，放过比狐——”
鸿离吃惊不小，急忙道：“母后，比狐于儿臣，不亚于兄弟，儿臣怎能忍心杀他，您交出魔镜，儿臣一问便知。”
“君上，魔镜，已经没有了！”比狐沉声道。
“胡说，怎么会没有了！”
“君上，奴也是血肉之躯，也有私心，先前奴怕你问得魔镜知晓，便偷走魔镜，私自毁掉——”
“比狐，你当寡人是三岁的孩子！”鸿离哑声嘶叫。
“君上——”比狐一声长吼，“事已明了，奴就是简，你还要魔镜何用？奴只求你快快出剑，给奴一个痛快的了断！”
“不！”老太后大声拦住。
“太后，”比狐打断其声，近乎哀求道，“奴之一命，轻如一毛，天下社稷安危为重！比狐心甘受死，虽死犹荣，求老太后务必成全啊——”
“比狐，”鸿离周身纤颤，指着他的眉心厉喝，“寡人且问你，你须老老实实回答，你可曾叫简？”
“——是——”
“几时？”
“儿时。”
“寡人将天下翻了个底朝上，之前你从来没有提及过，今天为何招认？”
“君上，蝼蚁尚且偷生，奴也不例外。”
“那今日你不想偷生了？”鸿离瞪鼓豹眼。
“奴，知天命已到，再也隐瞒不下去。”
“哈哈——”鸿离一声悲叫，“说得好，那寡人再问你，为何偷魔镜？”
“奴，想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简？”
“那你确认了？”
“确认了！”
“——寡人，以前也问过魔镜，你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那时你难道就不怕？”
“……”比狐无法对答。
“比狐，寡人再问你，你又为何去找太后？”
“很简单，奴去找老太后寻求庇护。”
“你撒谎！”鸿离暴叫一声，比狐失惊。“里里外外全是在撒谎，寡人太了解你了，如寡人想要你的脑袋，你得主动伸过来，全天下谁找太后求情，寡人都信，唯独你比狐，死，寡人也不信你能去找太后求情，即是找太后求情，又为何前来受死？”
“君上——”比狐伏地不起，垂泪道，“事已明了，你为何苦苦相逼，比狐一死，便可换取天下太平，请君上快快动手，能死在君上的剑下，比狐无悔无怨——”
“不要！”老太后跄踉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