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完了,台下一片叫好声。杜安然缩回手,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跟我写一样的?”
他们虽然算是心有灵犀,但哪有鬼使神差到这种地步了。
辛子默一脸淡定:“偷看的。”
他故意停顿几秒没有写,看她的笔形就能够猜出来她写的“萝卜”了。
“你!”杜安然无语。
果真是与禽兽斗,与小人斗,必输无疑。辛子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杜安然则是咬牙切齿。
订婚仪式结束的时候,孙平被一帮狐朋狗友灌醉了,柳弯弯虽然没有醉,但也喝了不少酒。章城这人对孙平确实不错,直接让自己的司机开了他的玛莎拉蒂就送孙平和柳弯弯回家去了。
送走柳弯弯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杜安然直接就住在了柳弯弯替她订的套房里。
忙了一天,骨头都散架了。不过她还是很替柳弯弯高兴的,好朋友终于嫁人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点酒,杜安然刚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腹中那种恶心感又回来了。
好些天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杜安然恨恨的,都怪辛子默逼她喝酒。
她跑进了洗手间大吐不止,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那场竞拍,她不想这种感觉再回到身边来。
大概今天一天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吐了一会儿杜安然就觉得好些了。比起上次那种绝望的痛,这一次没有那样强烈。
她放下头发,打算洗洗睡了的时候,门却被敲响了。
“谁?”杜安然警惕地问了一声。
现在是凌晨了,怎么还会有人敲门,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我。”门外的辛子默淡淡道。
听出了辛子默的声音,杜安然更不可能开门了。
“我已经睡了。”杜安然站在门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真不开门?”
“嗯,睡了,累。”杜安然继续胡说八道。
“哦。”辛子默淡然自若,将手中的房卡刷了一下,再然后,他就打开了房门。
“你怎么进来的!”站在门后的杜安然吓得赶紧从衣架上扯下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辛子默淡定地看了她一眼,将门锁好:“一间房又不是只有一张房卡。”
“不可能,弯弯不可能给你留房卡的!”杜安然连忙退后了几步,那表情就好像房间里进了一只狼一样。
“我自己去取的。”辛子默看着她,真是,见到他有这么可怕吗?
“酒店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怎么能随随便便把房卡给你呢!”
“不好意思,这家酒店的马总和我是合作伙伴,要张房卡,岂不是小意思?”
杜安然在心里咒了他一句,这句话反正就是告诉她,只要在A市,她就逃不出他的手心。
你这么牛,有本事别让辛氏出事,有本事把要债的银行全赶走,有本事把年前的收购案重新做好,有本事别连一个谢氏都搞不定。
跟她得瑟算什么本事……
杜安然撇撇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辛子默驾轻就熟地将外套挂在了衣架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他看看那张唯一的大床道:“你睡床上还是睡地上?”
“是我先进来的,这间房也是弯弯替我订的,当然是我睡床上。你和什么马总不是朋友吗?你找他随便要一间总统套房岂不是小意思?”
“你睡床上?”辛子默只挑了重点。
“当然。”杜安然不甘示弱。
“哦,那我也睡床上。”辛子默立马雀占鸠巢,直接躺在了床上。
杜安然瞪着他:“你不出去是吧?那我出去!”反正每次都是她输,她都输得有底气了。
“上哪去?”
“要你管。”
杜安然可是说真的,她拿了衣服说走就走。辛子默一把拽过她,将她拽到了床上。
“你知道的,只要我不让你走,你就走不掉。”辛子默淡淡道。
“卑鄙无耻小人。”杜安然连骂他都无力了。
“都快成你口头禅了。”辛子默看着他,眸子里是一望无际的幽黑。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他又闻到了她身上那种熟悉的香味。他俯视着她:“说吧,今天晚上打算怎么睡?”
“你爱找谁睡去就找谁睡去,难道你朋友马总没有告诉你,这种酒店的服务还是挺齐全的。”杜安然故意将“服务”两个字咬得很重。
“你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我只是想问问,只有一张床,两个人怎么分着睡?”
杜安然知道他就是故意的,她立马道:“我说了能算数?”
“不能。”辛子默接道。
“那不就得了,你还问我干什么!”杜安然白了他一眼。
“就是稍微表示听一下民意,免得你又骂我独裁专制。”
杜安然觉得辛子默这人强词夺理的本事一流,不去做演讲真是可惜。像他长了一副英俊的脸,要是再配上这口才,一定场场爆满。
但她平日里也不见他有多能言善辩,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即使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模样。
为什么每次跟她单独相处,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你睡床上好了,算你厉害,我睡地上。”
“守身如玉不让我碰?”辛子默俯身看着她,“打算什么时候嫁到谢家?和谢辰锦上床了没有?嗯?”
杜安然看着他阴下来的那张脸,听到他说这些话,真是恨不得打他一巴掌。
“辛子默你思想这么龌龊,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见到女人就上床!”
“你思想不纯洁,我思想龌龊,倒也挺般配。”辛子默道,“但我纠正过你很多次了,我有洁癖,不喜欢随随便便跟别人上床,你最好也别给我戴绿帽子。”
“你管得着吗?”
“我当然管得着,如果不信,咱们过几天就走着瞧瞧。只要你给不出一个足够充分的分手理由,那你就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死缠烂打了?我已经告诉过你,谢辰锦比你年轻,比你有潜力。你自己看看辛氏,你觉得你能给我一个未来吗?我不想刚嫁给你就被逼债,再说,你母亲态度那么恶劣,杜家和辛家又是世仇,我干嘛还要跟你在一起?”
“理由太牵强,我不信。”
“你就是这么自恋。”杜安然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才相信?”
“我只相信结婚证,谢辰锦怎么可能娶你。”辛子默冷笑。
“你不说我都忘了告诉你了,我和他正打算过几天就去领证,领了证婚礼也就不远了。”杜安然道,“看你和唐小姐处得不错,好好把握。”
“你真敢领?”辛子默这次不再是刚刚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了,眸子里多了杀气。
“你不是说走着瞧吗?那就走着瞧好了。”杜安然道,“对了,我前几天遇到池雪了,我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一个人恍恍惚惚的,你最好看好她。”
提到池雪,辛子默的脸上多了无奈,他如今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池雪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母亲会对池雪下这样的狠手,还美其名曰给她找了个好归宿。要知道,池家对辛家可是有恩的。
杜安然刚刚也说得对,他母亲态度那么恶劣,尤其还特别不喜欢杜安然。杜安然只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尝过了他母亲的手段,她一定不会让杜安然嫁给他的。
这样一想,辛子默的手就松了。
杜安然趁机跑进了洗手间,头也不回。
一想起这些烦心的事,辛子默就无可奈了,再多的骄傲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对杜安然的放手也是一种成全吧,可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结婚,和别人在一起。
他心烦意乱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他很怀念在伦敦的日子,无拘无束,谁都不可以来打扰他。那个时候杜安然也不像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美好的时光谁都会怀念。
杜安然洗漱完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她看到辛子默已经睡了。
她低下头,正好看到他那张很疲惫的脸。她凝视了很久,终究还是移开了双眼。
床上有两床被子,她就给辛子默盖了一床,自己留了一床。
看他这么累,估计也不会干什么坏事。她也就没有多想,因为她实在是懒得去想了,她也好累……
辛子默迷迷糊糊睡了近两个小时的时候就醒来了,一醒来就正好看到杜安然睡的正香。
她睡觉果然还是这样马虎,被子已经有一大半掉在了地上,还好有暖气,不然又要着凉了。
他重新替她盖好被子,借着床头微弱的夜灯看着她的脸庞。慢慢儿,他的指腹拂上了她的侧脸,很温柔,也很深情。
她不愿意嫁给他,可他还是这么爱她,分分秒秒都想和她在一起……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出息了,没有出息就没有出息吧,他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连没有出息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她睡得这么香,他温和地笑了笑,终是伸手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
第二天早上杜安然醒来时揉了揉眼睛,墙上的钟表正指向了九点。
原来睡了好久,杜安然觉得在劳累的时候安安心心睡一觉真是人生第一快事。
她看向床的另一边时,辛子默早已走了。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像他这么忙的人,估计早上五六点就起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