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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命的滋味(15)

李强边流泪边激动地写下:“里面有我的身份证,我叫李强,家住×省×市×镇×村;有现金4000元。里面还有一本书,叫《象棋基本招式分解》。”

警察打开一看,完全相符。于是将包交给李强。李强见警察押着小偷要走,马上在纸上写下一句话,交给他们看:“请问你们贵姓,我好感谢两位救命恩人!”

警察回头对他笑笑说:“这是我们的工作,不用谢!我们两个都姓马。”

李强一惊非同小可,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

哑巴李强的经历让我们觉得非常欣慰,因为他善良、勤奋、孝顺,就应该得到这份神奇的补偿。其实,我们得到了多少,往往取决于我们曾经付出过多少。奇迹从来都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那都是靠我们平日里努力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当我们努力得足够多时,奇迹就会沉甸甸地降临在我们眼前。

三匹的狗头

十多年来,三匹一直把一只狗头挂在堂屋的墙壁上,三匹一直看着狗头逐渐从一顶漂亮的八角帽变成了一个瘦骨嶙峋的香案。三匹说是一只狗拯救了他。

那时候三匹还小,三匹喜欢打娘。

娘是后娘。三匹没有亲娘,打从开始懂事起,三匹的印象里就只有后娘。只要看到别人的娘亲热地把孩子拉在手里,三匹就会把全部的怨恨和嫉妒撒到后娘身上。三匹想,谁叫你是后娘呢,没有了后娘,亲娘准会回来了。于是,三匹把娘往死里打,折磨得娘手腕都瘦成竹竿了。三匹看娘的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不知多少个来回,三匹的冷笑把娘的抽噎声淹没了。

所以在邻居们的眼里,三匹成了个十恶不赦的不孝子。三匹甚至放出话来,谁要是说了公道话,就连他一起揍!谁愿意碰你这个钉子呢,只是私下里议论:这孩子这辈子恐怕是完了。唉,真是家门不幸哪!

腊月二十八的早上,三匹刚刚起床。快过年了,家家都在紧张地准备着年货。对门的三嫂家也不例外。三嫂正在东屋里做豆腐呢,忽然就听见西屋里孙女喊:“奶奶,狗把猪蹄偷走了,奶奶!”

这可不得了啊,胖胖的三嫂就气咻咻地从东屋里出来,捡起根棍子就叫:“狗呢狗呢?”可狗早已无影无踪了。

“我的猪蹄啊,我那大猪蹄啊!你这死狗,只要你一回来,我一定把你打死,打死!”三嫂说得咬牙切齿,特别是把那“死”字说得格外重,好像狗拖走的,根本就是她的蹄子。

找了好大一阵子,狗始终没有出现,猪蹄没找到。骂骂咧咧中,三嫂把5岁的小孙女打得哭兮兮的,在孙女的哭闹声中,三匹想这狗肯定是完了。三嫂的东西,绝对是动不得的。

狗果然就倒霉了。快到中午的时候,狗垂头丧气地偷偷回来了,三匹不知道它从哪里出来,猪蹄也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而狗,好像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一样,一直耷拉着脑袋,眼里噙着泪水。

不一会儿,就听到三嫂的屋里传来了惨烈的狗叫声和恶毒的咒骂声。狗一声比一声叫得惨烈,声音忽高忽低,三匹在对门听得热闹:哈哈,这下可能是狗的前腿断了,这下可能是狗的后腿断了,这下可能是它的肋骨断了——当狗的叫声渐渐微弱,而三嫂的骂声也渐渐隐去的时候,三匹觉得自己该出动了:哈哈,有狗肉吃喽!

但是当三匹赶到的时候,狗竟然还没死。狗只有一点气息了,但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得出来它还很清醒。忽然,狗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拖着血糊糊的身子爬了起来。狗爬起来了!一步、两步、三步——看狗还没死,三嫂很不解气,又准备迎上去,却被三匹拦住了,瞧瞧热闹,瞧瞧热闹!就这样,狗竟然爬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草垛边。三匹马上被里边的情景惊呆了:草垛里,几个刚刚睁开眼睛的小狗崽在呜呜哇哇地爬来爬去,而里边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猪蹄,竟然一口也没动过!

这傻狗,傻狗!你不知道你的孩子们都才睁开眼睛,它们哪里啃得了这样大一个猪蹄啊!

在我们这里,狗是贱东西,是很少有人留意它的。而我们竟然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生下了这么多的小狗!只见小狗们陆陆续续地爬到母狗的身边,衔着母亲的奶头,使劲地吸着,使劲地咬着,看来它们是饿极了,狗奶被咬得血淋淋的,而母狗的身子则一点一点地硬了,渐渐地它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但它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它眼里溢出的泪水,打湿了狗窝。

三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三嫂也泪流满面。

从那以后,三匹再也不打娘了。

我们都有过做出荒唐事的时候,而意识到犯错时,总是在结果出现之后。所以,补救的方式就是立即改正。然而犯过的错误不会因为我们的改正就完全消失,我们也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如把犯过的错误牢记在心底,在我们前行的路上,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误吧。

女人与蛇

女人住在村子最西头,两间红砖青瓦屋,单门独户。屋子还是20世纪80年代村里养鱼时护鱼用的,后来男人用黄泥巴把内墙抹了遍,又用塑料编织袋支了个帐顶,就很有点现代气息了。屋前是一口两亩大的水塘,水清,鱼虾不少,夏秋时节,青蛙的音乐会每夜都伴着小屋的主人入眠。屋后有一片平整的棉花田,这几天,棉花正开得急,一个个蕾儿正笑咧了嘴,像顽皮的孩子,头顶上都顶着一个毛茸茸的小雪球,好看得很。

这天,女人早早地就停下了摘棉花的活,喂猪、烧晚饭。简单地吃了晚饭,女人又麻利地给两个孩子洗脸、洗脚,然后关紧门,带着孩子们上了床。今天,这娘儿三个有一件重要的事——接电话。天气预报正在说东北那地方的雪下得老大老大,女人心里就咯咚咯咚响,埋怨男人死脑子,这么大的雪也不晓得提早一点儿打电话。

8点,电话准时响起来,6岁的女儿首先抢过电话喊“爸爸爸爸爸”,然后是不到两岁的儿子眼睛盯着电话认真地“咿呀呀”一通,最后才轮到女人。

“下雪了吧?”女人问,“冷吗,雪那么大?”

“你和伢子们在家都没感冒吧。”男人说,“听到你们说话我就不冷了。”

“扯谎!”女人说,“我都听到你打哆嗦了。”

男人问:“我不在家,你娘儿几个夜晚怕不怕?”

“你当你谁呀,离了你我娘几个日子就不过了?”女人说,“我才不怕呢……”

“老鼠!”男人突然说。

“啊!女人大叫,在哪儿?在哪儿?”

男人“嘿嘿嘿”笑:“还嘴硬不?一个老鼠就能吓你钻人家胯裆……”

女人知道上了当,“咯咯咯”笑:“哼,当心我咬你!”女人说,“放心,你走后我胆子就像气球一样一下子大多了……”

女人胆小是出了名的,天一黑门都不敢出,坐在家里都要让男人坐靠门的地方(男人刚才说钻胯裆的事,是指有一次一只老鼠把女人吓得扑到大伯子大腿上)。结婚7年来,女人一直不让男人外出打工。可自从女人去年做了手术,家境困难了,不得已,半个月前稻子收割后,女人叫男人去了东北。

外面刮风了,呼呼响。女人就骂那该死的青蛙和蛐蛐:不要你叫时你非叫,现在人家要你壮壮胆,你却比谁都胆小,不敢叫了,真没出息。女人起身,又把门窗检查一遍,最后在已经抵了三根杠子的门上又加上一条大板凳,才安心地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女儿喊撒尿,女人迷迷糊糊地拉亮电灯。

“蛇——”静夜里,女儿尖厉的叫声叫得室温突然降了几十度。女人一纵身,女儿的叫声还继续时,女人已抱着两个孩子站在了床上。还没站稳,女人的右腿内侧就一阵热乎乎,女人“妈呀”一声尖叫,一个躲闪,再一个跳跃,抵靠到墙上。一看,是怀里的女儿吓出了尿流在自己腿上。女人吸了口凉气,浑身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怀里的两个孩子“哇哇哇”大哭起来……

女人警惕地看着床上,还好,蛇不在床上。她慢慢探头向床下看,妈呀!一条蛇,有锅铲柄那样粗,盘在床下女人的鞋上,碗口大一般那么一盘,头在里尾在外,女儿下午采的那几朵野菊正被它卷在盘中央,微微地颤动着。女人捂住嘴没叫出声。

终于,女人稍稍回过神,儿子又睡着了,女儿双手还紧紧搂着女人的脖子,先是说怕,再又说冷。女人心里骂挨千刀的男人,你就腆着肚子躺在那儿吧,我们娘儿几个今夜就是喂了蛇,你还躺着吧……委屈、害怕,热泪滴在女人的脚上,溅到被子上。

女人必须自己对付这条蛇。

女人轻轻地弯腰将孩子放到床上,女儿却死搂着她脖子说怕,不撒手。女人想哄女儿不怕,不怕,有妈妈呢,但女人又怕说多了惊动了蛇。女人再放,女儿还是不松手,女人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火气,“啪啪啪”三下子落在女儿的小屁股上,女儿一声不吭地松手了。女人拉起被子将姐弟俩捂好。

女人轻轻地从床里头爬到靠门那头。鞋被蛇睡着了,女人只有赤脚下来。脚尖挨地的一刹那,女人又电击般地缩回来,揉了揉脚,侧眼看着蛇,蛇尾巴悠悠地摆了几下,就好像又睡着了。女人拿过女儿的毛衣毛裤往脚上裹,要裹好了,她看了看被窝里的孩子,又解下毛衣毛裤,塞进孩子的脚下。女人又拿起枕巾往脚上裹,看看孩子,又取下,盖到孩子们的头部。女人搓了搓脚,咬着牙,拿起床头那根擀面杖,赤着脚,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女人猫着腰,双手抱紧擀面杖,双眼圆瞪,大气不敢出,蹑手蹑脚地向那条蛇靠近,俨然排雷兵接近雷区。她心里来回比画着擀面杖往蛇的什么部位打最好……可以下杖了,女人却想起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可她不知道七寸在哪里。她又想起孩子奶奶说过的话:蛇要是一次打不死就会顺着打它的工具所产生的风蹿过来,咬打它的人……女人赶紧退回来。

女人举着擀面杖,圆瞪着眼睛寻找蛇的七寸……

蛇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大祸临头,蜷在那只鞋上,安然地睡着。

人与蛇僵持着。

笼里的公鸡叫了。蛇醒了,伸开的身子有擀面杖那么长,小钢锯似的蛇信子举过头顶,警惕地四下侦探着,慢慢地游。女人还没有准确把握那条蛇的七寸,她又拿起铁锹,她想铁锹能一下子斩断蛇头。可她又想起听人说过蛇头被斩断后还能飞起来咬人。她又不敢了。

蛇在屋里游走了几圈,又回到床边。大概是还没有睡好,又盘上那只鞋。不——它嫌那只鞋睡着不舒服,它竟然游走到床腿边,昂起头,那架势,它分明要到床上去——妈呀!我的孩子在床上!女人的心猛地一阵痉挛,疯一般地扑过去,对准蛇头,铁锹就狠狠地斩了下去……

女人不敢看那翻滚的蛇,扑到床上,紧紧地抱住两个孩子……

女人终于哭出了声!

女人和母亲不能简单地画等号,因为母亲是一个特别的称呼,她有无限的勇气、巨大的潜能和无畏的母爱。母亲对于孩子来说,是无比强大的保护伞,她能为孩子抵御一切恐俱、黑暗和危险。因为母亲有一个天下无敌的武器,这武器就是光辉浩瀚的爱。

阿基米德的豪言壮语

在非洲森林一块空地上,犀牛和鳄鱼在比试力气,看谁的力气更大。结果双方不分胜负,打了一个平局。

这是公正的,因为裁判是智力相当高的黑猩猩。

最后黑猩猩当着十分自豪的犀牛和鳄鱼的面,深深叹了一口气:“在我们野兽王国,你们二位都是力大无比的盖世英雄,但我们毕竟不是人的对手!”

黑猩猩的这句话使犀牛不禁黯然神伤。他想起几年前他的母亲就是死在盗猎者的枪口之下!他说,他尝够了孤儿的苦日子。

“黑猩猩老大哥,你是我们野生动物王国最聪明的,据说你们和人有血缘关系,你们比较了解人类的秘诀。你说说,若是一对一、赤手空拳,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为什么人却成了地球上的超级霸主,到处为所欲为,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制约他们?”

犀牛这样请教黑猩猩。因为这个大困惑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让他不能释怀,且经常为此沮丧,情绪低落。他担心,过不了几十年,犀牛这个物种也会灭绝。近半个世纪,他亲眼见到遭灭绝的物种还少吗?

黑猩猩若有所思,然后开口对犀牛和鳄鱼说:

“人有发达的大脑和语言符号系统,当然还有一双非常非常灵巧的手(包括10个手指千变万化的动作)。他们手脑并用便拥有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比我们的力气要大千倍、万倍!我们森林里的所有动物通通加在一起也敌不过人类的力气!”

“听说好几百年前有位法国哲学家把人比作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是这样吗?”鳄鱼问黑猩猩。“有这么回事。我也听说过。一根芦苇算什么,我们一天要折断多少根芦苇啊!但我们从未遇见过一根会思考、会说话、又会动手制造工具的芦苇!这样的芦苇是很可怕的!”

“人的思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犀牛问。

“那可了不得!比如古希腊有个叫阿基米德(约公元前287[XC~.TIF,JZ]公元前212年)的思想家(人类推崇他是力学这门学科的创始人)在谈到杠杆原理时便说出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给我一根足够长的杠杆和一个恰当的支点,我就能移动地球!’今天,地球真的被人移动了!”黑猩猩说。紧接着,黑猩猩又补充了一句:

“光有这句豪言壮语还不足以移动地球。经过差不多两千年的探索,人通过双手,通过实验加上数学这种定量的语言符号系统,才真正移动了地球。”

“上次你说起过力是有方向的。人的巨大无比、能移动地球的力也有善恶方向吗?”鳄鱼问黑猩猩。

“你的提问真好,人用巧妙的方式,通过各种机器,的确移动了地球,但总是朝有利于人的方向移动,对我们所有野生动物都是极有害的。其实当我们一个个物种灭绝,人这个绝顶聪明的物种也就死到临头了!”

的确,阿基米德这句格言在整个人类思想史上都是很了不起的!它充分凸显了人类的胆识、眼界和气魄。它预示了后来西方机器工业文明的崛起,并改变了世界面貌。因为该文明是崇尚越来越大的“力和速度”——这是两千多年前这位古希腊力学家没有料到的!

他不可能料到今天人类所拥有的力不仅可以移动地球,而且能炸毁地球三遍五次。——我指的是美俄双方的核弹头加在一起的毁灭性力量。

如果阿基米德还在世,他会把话说得更清楚和更明确些:“给我一根足够长的杠杆和一个恰当的支点,我会把地球向善的方向移动!”

这样的世界才是一个好的、和谐的世界。

人和动物的关系,开始其实是和谐的。不和谐的开端,是因为人的自以为是。直立行走和思维的发达,让人们很快就忘记了最初。当一个个物种逐渐灭绝时,人类是时候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了。珍爱自然,爱护动物,其实也是保护人类自己。

最后一个太监

太监阿三回到苦瓜村时,就像一颗炸弹在村里爆炸了。村民纷纷涌向阿三的家,阿三给家里带来了钱财布匹以及各种稀罕的东西。村民们好羡慕,恨不得也能让自己的孩子去皇宫当太监。

忠君的父亲也有这种念头,他想让儿子去当太监。忠君的父亲是个老实人,在村里经常被人欺负,如果儿子成了皇帝身边的人,谁还敢欺负他呢?他就给儿子做思想工作,说当太监如何如何好,年幼的忠君心动了。为了怕忠君挣扎,他就用绳子捆住了忠君的手脚,忠君就在痛苦号叫中被父亲用阉猪刀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