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迪兰问:“可以开始了吗?”
她会问,是因为见两人紧张的表情,担心的样子,欧迪兰觉得这是对她的侮辱,和对她能力的质疑。
黎宇煌拉着安含饴坐在他身边,紧紧的握住安含饴的手,对欧迪兰坚定的点头,欧迪兰撇了撇樱唇,眸光扫了安含饴一眼,双手开始在黎宇煌眼前晃悠,嘴里念念有词,至于念了什么,黎宇煌和安含饴一句没听懂。
很快,黎宇煌的眼睛就慢慢的闭上,欧迪兰松了口气,示意安含饴将黎宇煌的身体放躺在沙发上,自己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调整气息。
催眠也是一项技术活,虽然不费体力,但费精神。
安含饴依言放黎宇煌躺好,回身开了欧迪兰一眼,没有打扰她,走到冰箱边打开拿了两瓶矿泉水,走回沙发把矿泉水放到茶几上,自己则坐到欧迪兰的旁边,瞳眸静静的看着躺在对面沙发上的黎宇煌。
他安静的躺在那里,闭着眼帘,好像睡着了一样,这样的他看起来毫无威胁力,少了商场上霸主的气息,也只是个熟睡的男人而已。
只是那蹙起的眉头,仿佛梦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那表情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又好像很痛苦,安含饴忽然能感觉到他在挣扎,好似想摆脱梦魇,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抽痛。
安含饴站起身走向黎宇煌的放向,蹲下身,手伸向黎宇煌的眉,想抚平他的不安,也想将他从梦魇中解救出来。
忽然,她的手被另一只比她的还要柔软的手扣住,安含饴回头,见原本闭目休息的欧迪兰,此时正扣住她的手,安含饴刚想说什么,欧迪兰手上一用力,把安含饴拉起身,和她一起坐到沙发上。
欧迪兰说:“他现在正被以往的记忆缠绕,记忆正在恢复中,你现在动他,只会给他添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他看起来很痛苦。”安含饴眼神没从黎宇煌身上移开,瞳眸里溢满担忧之色。
欧迪兰看了安含饴一眼,目光也落到黎宇煌的身上,轻声道:“这是必然的,忘记了的记忆有好有坏,但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必须接受,因为那是他真正经历过的,催眠可以让人遗忘一部分,可以选择好的或是坏的,但人真实经历没的选。”
“他这样要持续多久?”一听欧迪兰说是正常的,安含饴也就不那么担忧了,也有心情关注另一件事。
“记忆全恢复就好了。”欧迪兰淡淡的回答。
“总有个限度吧?”她是真心不希望见黎宇煌在痛苦里挣扎,这一路走来,她看到了不一样的黎宇煌,还有他和她说他的过往,他受的苦太多了,安含饴只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他不要再受那么多的苦。
不管自己能不能和他在一起,都想他以后能活得好,希望苦难远离他。
“你很担心他?”欧迪兰不答反问,一双会说话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安含饴,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伙伴们说,安安这回是陷阱去了,她本来还将信将疑,毕竟,她们这样的人,除了出生入死的伙伴,连信任人都难,何况还是爱上。
安含饴一愣,担心他吗?想否认都找不到理由,心里真实的想法骗不了人,她此刻手心都是汗,所有的肢体语言和自己说出每一个问题,都在诉说着她对他的担忧,无法再骗自己的心,是的,她很担心。
安含饴点了点头,“是的,我担心他。”
欧迪兰没想到她会老实的承认,真是没有挑战,还以为她会否认,这样自己可以好好的说她一番,说辞都拟定好,现在倒好,人家承认了,她拟定好的说辞没了用武之地。
不过,她真心为安安高兴,她能找到真心爱的人,她为她高兴。
东方烈焰就只有笑笑和夏之壑那么一对,实在太少了,现在加上安安和黎宇煌,真是太好了,中国人常说,好事成双嘛!
欧迪兰送上诚心的祝福。“恭喜。”
“他什么时候会醒?”安含饴又问,没有对欧迪兰的道喜回以谢谢,生死之交的伙伴之间,谢谢是多余的。
她还是不能完全的放心,全因躺在那里的是黎宇煌。
欧迪兰望天,想翻个白眼,随即觉得翻白眼和她的身份不附,她怎么说也是马来唯一的公主,形象是要的,不能丢了马来的形象,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刚刚差点做出不雅的动作,淡然又肯定的回答:“一会儿。”
欧迪兰显然忘了,今天她这身穿着,早就丢光了她皇室公主的颜面。
得到欧迪兰的回答,安含饴彻底放心了,把茶几上的两瓶水拿起,一瓶递给欧迪兰,一瓶自己喝。
喝了一口水,安含饴觉得舒服多了,她看向旁边的欧迪兰。“兰,还要会马来去吗?”
东方烈焰的人,虽然不在一起,但一般都有联系,知道彼此在哪里,安含饴当然也知道欧迪兰这段时间都待在马来,欧迪兰最怕的就是待在马来,她有个思想前卫,作法新意爷爷,想出来的点子常常让人吃不消,令众人躲之唯恐不及。
欧迪兰这次能呆上一个多月,她们几个伙伴都觉得相当的不容易,同时又好奇,是什么能让她呆了一个月之久。
一个月啊!呆上一两天,就会大喊受不了的人,却整整呆了一个多月,这让她们觉得相当惊骇。
好奇之心也被挑起。
“回啊!爷爷希望我回去帮他。”欧迪兰语气平淡的说,也拿起水喝了一口,补充刚刚消耗的精力。
“爷爷还没放弃让你做他继承人的想法?”安含饴问,兰的爷爷想让兰当下一任的马来皇帝,这在她们的国家,还没有女皇的先例,但爷爷他老人家说了,中国古代都有个武则天,他也要让马来有个武则天。
但不给力的是,他唯一的孙女,欧迪兰,完全没有当武则天的想法。
连想法都没,就更不要指望她会为此去努力了。
害得爷爷时常指着她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骂她不孝。
“应该放弃了吧。”欧迪兰不确定的回答,想到自家的爷爷,头痛,身子靠向椅背,她无力的说道:“说是叫我回去帮他,实际上是回去和爷爷看中的几个人相处看看,因为我指望不上,爷爷将希望寄托在他将来的孙女婿身上,我的丈夫将是马来未来的皇帝。”