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山外，一老一少就那么对立着，全然不顾周围人惊异的目光。
那老人须发尽白，一身道袍，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不过这些落在秦霜的眼中却是让他的内心越发的谨慎，往往骗子都是带有几分高人的模样。
当然这话说的有些过了，从众人的称呼中不难推断出老者是天剑阁的现任掌门，一派掌门，一方巨擘，岂能是骗子一类的人物？
不过从老者那抹笑意中秦霜总是嗅到了些不好的味道。
“嗯，这柄剑，”
秦霜注意到老者在说道剑这个字的时候，那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虽然一纵而逝，但却被他捕捉到眼中。
“的确是一柄绝世好剑啊！”
啥！
老者的话直接让众人愣在那里，而后满脸的不解。
这…是剑？！
还TMD绝世好剑？
掌门居然说这是剑，天啊，我没有听错吧！
一个弟子目瞪口呆，双目死死的盯着秦霜手中的那根棍子，而后揉了揉眼睛，可惜的是，那里的棍子依旧是根根子，没有剑锋，没有剑柄。
“师兄，这是根棍子，”
老人的话，让楚飞扬愣了愣，而后回过神来，立刻道，心里却是有着困惑，师兄怎么也说这是剑，难不成他要保这小子，还是说他心中已经有了下任掌门的人选？
想到这点，他的心中闪过一丝阴霾，不过稍后就化为冷笑，即便你要保这小子又如何？
朗朗晴天，大家都看到了这是一根棍子，身为掌门你还能睁眼睛说瞎话不成？
“废话，我当然，”
楚飞扬的话让老者的脸上有着一丝不耐烦，立刻说道，话到嘴边才意识到不好，而后立刻改口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剑，而且是柄绝世好剑！”
老人的话再次让所有人陷入震惊当中，而后看到楚飞扬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也是挥了挥手，再道
“本门弟子秦霜在剑山第二层成功的拔出了第三层的剑，开创了历史先河，特赐秦霜剑阁圣子的名号，任何人不得质疑，至于这个，”
说道这里他也是将手指向秦霜手中的那根棒子
“你们不用怀疑，难道剑山里面还能出现别的东西么！”
剑山之内还能出现别的东西么，这才是重点，事实上这一句话比老者所有的话还要有分量，剑山，是天剑阁的传承，那里是剑的圣地。
既然是剑的圣地，岂能出现一根棍子？
有关秦霜手中的东西就这么被强制的定了下来，事实上有不少人知晓那不是剑，但掌门都发话了，他们也无法辩驳，的确，剑山之中还能出现别的东西么？
就连楚飞扬明明知晓那是根棍子，却在也找不到驱逐秦霜的借口。
而随后，老者也是离开，只不过在他离开的时候，叫上了秦霜。
“怎么，你似乎很怕我？”
一座凉亭内，望着离自己很远的秦霜，老者笑了笑，道。
他的话让秦霜翻了翻白眼，没有答话，对于老者他谈不上害怕，只是本能的抵触，他不知晓老者叫自己来所谓何事，至于老者说这是剑？
打死他都不会信的，老者是什么人，天剑阁掌门，半只脚迈入剑尊的人物，会分辨不出来什么是剑？
但诡异的是老者真的说这是剑，而且还给了自己一个什么剑阁圣子的名头。
当然这个名头秦霜是不看好的，在他看来这个名头还不如直接发点奖励痛快，而且给自己这么个名头老者多半没安什么好心，这可是纯粹的风口浪尖啊！
秦霜的沉默，让老者笑了笑，活了大半辈子的他眼光自然毒辣，当然可以看出前者不是真的害怕自己，
“你的那番话说的很好，尤其是那句何为剑！”
说道这里，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秦霜的脸上扫过，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
前者的目光，让秦霜心里咯噔一声，他不知道老者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试探自己，还是真的赞赏。
“弟子只是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么，”
视线微微眯起，老者道，再度放开时，他的脸上有着一抹轻笑
“我心有剑，万物皆剑，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啊！”
果然，老者的话再次让秦霜心里咯噔一声，在刚刚老者问道自己的时候，秦霜心里就在猜想如果老者是试探自己的话，那么究竟自己哪里漏了马脚。
思前想后，他觉得就是这句我心有剑，万物皆剑，因为记忆里那个秦霜沉默寡言，不善言语，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言论的！
想通了这一切，秦霜的脸上没有表现丝毫，相反倒是有着一抹困惑
“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就想到这句话了，”
说这话的他，那抹困惑中透露着真诚，不似作假，让老者的眸子亮了一下。
“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聊一聊，没事了，你回去吧！”
挥挥手，示意秦霜离开，在前者身影即将消失的一刻，老者也是再次开口道
“你手中的是件灵器，希望你多加珍惜！”
而后看着前者逐渐消失的身影，老者面庞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许久叹了一口气，道
“小师弟，看了这么久，还不打算现身么？”
随着老者的这话，不远处的山林中渐渐露出一个影子，一身道袍，儒雅的面庞，正是周琴。
“师兄在怀疑他么？”
来到石桌旁，周琴白皙的手端起一杯茶，旋即放下，再道。
“师弟，你这个弟子平时怎么样你最为清楚，但今天他确实有些反常啊！”
“我相信他！”
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周琴道，那话语掷地有声。
“我也希望他不是，”
苦笑了下，老者面容上满是无奈
“但你知道老家伙的事瞒不了多久，玄冥宗、百洛门近期都有不小的动作。”
老者的话让周琴陷入沉默，他知道老者说的是实话，就连他记忆中的那个秦霜一向沉默寡言，胆小怯弱，类似这么高调的举动还是头一回出现，他自己也有些怀疑这个弟子的举动。
“你是说他是卧底？”
许久，周琴再道。
“不是，我是怕他被人炼了魂！”
炼魂，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周琴面色一寒，稍后就恢复过来，
“如果这真的是他呢？”
“那他将是我们天剑阁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天才，不，或许是整个帝国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天才！”
老者的话，让周琴一愣，他想不到为何老者的评价会这么高，即便秦霜踏上了第二层，并且成功的拔出了一柄属于第三层的剑，但要知道帝国矗立百年，天骄无数，而要在这些人中脱颖而出是多么困难。
“你不信？”
看着周琴，老者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随后再道
“就连我也不信，但你知道老家伙临走前的那封书信上写了什么，他写了吾心所向，万般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