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克尔很想不去理会,理智也是这么提醒他,但想到娃娃的新车设计,他又犹豫了。
安含饴满意的看着里克尔此刻纠结的神情,见他正和理智拔河,她决定下猛料,故意叹了口气说:“咱们先不聊了,宇煌可能快醒了,我得去看看。”
说是这么说,但安含饴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好整以暇的看着里克尔,等着他开口留下她。
里克尔这个人什么都好,家世背景更是没得挑,唯一的不好就是爱车,喜欢收藏车子,他名下的车子,绝对可以举办一次车展,并且不会输给日内瓦任何一届车展。
安含饴记得有一次,里克尔看上了一位富商的车子,直接找那位富商转让的问题,结果被人扫地出门,里克尔一怒之下弄垮了富商的公司,在产权拍卖会上,以最普通的价格,买下了那辆车子。
然后开着那辆车子得意的从富商身边呼啸而过,恶劣又嚣张,当时磨牙的人还不少。
“安安,好心的安安,让娃娃给我看看。”终于战胜了理智,里克尔俊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他知道,娃娃最听安安的话了,要是安安不同意,娃娃是不会给他那辆车的模型设计,平时聊天,娃娃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小美女的嘴巴,有时候比蚌壳还硬,那斧头都撬不开。
“你让我自己去查会议内容。”安含饴委屈的指控,脸上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
里克尔叹了口气,妥协了,在伙伴们中他们向来不是几个女人的对手。
“安安,别掺和进来,这和你没关系。”里克尔严肃的说,蹙起横飞的眉,他是真的不想她有什么事,而黎宇煌这次惹到的麻烦确实不小。
安含饴一怔,一般伙伴们以严肃的口吻说话时,就表达了事情的严重性。
“或许,在娃娃出生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幽幽的声音轻轻说道,目光看向别处,安含饴自己也不知道,是对里克尔说,还是对自己说。
“安安……”里克尔开想再劝。
但安含饴打断了他的话,转回目光,清幽的看着里克尔。“里克尔,他终究是娃娃的父亲,我无法眼见他出事而不救。”
说完,安含饴苦笑一记,这样牵强的理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是比狐狸还要精明百倍的里克尔。
里克尔问:“安安,老实告诉我,黎宇煌对于你来说,只是提供娃娃另一半生命的人吗?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你究竟想问什么?”安含饴凝眉,她觉得里克尔好像是想要她面对些什么?
“安安,你变了,以前的你肆意潇洒,毫无顾虑的行走世界,现在的你开始有了顾虑,却又成熟了,你对黎宇煌的在乎程度,让我们高兴又担忧。”里克尔淡淡的说道。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愧疚的低下头,安含饴轻声的道歉,她是真心的道歉,这次黎宇煌的事,给东方烈焰带来所少麻烦,她可以预料。
“我们不需要对不起,你只要告诉我,黎宇煌是你想要冒险的人吗?”里克尔在问问这话时,神色认真的像是教堂的神父问,问结婚的新郎新娘,愿意吗?
“是。”坚定有力回答,安含饴说的也非常认真。
里克尔眼神闪了一下,又问:“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们这一群人,别看平时嘻哈玩闹,骨子里却相当认死理,决定做一件事,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安含饴说:“其实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他说过,没有人能预知未来,但他想跟我试一试,有这话就够了。”
里克尔又问:“他知道娃娃的存在了?”
知道他们之间有个女儿,所以想跟安安试一试,组成一个家,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安含饴回答,这一点也是她答应和他冒险的原因,他不在乎漫漫的存在,而且他对漫漫的态度也不像是装出来,人真实的情感是装不出来的,因为破绽会随时败露。
要是都没被发现,那只能说,爱他的人太执迷不悟,所以看不清事实,绝对不是他的伪装或是谎言有多高竿。
这一点令里克尔意外,黎宇煌居然不在意漫漫的存在,钢琴大赛时,漫漫准备了别具生面的认亲会,只是黎宇煌和安安错过了,那时他并没觉得黎宇煌有多在乎安安。
没想到,他才离开多久,他们的感情居然突飞猛进,或许这是个好现象。
毕竟,伙伴们和他都希望安安和漫漫能幸福。
“好吧,我们支持你,亚太经济会议的真正内容是禁毒,世界大佬齐聚T市,黎宇煌是东道主,这也是威尔逊家和美国大鳄出现的原因。禁毒等于断了他们的生意,他们又怎么可能容忍黎宇煌活着,我也不知道黎宇煌为什么答应政府着个不合理的要求,历届亚太经济会议,政府都无权干涉。”里克尔将所有他知道的都告诉了安含饴。
禁毒,难怪会引来毒犯追杀,正如里克尔所说,断了人家的生路,人家就让你用命来偿还,这是黑道不成文的规律。
精明如他,不会无缘无故帮政府做事,尤其是这种生命堪忧的事,他一直做事正当,应该不会是被抓住了小辫子,联合国国安部派了人来保护他,傅纬的到来也没有很好的保护他,不然他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手轻轻的抚上黎宇煌的俊彦,安含饴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的睡容。
里克尔什么都和她说了,非常详细,她听后没有义愤填膺的指责谁,有的只是对他的心痛,他心里究竟装了多少人情,背负了多少枷锁,而这一切都是黎震桦那个小人加诸到他身上的。
众人羡慕的出生背后,竟是万般的辛酸,不会再有了,以后有她在,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嗯。”床上的人动了动,安含饴来不及收回轻抚黎宇煌脸颊的手,深邃的眸子已然睁开,两双眼眸定定的望着彼此。
安含饴措手不及,只能愣在那里,移不开目光,他的眼神如泛着漩涡的深潭,深深的将她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